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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阁明珠!尧尧?”
程柏涛直接笑抽,程松溪也乐呵呵地打量自家小妹,见她到底露出点微羞笑意,这才收回视线。程国公也乐得很,自家女儿家外向来都不遮掩,竟有人把她认作“闺阁明珠”依老程看自家女儿分明是“闺阁懒珠”
“好了,莫再取笑尧尧。”程妈其实也忍不住乐,只是想到这“明珠”来源,到底还是有些不。对李崇安舅母便生了几分不喜,幸好李崇安是个明白,要不然这亲真是不结也罢。
“大哥,你要是再笑,我可不保证还会帮你做间谍。”近程松溪某次聚会上,对某位姑娘留下了不错印象,觉得那是个可以持家,也可以相亲姑娘,于是近来常受邀参加各种聚会程帛尧就成了他好谍子。
说到这个,程松溪也不见半分羞赧,大大方方地道:“只要娘亲同意,我倒也没什么。”
一听这话,程妈哪能同意,连连摆手,又问道:“尧尧,那余家姑娘品性如何?”
“喜欢下棋呢,说是灶上功夫也极好,说话做事很直爽,和家中几个姐妹似乎也处得不错,偶尔还会关照一二,是个有长姐风范。”凭心而论,余清辞比程松溪从前预订下那位要好许多,不过程帛尧唯一觉得值得称道还是人家会下棋。对小程七段来说,会下棋人心地都比较干净一点,虽然脑子里弯弯绕绕不少,可总会比较懂大局一些,配自家兄长还是不错。
“靠谱就行,回头娘再给你去相看相看,若真是个不错。娘就替你请官媒去。到底是集英阁大学士家姑娘,比那王侯府邸里出身就是要少几分痴颠骄矜多几分清澈温婉,尧尧,你以后也莫学那些个痴子。”程妈一想到淮南侯府七姑娘,就像吞了苍蝇似,那姑娘现竟还没订人家,不肖想自己儿子了,却对自己女婿虎视眈眈,真是个没脸没皮。
老程看着自家孩子一个个说娶要娶了,说嫁也留不了多久。心中一阵感慨,忽地又道:“尧尧,你也好好家待些日子。家里虽说有几个绣娘,但嫁衣还是自己绣为好,便是不绣嫁衣,盖头手帕总要绣上。”
曾经有一段时间,小程七段对绣花还是很有兴趣。而且还学得不错,可她太懒了,一片叶子她都能绣一年,让她绣盖头得绣到什么时候去:“好吧,我绣帕子,娘啊。剩下女儿就靠您了。”
“懒丫头,将来嫁过门去看静山那孩子说不说你,真个是样样都通样样稀松。”程妈自然知道女儿一嫁过去就是郡王府当家做主。只不过这么懒闺女,日后别连家都懒得管才好。成日里就知道死睡死吃死玩,一点儿没个待嫁闺秀模样。
忽地,程妈觉得自己宠女儿宠得太过了,转个背去就要给女儿请个教规矩。将来要常进宫常见宗室王公,礼仪有些不同。程帛尧一见这苗头要冒出来。赶紧到程妈面前秀了一圈儿自己云涯道院学来礼仪规矩,然后程妈就知道了,她这闺女是真懒啊,不是做不到,也不是做不好,就是懒得做。
端着点儿,公主世家贵女也就这么副作派,不端着时候,站着一定要找个靠背,坐着肯定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糟心样。程妈后干脆眼不见为净,你爱咋样咋样,只要以后外边别太难看就行。
“瞧着你云涯道院真学了些东西,这王年倒不全是外边瞎玩,这样也好。你与静山相处这么些年他还能稀罕你,见着你私底下这破样儿也不以为意,意味着这孩子真习悦于你,否则谁受得了你这懒怠样儿。”程妈万分感谢秦王,都见过女儿了,居然还能为李崇安去御前求下赐婚旨意来,真是溺爱孩子家长啊!
