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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飞呢,辜飞那小子还没找到?!”
因为辜飞迟迟不归,硬是被召回医院的思忆原主治医生埋怨道,自己可是一大早被新婚老婆从床上踢下来的,原因就在,医院来的夺命连环call,而错就在辜飞的擅离职守,还搞人口失踪。
大叹一口气,开始跟进自己放假那段时间,思忆状态的报告,得出的结论就是。
“不管怎么样,先给孩子大脑做个检查吧。”
检查结果毫无异常,接着就是。
“不是受伤的后遗症,应该是孩子潜意识里想要忘记,所以拒绝记起,所有会勾起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人,他潜意识里都抹杀了其存在。如果想要让孩子想起来,我建议你们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不过个人建议,最好还是就这样,强烈到精神选择忘记来达到自我保护的话,记起来,孩子能不能再承受也是个问题……不管怎么说,在医院在观察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再来就是。
“夏小姐,听说你和辜飞那小子是旧识,是不是?如果以后那小子联系你了,记得帮我狠狠踢他一脚,再转告他,‘痛吧,再痛也没老子被老婆踢下床痛’!”
说完,抱胸痛苦状。
病院里最多闻到的就是消毒水的味道,现在简易鼻间弥漫的就是这种味道,说实话,并不好闻。
“唔”
恢复意识后一道声音,是发自喉咙深处的低沉。
一动,牵扯身上开刀的口子,有些隐隐发痛。
关伯一个重重地点头,被自己惊醒,马上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
“啊哟,少爷,你可醒了。都睡了快要两天一夜,可担心死我了。”
“这是哪里?”
简易的意识明显还有些飘忽,眼睛没有显得清明,记忆还停留在那个下雨天,慢慢转过头看向窗外。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简易的眼神落上窗户的瞬间,两点水渍不知从哪里落到窗户上,不过顷刻,大雨落下,天气一下转阴。
关伯在旁感叹道。
“现在是黄梅天呢,我得叮嘱李妈下雨了,该收衣服了。那,少爷,你就安心地再睡一会吧,我给家里打给电话,这栋楼里不能用手机,我去去就来。医生说你这次病倒,就是因为饮食作息不规律,加上不好好休息,精神压力也是一部分原因,说你这段时间需要静养。”
经关伯这么一说,简易的记忆终于清晰了起来,夏晓希的背影,自己重重摔在地上的疼痛,飞离的意识。
可是简易可不说那么听话,说静养就静养的人。
关伯才走开没几步,简易就拔了点滴,下了床。和前两天的某小屁孩如出一辙……
看到了自己的病房的号码。
408,他记得,思忆的病房应该是……说起来,这是哪家医院?周围有些熟悉的环境不得不让自己觉得,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
一怔,难道。
正错愕之间,远处有护士走近。
“你说,辜飞医生到底去哪儿啦。看他平时这么认真的样子,怎么就突然搞失踪了呀。”
“你别看那些看起来什么缺点都没有的人。不是有句话说,是个人,都有点怪癖嘛。他说不定就喜欢搞失踪。”
“你又知道了。当时我辜飞医生的样子,对那孩子醒过来的事情可是高兴得很,跑地快我都追不上呢,根本不像是丢下病人要离开的样子。”
“那就是当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你不要讲得这么戏剧性好不好,我们这里可是现实生活,哪里会有这种事情。”
“那他到底有没有见到孩子啊,不是赶去408了吗。”
“不知道。孩子说,没见过人呢。话说,像那孩子那种病例啊,听说一辈子都不醒的也有。那孩子真算是很幸运了。你没看见他一开始醒过来时候就那调皮样,看起来健康的不得了了,还跑到人家病房去,用小脚踹病人的脸呢,不过看样子,好像是认识的人。”
简易正因为听到的几个关键字入神。辜飞?孩子醒了?408?突然失踪?
