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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还小嘛,妈妈带我出去玩时被商业上的对手派人暗杀,一枪打到了太阳穴上。”宫卓云彦说,“那时候我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脑浆和血从头上喷出来,直接溅到我的头上脸上和身上,哭得背过气去很多次。那时候才脆弱呢,做梦都是至亲被人爆头,而自己傻站在一旁无能为力。”
宫卓云彦的语气云淡风轻,可叶文竹却能够体会出当时的痛苦。彼时,年幼却有了记忆的孩子看着自己的亲人在面前那么无力的倒下去,而且,死状可怖,该是有多么痛苦的记忆呢。于是她想起自己母亲拿菜刀砍死父亲的事情来,想起那时候家里的鬼哭狼嚎,想起鲜红的血液弥漫了整个无助的童年。
“别说了。”叶文竹轻声道,心里泛起了很多的酸楚和同情,也不知是冲着宫卓云彦还是自己的。可她在气宫卓云彦那样对她,不愿跟他有太深入亲近的交流。
她不需要理解他,只需要早日摆脱他。而他,不需要她理解,只需要她遵从。这是永远的矛盾,化解不了,也摆脱不掉的。
——
陈妈妈去世的第七天,有一个自称崔律师的人找到了叶文竹。
原来,陈妈妈早在被送入医院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时日不多,写了遗嘱,连宣读日期都算好了。
微尘孤儿院本就是陈妈妈个人的事业单位,自然是留给叶文竹了。可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陈妈妈还留给她了一张四百五十万的支票,并附带了一封简短的信件。
“文文:
妈妈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却总觉得宫卓总裁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捐这么多钱给孤儿院。天下的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我很怕你在某一天因为被资助上学和这五百万而受到牵连,便努力做到俭省用度,开源节流。但是很不幸,还是为孤儿院的孩子们买食物和衣服花去了一部分,我治病又花了些。虽然有社会上的好心人每年募捐,这五百万还是只剩下了这么多。
如果有些问题是钱可以解决的,记住,不要吝啬和不舍。与过得富足相比,我想不管是你还是你微尘孤儿院的弟弟妹妹,更希望过得清白快乐一些。文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绝望,你要记住,陈妈妈永远在天上注视着你,为你骄傲。”
落款是爱你的妈妈。
叶文竹看着,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
陈妈妈在自己那样病痛的时刻还在为她着想,怕她以后因为这五百万过得不好,受委屈。她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吧。
叶文竹把那封信小心翼翼地装进自己的贴身口袋里,又拿着支票到银行提了现,办了张信用卡存进去。不管怎么说吧,这是陈妈妈的心意,如果真的必要,她就会动用了。
还没等到学校放假,叶文竹的大学生活也没有正式结束的时候,她就搬到了孤儿院去住,成了微尘孤儿院的新一任院长。难得的是,业界人士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没有经验而歧视她,反而很欣赏这个有爱心和责任感的小姑娘。
因此,叶文竹在上任的第一月就成了J市慈善行业的形象大使,代表J市去各市巡回出席活动,为慈善事业募捐。她形象好,柔柔弱弱得很能激发别人的保护欲,募到的资金也多。微尘孤儿院收养的孩子由起初的二十几个到了五十个,连看护阿姨都多了起来。不过那四百五十万的存款叶文竹没动,信用卡随身带着,以备不测。
她对宫卓云彦的观察错不了,以他的性格不会一直对她和颜悦色下去,如今的听之任之只不过是为上次的事情和她被项斯薇派人强暴了感到愧疚。可是他的愧疚持续不了多久,又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惹怒,露出凶恶的本性来。
司徒建南那个贱男出现的次数倒是少些了。叶文竹只听说他毕了业要听从家里的安排结婚,估计好事将近了。别的女孩子听到这样的消息早该碎了一颗玻璃心,找个地方哭去了。可叶文竹只觉得隐隐地有些期待和兴奋,她终于摆脱他了,这也应该是她人生中的大喜事了。
毕业日那天,逃避了许久的叶文竹不得不到学校去。可令她意外的是,自己不仅有学位证书和毕业证书,甚至收到了一家大企业寄来的工作合同。
用脚趾想叶文竹都知道是谁做的,便把那份快件收到自己的包里,拆都没拆。
她学校的东西并不多,收拾了一个背包就回去了。
很多人都在诉说着对大学生活的不舍,在这个时候念起S大的种种好处来。可是叶文竹不觉得,她的大学生活简直是一团糟。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自己还是那个小私企的打字员,没有考上全市的第二名,没有被财大气粗的宫卓显仁找上门来。
事实证明,自己并没有因为上过大学就不被人欺负,而过得更好。相反,她反而趟入了J市几大财团的浑水中,失了贞洁不说,也失去了人生中的真实和简单。而且,她最爱的陈妈妈并没有因为这五百万起死回生,她甚至小心翼翼,极其节省地为她留出了四百五十万来。
可是她忽略了,在那种情况下,即使是她咬死了不松口,宫卓显仁也有办法让她就范的。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不然也走不到今天。
叶文竹拎着背包从大学校门走出去。自始至终淡然而安静。她没有人要告别,只有回忆要祭奠。
“叶文竹,等等!”
正向前走着,一个声音在身后说。叶文竹回头,对上的是司徒建南英俊的脸。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衫,一个双肩包随意地挂在身后,看向叶文竹的眼神有些复杂,脸上的笑容却带了那么点儿真诚。
她对上次险些被他玷污的事情心存介蒂,只是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他,并不说话。
“能不能一起喝个咖啡?”司徒建南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些话想跟你谈谈。”
叶文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不。”
想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不礼貌,只好解释道:“孤儿院的孩子们在等我回去。”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司徒建南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小声说,“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结了婚很可能去国外发展,所以……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
叶文竹从来没有见过司徒建南这种样子,心里有些发毛。转念想反正他快离开了,以后也不用再见,便点点头同意了。
两人坐到一家咖啡厅里,司徒建南自作主张地为叶文竹点了一杯拿铁,外加一块大小合适的芝士蛋糕。而自己只要了一杯蓝山,百无聊赖地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