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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如约再次来到安家老宅的门口,站在昨天他站过的地方。
脚上穿着的是那小女孩昨天给他的鞋子,冻得乌青发黑的脚趾头,终于不再羞耻地露在外面。他觉得很温暖。这些年来,为了给母亲治病,他们早就家徒四壁。他每天都在为如何填饱肚子而奔波,看惯了别人的冷眼,体会够了人情的冷漠。现在,竟然有个小小的女孩,关心他,愿意给他温暖,虽然他并不是一个会接受别人施舍与同情的人。但是莫明的,他就是不排斥那个小女孩。很多年的,他才明白,那是因为他们血液里流淌着一半相同的物质。
正是放学时间,他的身边不时有同龄人骑着机车或者山地赛车,从他面前一晃而过。他原本也应该像他们一样,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的。可是,现在,上学居然成了他的奢望。尽管他很聪明,他很优秀,他的成绩是所有学生中最拔尖的。可是他没有钱,所以,他不得不离开。他不但要离开学校,他还要离开A市到C市去。本来他今天就应该坐上到C市的火车的,但是为了那个小女孩的约定,他滞留了一天。
百无聊赖的等待里,他抬头望着那天,那山,那远处的海雾,他尽量避免去看眼前那古朴华丽的安家老宅。那里有母亲最沉痛的记忆,有他抹不去的伤口。虽然他从未进过那扇大铁门,但是他却对它避之如猛虎。这个地方他没有来过,它很华丽很巍峨很漂亮,但是他却不屑于看它一眼。在他的眼里,那里肮脏无比。
那些骄傲的少男少女们,依然从他的眼前划过,他拒绝再去看。闭着眼睛,靠在石壁上。不久后,他感觉到有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神盯着他。他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却能够感受到那份入骨的冰冷。他天生倔强,不服输,骤然睁眼,也狠狠地盯回去。
他看到了一个少年,浑身透着着冷漠的肃杀。淡蓝色的眼眸,沉静犀利。年纪看着比他小,身量却与他不相上下。穿着干净的校服,推着价值不菲的山地车,就那么冷冷地看着他。修长细白的手指,随性地搭在车把上,看似漫不经心,慵懒随性,却浑身透着股冷冽,生人勿近的气迫。如刀削般的五官,棱角分明,嘴唇紧抿着,倔强不屈服。
他们就这样冷冷地互相看着。
“哥哥,对不起,是我偷的。”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响在他们身后。
她背着一个大大的双肩书包,从一辆高档的轿车里滑了下来。身子小小的,娇弱无比,眼睛里盛满了做错事后的准备挨骂的胆怯。虽然明知迎接她的可能是狂风暴雨,却又很勇敢地抬起头,直视着那个少年,带着股子无畏的孤勇。
那少年不说话,只是把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到她的身上。搭在车把手上的修长手指收了收。
“哥哥有那么多鞋,可那个大哥哥的鞋破得都不能穿了,我就想……。哥哥你要骂就骂吧!”她抬起耷拉了许久的小脑袋,睁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那少年。
那少年却哼都没有哼一声,推着车子就迈步向那扇铁门走去。
“我知道哥哥最好了!”
那小女孩雀跃地又蹦又跳,原本一张了无生气的脸蛋,瞬间阳光灿烂,春光明媚。灿如朝霞的笑靥暖透了他冰冷的心,以至于他一生一世再无可能忘记。
“那是我哥哥,亲哥哥。你别看他冷冰冰的,不爱说话,其实他人可好了。”小女孩顿了顿又似强调地说道,“他对我也很好。”
他对她笑笑,其实很想告诉她。他也是他的哥哥,亲哥哥。可是他说不出口。他现在一无所有,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他还没有资格对她好。
“然然。”他轻唤她的名字。
她扁着脑袋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然然?”
“我就知道。”他神秘地笑笑。
他当然知道,虽然他不到这里来,但是他还是能够从拣到的报纸里看到一些关于安家的消息。更何况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停止过关注安家。安家又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呢?林虹死了,李慧嫁给了安豪,还带着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他的嘴角忽然就扯出了一抹讥笑,豪门里的男人真是变化多端啊。今天惹上这个女人,明天就娶了另一个女人,可是过不了多少天,他又会和另一个女人生孩子。
母亲一辈子太傻,才会造成自己一生的悲剧。
他恨安家所有人,但是他却爱这个小女孩,这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小女孩。他希望她一辈子都有像现在这样的灿烂笑脸。
小以然也不计较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只是高兴着,这个大哥哥知道她叫然然呢!还那么亲切的叫她然然,如果家里的以墨哥哥也能够这样叫她然然,她会很高兴很高兴的。天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以墨哥哥。可是他却总对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从来不像这个大哥哥这样,对着她温柔的笑。
“大哥哥,你等着。我这回家去给你拿好东西。”她对着他快乐地笑,两只眼睛弯成了一弯明亮的月牙,好看极了,可爱极了。
不一会儿,她就卸了书包,手里抱着个盒子,从铁门里冲了出来。
来到他面前,她还在踹着粗气,脸蛋红朴朴的,急急地就把铁盒子塞到他手里:“王婶已经在布碗筷了,林姐也在叫爸爸妈妈吃饭了,如果我再不回去他们就会发现我溜出来了。大哥哥,这里有我平时攒的零花钱,还有一个我最喜欢的玩具,我把它们送给你。你拿着它们去买件暖和一点的衣服,别再穿那么单薄了。妈妈说,冷天不穿衣服就会感冒,感冒了就要打针。然然最怕打针了,一看到针,就觉得全身都硬硬的,难受死了。”
他愣愣地接过那个盒子,他平时最讨厌别人拿着钱给他,然后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样子。可是她的眼神却那么澄澈,仿佛给他钱是天经地义,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她只是想他去买一件衣服,仅此而已。她只是不想他感冒,因为感冒了要打针。在她看来,打针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她不想他打针,就像她永远不希望自己要打针一样。
她的心思单纯善良的就像一首凝固在了五线谱上的音符,澄澈透明,让人一目了然。
当天晚上,他就离开了A市,再未见过那个女孩和那个少年,可是关于他们的一切,他却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