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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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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小白从来没有想过轻生的事情,她认为那是懦弱的表现,打骨子里瞧不起这种行为,她的信念是如果迫不得已要死,就要死得轰轰烈烈一些,最好能拖着害死她的人一起死!因此,如果此刻手边有一把匕首,她绝对不会选来自尽,而是选来刺死夜君贤,即便刺不死,也要让他重伤残废!

    可惜,匕首是不可得的,就算可得,她此刻双手被搏也动弹不得,唯一的选择就是让自己尽量保留一些尊严,不要哭哭啼啼作凄楚欲绝状。

    不就是失身么!

    早晚要失的,有什么了不起!

    她倔强的将眼泪倒咽回去,尽管仍然止不住哽咽,但尽量的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平稳而冷静,她说:“你是帝君,执意相强岂不是堕了身份?”

    夜君贤微微一顿,但没有停止解她小衣的举动。

    叶小白的声音愈发清冷,还在很淡定的继续说:“不如放开我,让我心甘情愿的曲意承欢,不是更有意趣?”

    其实有些事情是无师自通的,一般女孩儿家到了她这年纪,对男女情事早该有些懵懂的意识了,只是她自小生长在山野中,心性烂漫无邪,因此才会在最初进入云龙殿,服侍夜君贤着衣整裳时,被隐露的暧昧惊到,然而这就像一层窗户纸,真揭破了,里头的光景也没啥稀奇,猜都能猜到三分,即便仍然有些不确定,但她已经不像最初那般无知了。

    “想都别想!”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但夜君贤闷哼一声,直接拒绝,只是手上的动作还是不由自主的放慢了。

    他是真的不想用强,但各种愤怒叠织起的欲念,哪有可能说消就消,最糟糕的是经过这一场争吵与彼此折磨,他有些惊骇的发现,自己似乎很想要她,而且只想要她……

    这种发现,令一向不太在乎妃嫔,心无所系的他几近抓狂,忍不住的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错了,证明自己的这种发现和担忧是错的!

    然而……

    叶小白再道:“你是怕我哄骗你放了我,然后逃跑么?放心,我这个样子连房门都出不去,何况帝宫再大,可有我容身藏躲之处?”

    不是!

    他还没到这种既敢无耻却又胆怯的地步,只是怕放开她以后,就再不忍心去证明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了……

    叶小白的语气越发的轻快而讥讽起来:“再不然你可以让影落守在门外啊!他不是最忠心的暗卫么,肯定不会……”

    这种时候她还提影落!

    夜君贤有些失控的喝断她道:“你闭嘴!”

    “那你放开我!”

    室内只有一瞬间的静默,夜君贤心里却有数不尽的念头纷闪而过,最清晰的是她那句“我恨你”,萦萦绕绕,回响不绝,挥之不去。

    他忽然悟了那些他不愿意承认的奇怪感觉,譬如,方才她说恨他的时候,他心里仿佛有利刃划过……

    原来,他也会有在乎和心痛的体会,却刻意的不想往这方面猜测。

    只是,这种感情究竟是从何时起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的?是从留意到她平日压在眼底的厌恶开始,还是从她毫不畏惧退缩的顶撞开始?也许再早一点,从发现她有意隐匿身份进而百般猜疑,从她至秋千架上跌入他的怀里,抑或是他立身在远处,看着那一抹银红越过高墙,飞荡空中,似欲冲天而去之时……

    愈往前推想,夜君贤的情绪就愈发扑朔纷乱,他甚至发现她对他坦诚身份时,他心里的狂喜比意外多一点,发现想要同她扮演恩爱,借此毫无顾忌宠溺她的期望,比想要捉到那匿身在暗处操纵布局的神秘人多一点,甚至先前她衣冠不整的同影落一起出现时,他心里深藏的妒意比对影落的信任多一点……

    感情这玩意,谁先动心,谁先完败!

    醒悟到这一点后,他情绪起伏难定,但总算不是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人,用不着叶小白再催,他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就翻身坐起,再目不斜视的拉过一床锦被替她覆在身上,然后倚在她的身旁,慢慢的去解缚住她双手的衣带。

    此时此刻,即便欲念难耐,他都不想再去触碰叶小白了。

    他怕!但不是怕她会因此而更恨他,而是怕自己一旦品过极味,就此泥足深陷,再也无法脱身其中,从今往后被牵着鼻子走!

    念及至此,他又扯了扯唇角,不过这回露出的是苦涩的笑。

    世人都道帝王好,金银权势少不了,可是有谁知道高处不胜寒?身为帝王,能够对这天下的芸芸众生有情,却独独不能对某个人情有独衷,情有独衷,行事必定诸多牵碍,再至心慈手软,一不留神就会被人拿住了软肋,简直就是害人害己,绝不可为!

    这一点,古往今来留存的史书上比比皆是先例!不论那帝王是贤明还是昏庸,只要有情,多被断送,数不胜数……

    方才情绪失控使的力道大了,而且打的是死结,因此夜君贤慢慢的解了很久。

    这一过程中,两人各想各的心事,谁也没有说话,直到衣带彻底解开,借着室内朦胧的微光,他才看见叶小白的手腕被勒出了两道深深的红痕,不禁有些心疼懊悔,想伸手替她揉散了淤肿,然而手探到一半,醒悟过来自己不能再做这种多情无用的事,又自嘲的笑了笑,缩回了手。

    走错一步,就会步步皆错!

    连稍露怜惜之意他都不肯,自然更不会将“抱歉”、“对不起”之类的话付诸言语,他只是稳了稳情绪,想要冷冷淡淡的启口,对她说:穿好衣裳滚出去吧,朕再也不想看到你!

    想!只是想而已,这话还未及真的出口。

    谁料叶小白闷声不响,竟然伸手用力一推,反将他推倒在床上,随后翻身压上,用手指挑起了他散落下来的一缕墨发。

    “你——”

    这简直比意外还要意外,夜君贤如遭雷殛,情绪忽然极度焦躁起来,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只想着是顺势一把搂住她好呢,还是借势再一把推开她好……

    口干唇燥,意乱情迷,好一番天人交战!

    然而叶小白故带轻佻说出来的一句话,却好似兜头倾了他一盆雪水,将所有蠢蠢欲动的燥意都驱得一干二净。

    她说:“与其等着被嫖,不如主动点,先嫖了再说!”

    ……

    给读者的话:

    今天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