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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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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宫卓云彦用了什么办法,项斯微倒是真的没有再露面,更没有找叶文竹的麻烦。她余下的大学时光就这样出乎意料风平浪静的过去,转眼间已临近毕业。

    从认识到毕业一共是四年,连叶文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样跟这个霸道狂傲的男人相处下来的。后三年还是以往的相处模式,只不过多了几分暧昧的你追我躲。宫卓云彦更喜欢黏着她了,他甚至把她带回家里吃饭,当着所有仆人的面喂她。

    叶文竹躲闪不过,也只好由着他胡来了。自那日被人强暴,又“防卫过当”后,她反而经常嘴里噙着一抹笑,很有些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你真好看,”宫卓云彦总是怔怔地望着她说,“不知怎么,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叶文竹也不答,就这么笑笑地看着他,宫卓云彦便有些羞赧了。只要她愿意,哄他并不难。

    以前宫卓云彦找了什么物件哄她开心,叶文竹一般都是直接拒绝的,实在推脱不掉就干脆收下来送给微尘孤儿院其他孩子。可现在,尽管她还会有什么漂亮衣服好吃的,都尽着孤儿院的孩子们用,自己也会相应地留下一些。

    她原本就生的好看,穿上宫卓云彦送的名牌衣服更是显得气质不凡,让人着迷。宫卓云彦变发了痴,不停地送各种衣裙给她,把她打扮成精致漂亮的公主。

    班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叶文竹由灰姑娘变成了邻国的公主,看向她的眼神又有些忌惮了。毕竟他们那样的嘲讽过她,还对司徒建南的欺负视而不见。叶文竹倒是不计较,还是那副人淡如菊的模样,跟谁也不深交,更不会说心事。

    她知道,世界就是这样,你攀上了权势,别人在心里骂你一万句婊子,表面上也是毕恭毕敬;你若是贫寒无依,再清高再善良都只有任人欺负。没有人因为你内在美而对你好,他们宁愿追捧你的会算计,有心机。

    美国最大的传媒公司总裁莫多克的妻子邓文迪数次借着婚姻的往上爬,前后让两个女人被迫跟丈夫离婚,劳燕纷飞,够可耻吧?可是,她现在是整个亚洲最有钱的女人,所有人都在赞美她的心机和胆识,而不是讥讽过往。

    呵,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这样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明明就是错误的,却总是被人推崇有加!她倒是不想成为邓文迪,可是她要自保,要靠自己的力量出人头地。如果她连自己的生命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陈妈妈和那个养育了自己将近十年的地方?

    叶文竹知道,被自己杀死的那两个人是白死了。此事本来就是项斯微谋害在先,追究起来,谁也脱不了干系。像宫卓集团和项氏这样的大企业,商业难免涉黑和有走私贸易,说句大俗话,他们屁股上有屎,只要是跟刑事扯上关系,就是擦不干净的。即使不会有人入狱,名誉难免会受损。名誉受损,股市自然会下跌。

    项斯微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冒这个险。

    叶文竹有时候甚至会想,也不知道项延是否知道她跟他妹妹以及准妹夫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知道了又会怎么反应。

    她只知道,在项延正式跟她表白时,她的心突然间觉得酸酸的。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原本打算忘记他而爱上你才接受你的邀约,可是,我失败了。我忘不掉他。”叶文竹垂下眼睛说,把谎话说得流利极了。

    这是她练习了无数遍的话,她记得电影《乱世佳人》里的郝斯佳处于绝望的境地时,就曾经站在荒芜的土地上对着天空大喊。“上帝,请你作证,我绝不会再挨饿,我要撒谎,我要活下去”,现在的她,真的是感同身受。

    “嗯,我懂。”绅士风度的大男孩也学她垂下蓝色的大眼睛眼睛,“以后还可以做朋友,结伴游玩吗?比如,一起去游乐场?”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瘦瘦小小的女孩儿穿着单薄的睡衣,有着那么温柔脆弱的表情,她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希冀。

    而后来的接触下来,他发现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不为处境卑微,对每个人都善良友好。笑起来像是四月的春风,不热烈,却温暖。也正是这个一直淡淡的女孩儿,和他在游乐场玩时,眼睛里露出强烈的欣喜来。那时,他看着她的样子就痴了,暗暗决定要一直对她好。

    因此后来项延真的用朋友的方式跟叶文竹相处了。当然,之前也是朋友,没什么逾距之处。

    宫卓云彦自然是很吃醋,可是被叶文竹一句话就制止了。她说:“你宫卓大少爷要是真会娶我,谁也阻止不了。不想娶,就不要平白地给自己添麻烦吧。再说,云彦,我的生活中不能只有你一个人,我也实在是需要朋友。”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云彦,之前和之后都不曾那么叫过。里面有妥协的味道,也有请求。她眨着大大的眼睛看他,让宫卓云彦无所适从。

    “哼,叶文竹,你不要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就好!”宫卓云彦赌气似的,变不再干涉两人的交往。事实上,在叶文竹转了性子后,他就习惯了叶文竹做什么都派人悄悄地跟着,也知道两人做不出什么逾距的事情来。

    叶文竹知道自己的不自由,根本不想耽搁项延。而宫卓云彦这边的关系还没有拎清,项延身份又太特别,他也不能真的刀戈相向。因此,项延是叶文竹唯一被允许的公开的朋友。

    她想起项斯微的事情,有时候会不好意思。但项延永远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向来是笑盈盈地看她,没有敌意。

    “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忍了再忍,叶文竹终于在一次见面时问出了口。是试探的口气,还等着如果项延问起“是听谁说的”就撒谎圆过去。

    谁知,项延只是淡淡道,“嗯,是有一个”便岔开了话题。待到叶文竹再把话题引回来时,他只说,自己跟这么妹妹交情不深,自小又不在一处,没有多少印象和交情。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却还是没有发作。

    叶文竹懂了。“项延,原来你也是带着伤口的人。”她说,温柔地看进项延的眼睛里。宫卓云彦说项延的父母还没有离异时,项绍贤也就是项延的父亲,那老头便在国内有一个家了。直到后来项延的母亲知道真相执意离婚,那时候,项延五岁,项斯微——项绍贤跟国内那人生的孩子,也有两岁了。

    “你也是个带伤的人。”叶文竹喃喃地重复道,把手覆在项延的手背上,“不过没关系,你性格那么好,有讨人喜欢,运气不会太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