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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木野家的时候,一路静默的顾惜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开口问今井借手机,她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什么都没有拿,连手机都没有拿。
好在对子若的号码烂熟于心。
彼时朱子若已经让程怀远带回了朱子桡位于东京湾为顾惜购置的别墅里,程怀远带薪公休,接到Boss的命令实行边休假边二十四小时紧迫盯人,基本上,朱子若走一步,程怀远跟一步。
打骂责怒都没有用。
程怀远全当听不见看不到。
直至,消失两天的顾惜打来电话。
“子若,能不能见个面?”顾惜的声音恍如飘渺,令了解她的朱子若一时适应不过来。
她微颦秀眉,试探性的问:“顾惜,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点累,方便见个面吗?”顾惜疲惫至极,靠在靠背上愣愣的看着窗外。
“好,在哪儿?”
“银座,Sentimental。”顾惜静静的说出地点,绵软无力。
“好的,我现在过去。”朱子若很快便挂了电话,曾经的姑嫂,变成不是情敌的情敌,这是种什么样的局面?可雷已经不在了,一切,都没了意义,她要见她,只因有事嘱托,她相信,凭着十四年的感情,子若兄妹都会义无旁
今井自后视镜看她一眼,只见她神情极度疲惫,不禁开口说:“你精神不好,还要出去?”
顾惜点点头,恍惚的笑道:“没事,只是顾铮的姑姑,我让她们见见面。”
“你要带顾铮去见她吗?”
“顾铮从小黏她,她刚好也在日本,就见过面吧。”顾惜的声音还是那样飘,飘得今井心里一阵发瘆,但这个时候,只有任何她想做的,他都会全力配合,只要她好。
一路再无语,顾惜斜斜的倚在窗口与靠背之间,郁郁寡欢。
接了顾铮,婉拒上官琦多次要求陪同之下,顾惜又再一次离开了木野家,这一次,她没有忘记带上手包与证件。
其实,也是不需要的,只不过,她想要把伊藤雷的照片带在身上,那是那天晚上,她回房之前偷偷拍下的一张照片。那时,他还睡在沙发,那时,他的胃还在疼。
路上堵车,路过东急酒店时,顾惜一瞬就想了起两年前那一个有雾的早晨,她出院,在这里遇见了与森萌在一起的伊藤雷,那时,她的心是死绝的,但是现在,她多么想再重来一次,再重来一次的话,她不会管他身边的女子是谁,她会不顾一切的奔过去,紧紧的抱着他,告诉他说她不在乎,她一点都不在乎他跟谁在一起,她只想告诉他,她爱她,她真的很爱他。
“妈咪,我们去哪?”一路都乖乖的坐在妈妈的膝头上没有吭声的顾铮,终于在车子驶出了老远后发问。
顾惜回神,扯了扯嘴角柔声说:“去见姑姑,铮铮不是想见姑姑吗?”
“嗯,我很想姑姑,还有爹地,还有爷爷奶奶,祖爷爷祖奶奶……”顾铮一古脑的说出了他心里挂念的人。
“嗯,会很快见到了,铮铮很想爹地对不对?”顾惜笑了笑,宠弱的说,垂下的眼眸,没有人看得见的苍凉。子桡,我又要再欠你一次了,你还会无条件的去帮我吗?
“很想很想,我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过爹地了。”
顾惜只低着眸抚着儿子与伊藤雷相似的眉目,没有再说话。
到了Sentimental咖啡语茶的时候,朱子若已经到了,还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临窗的一隅,独看风景。
顾惜让今井在车上等着,自己抱着顾铮进去。
“姑姑,姑姑。”顾铮一见多日不见的朱子若,便高兴的伸出手要抱抱。
朱子若听见清脆的叫声,回了头,一见顾铮便笑妍绽放:“铮铮,几天不见了哦,有没有想姑姑?”
“有。”顾铮奶声奶气的应着。
顾惜掠了眼桌上的咖啡杯,问:“有人?”
“是怀远,刚上洗手间去了,我哥让他来盯着我。”朱子若苦笑了一下:“我让他抓回东京湾那座临海的别墅里,直至我回去,顾惜,到最后,无论结果怎么样,我哥还是选择偏帮你。”
顾惜凄清一笑,眸光越发空茫,半秒后才落座在她的对面:“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不要重要了。”
朱子若在顾惜落座的时候才看发现,她的眼睛是红肿的,不禁惊诧的问:“顾惜,你发生什么事了?”
顾惜面无血色,硬生生将喉中的恸痛压下,不让子若睨出半分,半晌后她哀伤的问:“子若,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朱子若抱着顾铮想也不想,她们一起十多年的感情是勿须置疑的。
“帮我把顾铮,交回子桡身边。”
朱子若惊讶:“为什么?”
“他需要父亲陪伴成长,这阵子他跟着我跑来跑去,不习惯。你知道,他一直是你妈妈带大的。”
“可是,你不回去吗?”朱子若一度以为顾惜想通了,可她不知道伊藤雷出了事,所以,她以为顾惜始终是念及与哥哥多年的感情。
“子若。”顾惜哑着嗓子说:“我有些事情必须一个人去处理,不能带上顾铮,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你要去哪里?”朱子若越发觉得顾惜不对劲。
“不知道,也许一个人走走,然后就回去。”把顾铮托付给子桡,她也就可以安心了。
“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伊藤雷他对你……”朱子若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这么多年来,顾惜无欲无求,她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除了两年半前刚从日本回来时。
“我真没事,这阵子发生太多事了,我一个人承受不了,子若,你应该最了解我,请你,帮帮我。”顾惜含着泪笑望着她,诚致的请求。
朱子若想了想,最终是点了点头。她想,也许顾惜与伊藤雷真的发生了些什么事,所以她才要求她带顾铮回国。
也许,这样是好的。
她承认她有私心,顾惜这个样子看起来,非常像想要离开日本。
她没有想到,她这一下的私心,这一下的忽略,差点害死了顾惜。
程怀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两天不见憔悴得不成样子的顾惜,他看了看朱子若又看了看顾惜,眉头轻轻的皱起:“顾惜,你怎么了?”
顾惜还是笑着摇头:“没事,心情不好就这样。”
程怀远狐疑的望向的朱子若,朱子若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