“娘,如果一个人非要你改变自己去适应他,我觉得不值得,所以他喜欢我我是这样,他不喜欢我我还是这样儿。再说,我外边端得挺好,谁也没挑过我礼,这不我还挣了个‘闺阁明珠’诨名么。将来大哥二哥有了闺女,也不至于因为我这姑姑私底下懒样子而不好找人家。”程帛尧想着自家人口简单,再想想秦王府,秦王虽然只有两个嫡子,府里也只有一个庶出女未嫁,她以后抬过门就直接是郡王府女主人。可其实,秦王府关系错综复杂呀,关上门家自然简单,打开门就是整个宗室,那也不简单好不好。
说到底,程帛尧就是因为怕麻烦才一直鞭策自己对李崇安保持距离,结果保持了这么些年,程妈直接给她来个釜底抽薪把她卷巴卷巴送给了李崇安。
秦王府两个侧妃和几个庶妃都算简单,如今秦王都五十了,对内院早已经淡了,加上秦王世子地位稳稳当当,秦王府倒也没什么。秦王府要真有点什么麻烦,也出秦王世子妃那儿,世子妃嫁到秦王府多年,膝下仍然没个孩子。
秦王府规矩严,嫡长没出生,不会放开了让庶室先生出庶长来。也就是李崇安他娘去得早,否则不定得出什么事儿:“对了,娘,你给我找个大夫好好调养着身子吧。这些年外边其实也没少吃苦,经常耽误吃饭,外边寒一阵暖一阵没个定数。虽说静山一直关照着,可他学药理也没学怎么给姑娘家调理身子,世子妃一直没个孩子,我不愿将来为这事忧心。”
本来想调侃女儿两句,说不嫁人这时候都想起孩子事儿来喽,但程妈话没出口,只是揉揉女儿脑袋,柔声道:“娘知道你是个想得长远,明日娘便请人去把宋老太医找来。你且安心,咱家内亲外戚也没哪个身子不利索,嫁出去女儿个个都身体极好。你素来身子骨也好,偏你小时候爱装病逃学,装出个体弱多病名头来,娘都没好意思跟人解释。”
幸亏程帛尧想起这出来,宋老太医第二天来,老半天才扶好脉:“华玉夫人,令嫒身子骨倒是不错,只是有些体寒,少也得调理三年才成。也好是这会儿就开始调理,等来了信儿再调理那就迟了,我开个方子,每隔七日诊脉易方。”
老太医话让程妈眉头都打成了蝴蝶结,送走老太医后,程妈才后知后觉地道:“尧尧,你身上还没信儿吗?”
这五年闺女一直外,又有师姐旁,程妈以为闺女身上早来了信儿,也知道该怎么处理。哪曾想闺女过完年就十六了,身上竟还没信儿,这让程妈没法不担心。可程帛尧没事儿人一样,她现代来潮也晚,别人喊她程三段那年才知道什么叫“面包”那之前她一直以为说到面包就一定是吃!
不过现代她没结过婚,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这事有多严重。所以程妈愁坏了,她还乐呵呵地让去拿药丫头跟宋老太医说不要开太苦药:“是啊,师姐从前也问过,不是说十一到十八都有可能吗,我十五也不迟。如今有宋老太医调养,想必不会有问题。”
宫寒难孕,哪怕是调理得当,只怕子嗣上也艰难。李崇安是宗室子弟,偌大郡王府要后代承袭,要是闺女身上不来,就是成了婚且有婚书上条约,日后也少不得要为李崇安纳妾,无子这一点太损伤闺女了:“尧尧,你要知道,你不是推迟来初信,而是宫寒阻碍了月信,宋老太医虽没说,但话里意思很明白,尧尧日后子嗣上可能会有些难。倒不是说不会有,只是会来得晚一些,麻烦一些。”
“这倒真是个麻烦事,不过,也没关系了,我去跟静山明说了,他要是嫌弃咱们就退亲,他要是能接受,我自知道该如何去珍重于他。”程帛尧心里虽然也有些担心,但并不多,只有一丝丝。她也不想瞒李崇安,她知道对古人来说香火传承意味着什么,所以她不会等到日后成亲了再说,那样反而不好。
程妈本想劝她不要说,可心里却也清楚,这事现不说,婚后也得说。倘若嫁过去几年都生不出孩子,没得让女儿跟秦王世子妃一样外三天两头被挤兑得暗地里不知抹了多少泪儿。
而李崇安听到这事儿,首先是脑门里出现“孩子”这俩字,然后莫明寒了一阵,他挺小就没了妈,虽一直自觉是个**自主成人,可“孩子”俩字一出现就让他觉得自己都还没长成呢就要谈孩子这样不可思议事儿。
“诶,你想什么呢,给个反应行不行。”程帛尧面上一点也不露,其实心里却有些忐忑,从这点儿上来看,她觉得自己现是有些乎李崇安。如果李崇安说介意,她现仍旧能爽地转身离去,可她不能保证日后还能这么爽利。
“不不碍事,我就是没法想象自己做父亲样子,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还不够沉稳成熟。尧尧,也就是你,竟竟把这话也拿来说,还自个儿来跟我说,你真是真是个让人糟心。”李崇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很又放开这点不好意思,郑重地说:“尧尧,不要心思太重,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天大地大,可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我从前没学过这方面,日后好好钻研,想必能找着法子,如果还是不成,我也答应你,婚书上所约诺每一条都将践行无虚。”
这家伙果断说不来山盟海誓动人话呀,不过少年,你真诚眼神依然打动了我以及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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