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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舍利出,释迦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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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真言显现而出的时候,古涵璐三魂七魄上的虚弱感也随着消散。感受到灵魂上的清净舒爽,古涵璐略带感激地向前方拱了拱手,语调诙谐地说了一句;“释迦?好名字。”

    等等。

    释迦?释迦!

    古涵璐终于察觉道,为什么自己的话语中会出现一点不适的感觉了。他牙齿稍稍打颤,弱弱地问道:“您不会告诉我,您的全名叫做……叫做,释迦……摩尼吧。”

    当释迦摩尼四个字吐出口的时候,古涵璐只觉得三魂七魄齐齐颤抖了一番。任谁在这样一个大凶之地里,先是看见流传已久、亘古未变的佛宗不动尊菩萨十字真言,后是听见一个声音自称为“释迦”,灵魂没有被惊吓致碎已经是万幸了。

    说来奇怪,对于紫牙大陆的人类与妖族而言,不管两者之间有如何的仇隙,彼此之间如何使用阴谋诡计,甚至即使万妖界和西天净土打得暗无天日。一旦谈及释迦摩尼,无不心怀崇敬,那是一位只存在于远古神话时期的人物,一位风华绝代、万古不朽、大慈大悲的盖世大能!

    而这样一位神话中的传奇人物竟然出现在这浩瀚的星辰海里,古涵璐不禁有一种人生荒诞如梦的错觉。

    “贫僧正是。”

    听到那道声音淡淡地答道,古涵璐终于不能把握内心的震惊,三魂七魄同一时间剧烈波动起来,一条条黑线缓缓地出现在魂魄之上,眼看着就要蹦碎成块。阵阵灵魂上的剧痛让古涵璐差点就此昏迷过去。

    一个名字,一道声音,影响至斯!

    南、无、三、曼、多、伐、折、罗、赧、含……

    十个大字感受着魂魄的波动,连连发出明亮却不刺眼的金色光芒。金光照射之下,古涵璐顿时觉得魂魄又回到了刚才那种舒爽无比的感觉。

    再一次经历了这种震撼,古涵璐终于定了定魂魄,“嗓子”发干,问道:“佛祖,可以请问一下,您在哪里吗?”

    在他的心里,其实还存有这样一个连他自己也觉得不现实的疑问:难道佛祖也不甚跌落到了星辰海中,灵魂被禁锢了起来?可是,星辰海不是只能禁锢大能以下的修士吗?如果佛祖真的被禁锢在了星辰海,那这个星辰海到底是什么来历,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世人所知的?!

    “我存于你的灵魂之中。”那个声音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这下,古涵璐反而沉着下来了,反问道:“如果您存在于我的灵魂中,那么为什么我感觉不到您的存在呢?”

    “你想见我。”那个声音没有解释,淡淡地说了一句。

    古涵璐点了点头。

    “安守灵心,得见我身。”

    虽然不知道灵心是什么东西,但古涵璐姑且将之理解为灵识,双眼一闭,五心向天,做了一个盘膝冥想的姿势。遁入空灵。

    一眼望去满目星光的星辰海,突然慢慢地浮现出一团圆球形的金色光芒,在景色单调的星辰海里显得如此突兀。金色圆球尤如一轮烈日当空照拂,千秋万载不曾坠下,散发着无尽的古老气息。

    古涵璐的灵魂眉心处一片金光闪耀,一枚圆形珠子慢慢地显现出来,灵魂泛起一阵涟漪。在圆形珠子的照耀下,三魂七魄的表面都染上了一层金膜,好似在接受着神圣的洗礼一般。

    以圆形珠子为中心,在它的周围一道透明的人影渐渐成形,宽脸大耳,亚麻色的头发扎了一个小小的发髻,斜穿一件袈裟露出半边臂膀。

    释迦摩尼!

    他微微张嘴吐出一个字,一道无形的透明薄膜,顷刻将古涵璐的魂魄与自己的身体笼罩在内。

    封!

    灵魂状的古涵璐若有所感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那紫牙大陆上无人不知的人影,三魂七魄一度处于呆滞状态。

    “孩子。”释迦摩尼开口道,如清风拂过,将古涵璐从呆滞中唤醒。

    古涵璐连忙恭敬道:“是,佛祖。”能够如此近距离地向佛祖作揖,古涵璐心中着实兴奋不已。

    “我知你心中有惑,但封字印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你且斟酌说来,不必讲究繁文缛节。”

    古涵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上下左右的光幕,虽不知道何故要使用封字印法,但他很明智地挑选了自己迫切想知道的几个问题。

    “佛祖,请问您是否尚在人世?”古涵璐胆颤心惊地问道,他更宁愿听见佛祖告诉他“是”,而非他心里所想的“否”。从看见佛祖的人影开始,古涵璐便猜到面前的人影应该是佛祖的灵魂,至于是哪一道魂魄,却不得知。他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传说中肉身与灵魂皆已不朽的释迦摩尼为何会灵魂离体。

