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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走在小街上,感觉指尖微凉,后脖梗像有人吹冷气一样的,我心里不禁徒然一抖:冬天,又是一季冬天,在人们毫无防备的时候来了。
该来的总要来,它无需向你请示,这是恒古不变的轮回。
城市的面容变得异常冷峻了,我猜不出,它是否喜欢冬天的造访,然而这都不重要。在冬的序幕缓缓拉开之际,城市俨然是一个整装待发的队伍,挺起傲然的身姿,迎接着严格的检阅了。
城市的小街两侧,白杨树列队迎宾。它们光秃的枝干固执地伸向天空,而脚下,亲密了整个夏天的叶子独自飘零。我拾起一片黄叶来,想象它和某棵树的某段恋情,一定是无比的缠绵悱恻吧。然而,从此以后,它们却各自天涯。叶子将投入泥土的怀抱,而等到明年春天,树也会重新感受到新的叶子的呼吸。
楼下的草坪黯然了,枯黄的、惨白的、墨绿的,它的色彩忽然变得复杂起来。那些纤弱的生命沉默着。人类在面对痛苦的时候可以呐喊、可以哭泣,草儿却不能。它们在沉默中枯萎,又在沉默中破土而出。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天的积蓄,它将重新绽放生机。
花圃里的花儿是最早谢去的。若大的空地上,只留下一片残枝败叶。瑟缩中,我很想寻到谁残留的暗香,然而没有了,我只能凭空想象那些娇艳的容颜,脑海里忽然涌出一句感慨:为什么美好的事物总是转瞬即逝?
城市的上空,天变得特别高,离我们特别远。城市像打着把淡灰色的油纸伞,行走在整个冬天。
人们大多把自己裹在了厚重的套子里,街巷尽头那些翩跹而过的女孩们例外,年轻让她们纵情地修饰自己,在单调的冬天里依然可以花枝招展,年轻是能够抵御严寒的。
冬天已经来了,而雪还没有下过。记得儿时的我,每到这个季节,总爱写一篇作文第一场雪。“今年冬天还没有下过雪呢”我对周围的人们喃喃地重复着。冬天怎么可以没有雪?那些可以让城市在一夜之间变成童话城堡的天使,我开始盼着它了。每晚,饭后那一杯茶,我开始驻立在窗前,等雪,像哀怨的妻子等待久别的丈夫归来。
冬天,连不安份的河水也凝固了,然而城市永远不会停滞。尽管它不堪严寒而发出粗重的喘息,笑容却依旧灿烂着。人们的脚步匆匆,让城市愈发鲜活起来。
狭窄的街巷里,偶尔有早出晚归的小贩穿梭而过,手推车轱辘辘地辗过青石板,几声响亮的吆喝引来成群嬉闹的孩子“豆浆、果子冰糖葫芦”
城市在冬天里露出孩子般单纯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