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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
简易对夏晓希命令着,向她伸出了手。
夏晓希神情犹疑着,看着周围或生或熟的面孔,迟迟不踏出那一步。
“八百万。”
夏晓希一怔,想起简易对于根本没有经济能力的自己的还债协议!
和他的最远距离不超过一百米二十四个小时,抵消十万,听一次命令,十万,其他等等等等。
周围在看见夏晓希终于迈步将手送到简易手里,简易又伸手揉上夏晓希肩膀的动作时,纷纷一声果然如此的“哦~”,看了一场好戏,终于散场,消息也不胫而走,没几分钟,在夏晓希和简易还没到的学校里就响遍了手机铃声。
向天朔和其他人一样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拳头“砰”,手机屏幕碎了,惊得旁边的同学不敢跟他搭话。
“哇,快看快看,他们进学校了,果然是在谈恋爱啊。果然吧,早上学院新闻社的手机报可都是附彩信的。”
班导清嗓子。
“接下来,抽签大幅度换位置。”
下面一声不满惨叫,无奈。
简易坐到一排一座,夏晓希二排二座,两人斜对角,而向天朔则是末排末座,离开两人最远的距离,经过夏晓希的身旁。
“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没有变。如果你不要他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夏晓希来不及和向天朔说什么,就被简易拉着一块搬去了新位置。
下课。
秦沁淑跑到前面来找夏晓希。
“真是的。连你也请三天假,舒服死了,”看看她的头发,撸了撸,“咦?你的发夹呢?”
夏晓希又是又是痛心又是无奈,开玩笑似地苦笑道。
“变成八百万落进下水道了。”
秦沁淑笑笑。
“那真是失敬了,原来是这么值钱的东西。对了,放学后,去不去点心店转转。”
“我最近以身抵债,天天放学要直接回家还债。”
秦沁淑一愣,哈哈大笑。
“三天不见,幽默见增啊。”
夏晓希苦笑。
简家,夜晚。
“过来。”
简易又这么命令着,对着床另一侧的夏晓希命令道。
夏晓希迟迟不动。
“过来,天气凉了,我冷。”
“……把被子盖好就行了。”
不待说完。
“不够。”
“……我去帮你开空调……”
一阵蠕动的声音,是夏晓希起身的声音,却又瞬间一阵响声,是夏晓希被简易拖下来直接拉进怀抱里的声音。
挣扎两下。
“就这样让我抱着你,一个晚上五十万。不算其他的,你只要这样被我搂十六个晚上。”
夏晓希脸一红,一把推开简易,径自下床。
“我去开空调。”
在黑暗中,简易的眼神摸索着夏晓希的背影不再说话,没有看到她红透的耳根。
五十万,最终成为了一句戏言。
整整一个月,终于还清了近一半的债务,还剩下的总额,四百万。
这天晚上,简家,餐桌上。
简铭风看着简易,没有一点预兆地,突然道。
“简易啊。后天你到欧洲去一趟,有一笔大生意你亲自去谈。不过,时间长些,大概也要一个月左右了,”说着,看看夏晓希,“如果你觉得寂寞,可以把晓希一块带去。”
夏晓希看了看简易,眼神有些犹豫,虽然不想分开,但一个月的空白对于学校的进度的确……
简易看看夏晓希,用餐巾擦擦嘴,放下刀叉。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简铭风笑笑。
“也对。晓希还是以学业为重,在这好好学习,等着你回来也好。小别胜新婚嘛,到时候你们可卖力点。呵呵呵。”
简易坐的飞机飞上天空,站在简家私人专机的空地上,夏晓希抬头仰望天空,不知是不舍还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晓希,别舍不得了,一个月很快的,我们回去吧。”
“是。爷爷。”
第二天夏晓希一个人进教室的时候,教室所有人一阵傻眼。
“你老公呢,最近早上不都是黏着一起进来的嘛,难道吵架啦?还是你抛弃他了?”