    “肉身湮灭,魂魄崩碎。”释迦摩尼淡淡道,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尽管已经将结果尽可能地往外出想,此时听到佛祖用喝水一般的口吻述说着自己的情况,古涵璐的灵魂还是差一点再度抖动起来。

    “那这是。”古涵璐指着面前的珠子和虚影道。

    “舍利子,灵识尚存。”释迦摩尼微笑道。

    灵识尚存!轻飘飘地四个字却无异于惊天一锤重重滴敲击在古涵璐的灵魂上,要不是有着不动尊菩萨的十字真言,想必灵魂又将濒临崩碎。

    “能问一下发生了什么吗?”古涵璐试探着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多说无益。”释迦摩尼双手合十道。

    不可说,应该是不能说吧。古涵璐心中雪亮,以自己的境界是远远不能参合到佛祖的那个世界当中的,也远远不够资格去知道某些事情的。不可说其实也只是佛祖对自己的变相保护而已,更何况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舍利子难道仅此一颗?”古涵璐淡淡问道,经历了这么多次的震惊,灵魂也安定下来,言语之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惊慌错乱。估计他是紫牙大陆五千年来第一个这么跟佛祖说话的。

    放佛看透了古涵璐的灵魂,释迦摩尼娓娓道来:“肉身灭,魂魄碎,残余九道灵识,是为九颗舍利子,散落天地。我亦不知所踪。”

    “为什么这一颗在我的灵魂之中。”古涵璐不解道。

    “缘。”释迦摩尼吐出一个字。

    “没有影响?”古涵璐不死心地问道,毕竟这么一个东西就在自己的灵魂之中,说不担心就假了。

    “没。”释迦摩尼再度吐出一个字。

    古涵璐没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了,以佛祖的名誉,实在是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骗他。退一步说,如果真的有害,他早就被害了,而且还是毫不知情的那种。所以,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紫牙大陆为何五千年不曾再现大能?”

    “不可说,不可说。”

    果然如此,古涵璐苦笑着又问道:“以你之能,何故不能复生?”

    释迦摩尼这次顿了一下,像是在考虑如何回答,该不该回答一样。许久,他才淡淡答道:“非是不能,而是不能。”

    不能?不能。古涵璐暗自思量着明显不同的两种含义,原本以为不管听见什么,也不会再度震惊的灵魂又一次剧烈波动起来。

    究竟在佛祖的那个时代发生了什么,以佛祖之能,不仅肉身湮灭,灵魂崩碎,仅仅残余九道灵识,甚至自己竟然不能复生,不敢复生!

    虽然明知道得不到答案,古涵璐依旧问了一句为什么,意料之中,又是一句不可说,不可说。

    心中计算着一炷香时间即将结束,古涵璐吞吞吐吐地问道:“佛祖,我……我还可以离开这星辰海吗?”说完之后,连他自己也嘲笑了自己一声,佛祖仅仅残余了一道灵识,又怎么可能护着自己离开这星辰海呢,这可是抹杀大能之下一切有形之物,禁锢灵魂的远古凶地啊。

    那个声音又顿了一下,古涵璐的灵魂处于“屏息”状态,这一刹那犹如度过了百年一般。

    “可以。”

    古涵璐如同听到了世上最美的天籁,兴奋、激动、狂喜,一切的形容词都无法描述此刻的心情。他有一种马上昭告天下的冲动:我,古涵璐,要回来了。哈哈哈哈哈。

    “不过,你得先凝练一下你的灵魂。”释迦摩尼一挥手,一道意识闯进古涵璐的命魂中,“你的灵魂,太弱了。”

    古涵璐翻看着命魂中突然多出的一道意识,“不动明王心经”六个大字古朴无华,一段玄妙无比,仿佛蕴含天地至理的经文浮现其中。一个周身呈现青蓝色,右手持剑,左手拿索,右眼仰视,左眼俯视,周身火焰的人像静立在虚空中。

    不动明王法身像!智慧剑!金刚索!

    灵魂方看一眼,便觉三魂七魄如同魂下生根,不动分毫,竟是牢牢地被吸引到了命魂旁。如果起初是依靠十字真言,三魂七魄才被束缚住,那么此刻,即便没有了十字真言,灵魂中刚刚印上不动明王的法相,也能够让三魂七魄无法离散!

    “仔细参悟,一年后再见。”释迦摩尼看着已经完全被吸引了进去的古涵璐淡淡道,虚影消失,舍利子又没入到古涵璐的灵魂之中。

    不用释迦摩尼提醒,古涵璐早已经沉迷在那玄妙的境界当中,三魂七魄,如痴如醉。

    见我身者发菩提心。

    闻我名者断恶修善。

    闻我法者得大智能。

    知我心者即身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