裤子突然被拉了拉,低头看去,是刚到自己大腿位置的小人,小人看着自己,一脸无邪。
“坏蛋,你醒啦。”
简易一怔,还没反应过来,思忆一个跳跃,拉起他的手,笑道。
“正好。妈咪被医生叫去了,你陪我玩啦。”
五室二厅,高级公寓的一间客房。
男人迷蒙睁开双眼,下意识伸手去揉胀痛的头,顺势滑下,摸到自己很是扎手的胡子。
“这是哪儿……”
喉咙低鸣。
一道,轻盈却性感十足的亮丽声线响起。
“辜飞。今年三十五岁,十三年前以最优秀毕业生的成绩毕业于哈佛大学医学部,因母亲负债问题,放弃深造留国机会,回国后,被国内知名教授青睐,在国内知名大学医院任职,四年前,因教授离职,接受其在简家家庭医生一职。其后,一年时间不到,简家的家庭医生多以前途得保证出名,你却竟借故离开,出国深造。几月前刚刚回国,在春絮市中央病院就任,”舞倾城手上拿着一份不久前得到传真的一份资料,无视于辜飞变化多测的神情,侃侃念起,随即一笑,“不好意思。既然是要捡人回来,当然是要调查清楚的。只是没想到,这人捡的出奇的有缘呢。”
辜飞坐起身来,头仍旧有些痛,对舞倾城最后那句话,摸不著头脑,舞倾城也没有多说,只像是自言自语。
“……谢谢你借我住一晚。我该走了。”
舞倾城意味深长看辜飞一眼,笑笑。
“你要走去哪里?如果现在待的地方真的让你可以心无旁骛地回去,你又何必醉倒在垃圾堆里,弄得满身土污,”指指床上,“还将我的客房弄脏了。”
辜飞一怔,脸一红。
“对不起。清洗费我会给的。”
舞倾城摇摇头,这点钱当然不是在问题考虑的范畴,反而伸出手去。
“不管怎么样,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好,我叫舞倾城。”
舞倾城自认为,作为一个女人,她的鼻子可是灵敏的很,一个优秀认真男人的堕落,怎么都让人觉得玩味,更何况,这人与简家还有牵扯,距自己所知,向天朔喜欢的夏晓希,就是在四年前,这个辜飞当上家庭医生不久后离开的吧。
或许是巧合,也或许,隐情就藏在背后。但这种宗教信仰这么强,连醉倒都不忘他的主的人,在主的面前都告解不出的罪恶,着实让人好奇,一切的牵连感都是那么强,说是巧合舞倾城真的不相信。只有取得他完全的信任,再一点点挖出那一点点玩味。
舞倾城笑笑,背后的心思玩转,没人察觉。
“我看你的人生好像不是很合意。你不觉得这种时候就适合出国散散心么。”
辜飞一怔。
舞倾城淡笑。
“正好。我现在要去英国,少个人作伴有些无聊呢。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住在这里也行,但你留在这个家里也得不到任何照顾,住在这里的那个男人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只为女人叫嚣。他甚至连一口水都不会给你倒。你,怎么说呢。”
舞倾城笑得没有一点后顾之忧,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会选择跟自己一块去英国。
因为在三年前,这个男人也是用这种方式逃开的隐形枷锁。
辜飞不明白,面前这个不思议的女人究竟是谁,调查了自己,还随性般地邀请他一个被自己捡回来的人一起去旅行。
但是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跟她走。
中央病院。
夏晓希由向天朔陪着,一脸不知是喜是愁的表情,往思忆的病房走去。
“你打算怎么做。”
“我不知道。但是……”
沉默。
向天朔有些担心看着身边的人,伸手牵起她的,夏晓希没有反抗,他有些试探地问道。
“一个星期后就是他的葬礼了。”
“……我会带思忆去的。虽然不想他再受伤害,但我也不想让思忆成为一个只知道逃避的孩子。与其等他某一天突然全部想起来,承受超过负荷,不如用经过修饰的言语一点一点告诉他,再用时间来慢慢抚平他心中的阴影。直到他坚强到,愿意自己想起来为止。”
轻轻叹息,不知道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但对目前来说,却是最好的。
407门一开。
“思忆?”
人不在。
两人刚一阵奇怪,却突然默契地面面相觑,视线一同转向旁边408号字样的病房。
有些细微,静下来,确实能够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了思忆“咯咯咯”的笑声。
向天朔不禁看向此刻的夏晓希。
他不断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她每次为简易感情浮动的时候,自己总要见证这个每一次呢。
他温柔地放开他想要抓紧的手,不是想放,而是不得不放,因为在那瞬间,是夏晓希想要逃开地颤动了手指,他只是自欺欺人地成全了自己的又一次退让。
向天朔朝看向自己的夏晓希笑。
“血缘,是我永远也斗不过的东西。”
笑地夏晓希一阵心痛。
外面的世界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自己的眼泪早就干了,不愿再走上一条重复的老路,度过又一个四年。
夏晓希忽然猛地紧紧抓住向天朔离开的手,抬头朝他笑,坚定他,也坚定自己。
“那天晚上,我选择了你,你不是要让我彻底忘记他么,不要这么快就动摇自己,动摇我。思忆的爸爸或许是简易,但是在我身边的人,却不一定要是思忆的父亲。”
向天朔笑了。
这一天,听着这番话,他得到了全世界。
远方天际,一架飞机划过天空,在天际留下一道白色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