还是秦沁淑挂上了夏晓希身上,口无遮拦。
“他家里有事,要请一个月的假啦。”
秦沁淑一副快告诉我什么事情的好奇表情,可惜夏晓希不再说什么。
远处,注意到了向天朔投过来的眼神。简易现在不在,对自己放上真心自己却始终欺瞒的向天朔,说不定,该将真心告诉他。
午休,天台。
“……所有的事情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所以,班长,对不起,我不会接受你的喜欢了,不要等我,找一个也喜欢你的女孩去好好喜欢她吧。喜欢上简易之后我才知道,要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是一件多么幸福却又难能可贵的事情。”
向天朔看着夏晓希的微笑,却觉得这份清淡的微笑似在哭泣。
“他只是为了拖延他爷爷的话,就不可能一直将你绑在他身边,我会等他放开你的那天,”走上前,覆上夏晓希的脸颊,夏晓希下意识躲了躲,没躲开,他无奈笑笑,并不收手,“不要让我放弃。你应该知道一旦喜欢上了,要放弃一个人远比喜欢上一个人难得多。”
沉默片刻,放下手。
“在那之前,我不会打扰你的。”
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
夏晓希在房间里,一个人念书,一个人发呆,一个人睡,竟是如此的寂寞,在没有认识简易以前,自己都是怎么过的?变成两个人后,就不能回到一个人了么?
简铭风看着本来已经挺瘦的孩子,这一个月里明显又瘦了一圈,也是心疼得很,这段时间,夏晓希对读书几乎是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了。
晚上。
“简易。那边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基本上已经结束了。”
“那好。已经快一个月了,剩下的事情你就交给带过去的人手跟进吧,晓希都瘦了一圈了,我看着不忍心哪。”
“那我今天就回来。”
“急什么。你现在回来,过来的时候都大半夜的,反而妨碍人睡觉。明天回来好了。”
简铭风走到夏晓希的房间,敲敲门进去,夏晓希正埋头一堆考卷当中,轻叹一口,笑道。
“私人飞机出了点故障,在那边维修,简易会搭明天晚上十二点的飞机回来。后天,你跟学校请个假,和我一块去接机。”
夏晓希一怔,马上笑开了。
“好。”
简铭风欣慰地笑笑。
早上,不用去学校,离开去机场也还有一段时间,简铭风一早去了简氏处理事情,时间到了,会回来接自己。
打开电视,播的早间新闻。
夏晓希一边摊开一堆习题,一边听着。
“今天凌晨,欧洲于十二点起飞的0047航班,今天三点四十分遇上严重气流撞击……乘客伤亡严重……”
夏晓希脑袋里嗡嗡作响。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短暂的僵硬,如台风过境般,拿起电话,打给简铭风。
“爷爷?简易乘坐的是什么航班。”
“我记得,是0047……喂喂,晓希,晓希啊,怎么啦,你说话……”
“嘟嘟嘟”
简铭风眉头皱了皱,朝司机看看,司机会意调头回简家。
到了门口。
“咦?简易,怎么已经到了?”
“在那里的事情办完了,多留没意思,搭了前两班的飞机回来了。爷爷你,”不解,“什么事情看起来这么急。”
“哦哦。对了,刚才晓希突然打电话给我,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我担心就赶回来了。”
简易一听,眉头皱得死紧,简铭风只感觉身边一阵风,简易的踪影已经消失,留下一扇木质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全开。
在简易与夏晓希的房间里。
到处飘散着散碎的纸片,四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凄美。
白色的床铺上,尤为明显,中心围绕的是一个了无生机似地坐在大床中心的美丽女孩,但是眼神已经空了,声音已经失去了,还孜孜不倦淌下滴落在手中一圈似被用了有段时间的旧绑带上。
夏晓希低头看着那蜷缩成一团松松散开的绷带,再看看四周的人造雪白,突然笑了。
“把我带进来,又擅自走了。简易,你怎么这么任性。”
眼泪突然止住了,干涸了,是自己哭不出来。
没有看到自己眼泪,没有人了解自己悲伤,要眼泪来做什么。眼泪,始终只是为了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悲伤,而真正的悲伤,却是连眼泪都变得奢侈,让干涩的眼睛成为一种无声的悲鸣。
夏晓希的身子突然动了动,安静得出奇的房间。
床发出的一声“吱呀。”
赤着脚踏过一片雪白,打开透明的落地窗户,白纱窗帘纷飞,她站上阳台。
看向外面的阳光明媚,眼睛好痛。
“早知道,早点告诉你就好了。好残忍,这样强制地让我永远也走不出你创造出的世界。”
闭上眼睛,抬起手来亲吻绑带,眼泪透过绷带渗进。
“我喜欢你啊,简易,我爱你。”
伸出手去,任绑带随风飘走。
声音出奇的平静淡然,夏晓希轻轻地笑了,眼神却是悲恸的,好像心已经被风也带走了。
房间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这是属于夏晓希和他的房间,但是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满屋狼藉,和第一次因为看到别人的悲伤而感受到的疼惜和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