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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一改常态,温和的宠溺起叶小白来,然而到底没有撤了她的禁足令,她仍然不能出这微澜院一步,于是婉清那里她是不可能去探的,即便能去,恐怕她也不会去,去做什么?拿自己暂时的顺风顺水去对比别人的凄惨么?
她没有这种心思,但难保婉清不会这样想,不如照旧行同陌路,何况昨日的事情还不知夜君贤会怎么处置,她还身负谋害帝妃帝嗣的嫌疑。
叶小白怔怔的出了一会神就吩咐青杏她们舀水伺候,她要起身,可是当她穿好衣裳,探手到枕下一摸,想取了香囊荷包找个妥当的地方藏起来时,却摸了个空,心里不由吃了一惊,有心想问吧,但转念一想就知道宫婢们没有这样的胆子,候着她睡觉时去她枕下掏摸东西,那么这香囊荷包被谁取去了,可想而知。
这样一想,她不禁又愁肠百结起来,这好不容易过了两天清静日子,怎么又波澜接连不断起来,看来这微澜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起码院名不好,微澜微澜,可不就是一波接一波,绵延无尽!
叶小白一咬牙:“来啊!笔墨纸砚伺候!”
青杏等人都是一阵愣神,她们进了微澜院这么久,见过这位娘娘睡懒觉,吃零嘴,看闲书,就是从没见她动过笔墨纸砚,想来也不是擅长书画之人,怎么今日忽然要舞文弄墨起来?莫非,有感于帝君昨夜的恩宠,想要吟诗作赋?
念及至此,四名宫婢各自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色,都笑着去取笔墨纸砚了,谁知取了来,叶小白却并不作诗,只是提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大大的字——
无澜院!
字嘛……
咳!龙飞凤舞,就是扭曲得太厉害,都有点认不出庐山真面目了。
四个人,违心的夸奖:“娘娘真是兰心蕙质,写得字都这么清逸好看。”
“对啊对啊!字字皆有神韵,娘娘真是才女。”
“依婢子看,历代才女也不过就是娘娘这个样子了。”
……
叶小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被她们这样一夸,脸就红起来,当然不是高兴的,而是替她们脸红,这马屁拍得也太虚伪了点吧!不过脸红归脸红,该做的事她一点也不含糊,将笔一掷道:“换了门口那块匾,将这三个字挂上去吧!”
四名宫婢仿佛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顿时哑声。
不会吧,那宫院的名字可不是想改就能改的,小小婕妤可没这个权力,何况这么丑的字挂到大门外头招摇,即便娘娘她不怕丢脸,她们这几个宫婢还怕丢脸啊!
这样一想,四个人都懊悔不迭,深恨自己没事拍什么马屁,这可不就拍到马脚上了?
青杏咳了两声,很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劝她打消这个念头,谁想这时偏有人插话进来:“挂什么字?”
她转身一瞧,却是夜君贤带着一身寒气与满面的疲惫之色迈步入内,连忙跪身下去:“陛下万安。”
夜君贤随意抬了抬手,走到案旁,一眼就瞧见了那三个不仔细认压根就认不出来的字,不禁失笑道:“这是无澜院三字?”
他还不太确定。
叶小白一窘,暗想他怎么又来了,面上却不得不答道:“是啊。”
“无澜,无澜……”夜君贤喃喃念了两遍,再瞟她一眼,就知道了她的心思,不禁微微一笑:“这名起的不错,就是字太丑了点。”
……
青杏悄悄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过得一瞬,石榴也伸手过来扯。
罢罢罢!
叶小白妥协的半拜下去:“那就请陛下赐三个字吧。”
夜君贤盯着她出了一会神,微微颔首,从案上抽过一张素宣,提起笔来饱舔了浓墨,就题了三个字上去——
无澜殿。
叶小白忍不住提醒他道:“陛下,错了,是院,不是殿……”
然而话说出口,她自己倒怔了一下,莫非……
果然,夜君贤搁下笔,清晰简洁道:“没错。”
叶小白顿时就呆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这一回,青杏和石榴扯她衣袖的频率越发急促起来,示意她赶紧跪下谢恩。
别看院与殿不过一字之差,但普通妃嫔都能入住各院,殿却只有帝后与三妃才能入住,这其间身份地位,足有千里之别。
叶小白一咬牙当真跪下了,但不是谢恩,而是谢绝:“小小婕妤,当不得陛下如此厚爱,请陛下收回成命。”
她是不想要这份隆宠,只是独自一个在宫里头,身后没有家族父兄等着沾光,再说她又不是真正的妃嫔,这样的名份,能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麻烦!单看身为婕妤就有这么多人等着陷害她了,就知道再登上几步,无疑是将自己送到众目睽睽之前,等着算计!
青杏等宫婢顿时傻眼,这婕妤娘娘,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从婕妤至妃位,其中足有十数级的距离,无异于一步登天,旁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她竟然就这么谢绝了……
夜君贤也眉心一蹙,但随即就舒展开来,执了笔,重新题回“无澜院”三字,淡淡道:“好吧,就依你的意思,赐你修仪之位吧。”
尽管还是嫌招人眼热,但凡事总有个度,她拒过一回,不好再拒第二回,只得低头拜谢。
要搁以往,听见自家娘娘一跃晋升至修仪,自己也能跟着沾光,想必青杏她们会喜容满面的,然而这回她们不但不喜,还暗自扼腕叹息,真怀疑叶小白是不是昨晚落水后发烧烧糊涂了,才会干出这等傻事来。
可是扼腕也罢,叹息也好,帝君晋升的总不是她们,她们只能跟着叩谢道喜,忙过一阵后,见夜君贤伸手一揭那题着“无澜殿”三字的纸,道声:“这字也赐给你吧。”
她们相互对望一眼,觉得将来还有后戏,不禁又喜笑颜开,连忙赶上前,替叶小白将那幅字仔细的收了起来。
到了此时此刻,叶小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让青杏她们赶紧端茶倒水,候得夜君贤坐下,她目光一瞟,恰恰扫见系在他腰间的香囊荷包,又是一怔。
见她在看自己腰间的香囊荷包,夜君贤也是微微一笑:“怎样?”
叶小白琢磨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只能硬着头皮道:“挺好……”
但好些什么,鬼才知道!
夜君贤也不理会,只是慢慢的啜着杯里的茶,好半晌才问道:“今日朕系着这香囊荷包满宫里走了一遭,你道如何?”
叶小白垂着眼,很乖巧的摇了摇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偏偏就有人瞧见这香囊荷包就变了脸色。”夜君贤将那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撂,冷冷笑道:“好个众宫之首,好个母仪天下的帝后,朕……”
后面的话,倏然止息,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叶小白也听出来了,他是知道了却没有做任何处置,想必顾忌的缘由同她是一样的吧?
叶小白微微暗叹:看来这帝君,也未必就是任何事都由得本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