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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辰俊半信半疑地看着林雪,然后问瞿风:“爸爸,是这样的吗?”
瞿风一时之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嗯。是。”
小辰俊微微放了个心,能感觉得出来气氛诡异,也不再说话,只是挣脱了林雪的怀抱,习惯性地趴到车窗边缘上去看风景……
林雪和瞿风看着儿子安静的小脸;看见他趴在车窗,长长的睫毛微微下垂,在下眼睑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看见孩子如此懂事……两个人心里都是禁不住的一阵抽痛。
瞿风在想,沈含枫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误会,还要多久才能解开?
从郊区到家的路上,整整一个多小时,小小的车厢沉默了一个多小时,到小区的地下车库的时候,瞿风停好车,绕到后座去把小辰俊抱出来,可是小辰俊却只是让他抱下车,一下车就挣脱了他的怀抱,谁也不要,低着头,自己走。
瞿风看着儿子的背影,忽然一阵莫名的心酸,转过头对林雪说:“待会上去,我有事要跟你谈。”
林雪点了点头说:“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谈。”
这个时候,小辰俊已经走到了电梯口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车旁边讲话的林雪和瞿风……
林雪和瞿风这才回过身,疾步走向儿子。
进门后,林雪拿了衣服带儿子去洗澡。
宽大的卫生间里,小辰俊一反平时活泼好动的常态,一直在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林雪忍不住了,问:“辰俊,你怎么了?”
小辰俊摇了摇头说:“明天要去学校了,我有点不开心。”
林雪知道,儿子说不开心是真的,但是说的那个理由是假的,隐约也知道儿子在不开心什么,但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只好匆匆给他洗完,然后给他穿上衣服,送他回自己的房间,嘱咐他好好睡觉。
今天晚上,林雪并没有辅导儿子的功课,而是直接敲开了书房的门,进去找瞿风。
他问瞿风:“你要跟我说什么?”
瞿风说:“今天晚上,我要跟你解释清楚七年前的事情。我不希望那件事情再影响到孩子的情绪。”
林雪倒也还平静,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说:“你说吧。”
瞿风深呼吸了一下,酝酿了很久才说:“我承认我七年前接近你的时候目的不纯,但是后来,我真的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这些话瞿风已经说过了,林雪听着也不知道有什么意外,问道:“然后呢?你把主意改变成什么了?”
“和你在一起。”
“承受不起。”林雪神情冷然,“你只是瞿家的养子,你的亲生父母因为被我爸爸收购了公司而身亡,你接近我的时候,目的就是我们家的建筑公司,或许你还想着顺便把我也摧毁了,你成功了。”
瞿风闭了闭眼,接着说:“你爸妈知道这件事。”
林雪倏地看向瞿风,不可置信地问:“什么?我爸妈知道?”
“没错。后来我跟他们坦白了,他们说要到公司找我谈谈。”
“那你和赵欣欣接吻是怎么回事?赵欣欣说你一直和她交往又是怎么回事?”
瞿风说:“一切都是赵欣欣精心策划的,她算准了在你爸妈进门的时候凑上来,我来不及推开,你爸妈就跑了出去,后来,我打电话跟他们解释,我们本来越好在一家餐厅见面,可是你爸妈却出了车祸。”
林雪越来越冷静,“可是还是因为你,我爸妈才出了车祸。”
瞿风闭了闭眼,“林雪,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这一直都是瞿风对林雪的,最大的愧疚,所以他也迟迟不敢跟林雪提起这件事,为的就是要等沈含枫醒过来,因为沈含枫知道的事情更多一点。
林雪说:“算了,瞿风,你也救了我和孩子一命,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你放了我和孩子,我们以后见面就当是陌生人。”
瞿风倏地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看着林雪,摇头:“我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林雪泪眼朦胧,“我们之间横着你爸妈两条人命,我爸一条人命,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
“只要等你妈醒过来,我们就还有可能。”瞿风说。
不明真相的林雪却固执地摇头:“不可能了,瞿风,我不可能背着我爸爸的命跟你在一起,放了我和孩子吧。”
瞿风坚决地摇头,“不可能。”
瞿风不可能放开林雪,因为他知道,这一放手,就永远再也找不回林雪了,就算她不再逃出国,就算她还他面前,只要他这一放手,他就再也找不回林雪了。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林雪问。
瞿风说:“因为我还爱你。”
林雪低下了头,不断有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瞿风说他还爱她,她又何曾不是,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残忍。
他们之间,有三条人命横在中间,而且还是他们最爱的父母的命,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就算他们有了一个孩子,有了最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良久,林雪才抬起头,揩去泪水说:“瞿风,我们没有可能了。”
“能不能等你妈醒过来之后,再考虑这句话还要不要说?”瞿风坚信,沈含枫会帮他说话的。
可是林雪却很固执地摇头。
瞿风倏地把林雪拥进了怀里……明明就还是七年前那个人,只是她已经不是那个歪着头跟他细数世界禁书和世界十大禁片的小女生了,他也不再是那个费尽心思查她的资料,步步为营,步步为让她爱上他的瞿风了。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回不到从前。
瞿风吻上了林雪,企图再找回七年前,他们之间的那种默契和甜蜜,可是结果是……
林雪推开了瞿风,就像七年前离开瞿风的时候一样决然。
瞿风愣愣地看着忽然之间空虚的怀抱,一阵又一阵的茫然无措……
林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腿,下巴抵在额头上,眼里一片茫然……
这个晚上,林雪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但是第二天五点多她就起床了,给儿子整理书包,然后去做早餐。
瞿风要赶十点的飞机,但是为了不让孩子多心,还是和林雪一起把孩子送去了学校,孩子进校门之前他还特意跟孩子交代了一下说:“爸爸有公事要去别的地方两个星期,你乖乖在家等我,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礼物。在家听妈妈话,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