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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医生走了很久以后，以墨都还在惊痛中没有清醒过来。
永远都醒不过来。那还不如让他去死。
从车祸发生到现在，还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他那么希望被撞得是自己。他宁愿那辆该死的车子撞得是自己，哪怕把自己撞死，他也不要以然一辈子躺在这病床上。
他“霍”地站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就这样在床上躺一辈子的。”他坚定地说道。无需仪式与多余的话语，就这是他对她的誓言。无论山崩地裂，海枯石烂，只要他安以墨还存在于这天地之间，这话语就永远作数，“我也不会让伤害你的人好过。小黑、雄霸或者黑豹，无论是你们当中的谁，我都不会让你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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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哥。”以墨拿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用力，几条青筋突了出来，“让小黑那小子在里边吃些苦头。”
以墨的声音比平时要冷上几分，江哥很快就觉察到了。
“以墨，怎么了？”他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反正不要让那小子在里边过舒坦了就行。然然受的苦，我要他一点一点偿还回来。”
“好。”江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以然被撞时，他虽未亲眼目睹，但等他去医院看望时，她的伤口已经全部包扎妥当，手上，脚上都打着石膏。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被折腾成那个样子，他也气愤难当。如果是意外，相信以墨和他一样，都不会去深究，但种种迹象表明，这并不是意外。警方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涉嫌故意杀人，一切都还在调查取证，但已经把他列为了嫌疑犯，关押在看守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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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以墨和衣躺在了以然的旁边。
房间里清冷的光，让他觉得分外的刺眼。那满满的乳白色光晕，更衬托出他此刻的孤单与凄凉。
他发现自己特别怀念以然跟在他屁股后面聒噪不止的日子了。
“啪”一声，他有些烦躁地送了灯，房间里一下子陷入到了黑暗里。
握住以然的手，他把那些柔软包在了自己的大掌里。她的手有些凉，沁的他的皮肤都起了一层粟子。可是，他却不愿意放开她。
“让我握着你的手一辈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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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以然，被黑暗包裹的有些窒息。她不停地寻觅着，希望能够找到一条通往光明的道路。
“让我握着你的手一辈子，好不好？”
是谁，在她耳边说着这最能打动她心的承诺。她几乎想要跳起来答应他了，可是她张不了口。
她感受到了自己的手被握在了一双有力的大手里，那手虽然略有些粗糙，却很温暖。她真愿意就这样被他握着一辈子。鼻端似乎隐隐能够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以墨的味道。无数个无眠的夜晚，她就是这样抱着带有他气息的枕头，熬到天亮的。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自己在做梦。以墨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这么贴心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梦，让人沉醉的梦，如果能够一辈子都活在这个梦里该有多好啊！
“然然，这辈子，我只愿牵你的手，只会牵你的手。”以墨郑重地说道。这是他对她爱的誓言，一辈子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承诺。
清冷的嗓音带着一贯的淡漠，却从来最是说话算话。
安以墨从来不说假话，他说过的话，就一定是真的。可是，他怎么可能对他一直不喜欢的安以然说这样的话。
“是真的吗？”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虽然很害怕这样会惊扰了这个美丽的梦，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她是多么希望，他真的能够像这个梦里的以墨一样，对她说着这样的话。
“真的。我安以墨从不骗人，更不会骗安以然。”
听到以墨的回答，以然觉得心里装着满满的幸福。即便是做梦，能够听到以墨这样的回答，她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她闭上眼睛，嘴角溢满着幸福的笑。
借着窗外微弱地光，以墨转头去看她。
他从一开始的茫然，到后来的惊喜，再到现在的冷静。时间虽只是一瞬，但脑中却早已转个万千念头。
原来那笨丫头，早就醒了，只不过自己都还不知道罢了，她以为她是在做梦，却不知道这本就是真实。当听到她那句微弱的“是真的吗”时，他的心跳都漏了好几拍，只觉得时间都是静止的。朦胧的微光中，她那紧蹙的蛾眉，让他知道了，她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她爱的是多么的卑微与辛苦，以至于她宁愿相信这仅仅是一个美梦，而不愿醒来。
他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以后，他再也不会让她吃这样的苦头了。
时间静静流逝，以墨的心跳终于不再那么急促。
他转身，侧躺着，用手去描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最后，他抓住她的手，深情地吻了一下。
“我说，我安以墨愿意一辈子牵着安以然的手，只牵着安以然一个。安以然，你说好不好？”
他笑着说完这些话，然后亲啄了一下以然的嘴唇，伸出舌头濡湿了她的唇角。似乎觉得还不够，又俯下身轻轻地咬住了她的唇，啃啮了一下。
“这是我盖得印章，一辈子有效，永不反悔。安以然，你的呢？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也盖一个。”
他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有些痞痞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一股温和地笑，犹如三月明媚的阳光与春风，化开了冰封的大地，田野森林，瞬间一片绿意盎然，满野的鲜花竞相开放，美不胜收。原本如刀刻般的棱角，如此尽显柔和。原本冰雪交融的脸颊，此刻春水荡漾。
以然的心，急促地“怦怦”跳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它就会抑制不住激动，自己从胸腔里跃出来。
真的，原来都是真的。居然不是做梦。
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灼热地呼吸，能够感受到他吻着她的甜蜜，能够听到他带着戏谑却安以墨式的招牌清冷嗓音。
真的，真得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