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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金红低眉顺眼的进了东屋,屋子里面骚气熏天。
陈金红先是过去把里面的夜壶拎出来放在门口,然后回到床边,给谭氏拿衣服。
“奶,我帮你穿衣裳。”陈金红道。
谭氏摇摇头:“穿衣裳就不用了,等会你帮我拿把梳子就行了。”
“诶,好勒。”
陈金红应了声,给谭氏找了把梳子送到谭氏手里。
谭氏道:“你婆婆还在睡?”
陈金红‘嗯’了一声。
谭氏哼了声:“真是个懒货,从前你没回来的时候,每天这个时候过来伺候的人是她。”
“你这一回来,她就不过来了,哼,也把自个当婆婆了?”
听到谭氏这话,陈金红道:“奶,这一切也怪我。”
“昨日下昼永智去了别的村里帮工,夜里不能赶回来。”
“我夜里一个人睡觉有点害怕,就请我婆婆过来陪我做伴。”
“夜里鸿儿哭了几声,我起来抱着他哄,估计是响动惊扰了婆婆,让她没睡好吧,是我的错。”她道。
谭氏冷哼。
“你就帮着她说话吧,我这个老不死的还在呢,她就想做婆婆?”
“你白日里伺候我们这两老的,也受了累,夜里她帮你照看下鸿儿也是应当。”
“不帮你照看也就罢了,还赖床到现在,不像话,我都不想说她了!”
谭氏又往地上啐了一口。
陈金红看着谭氏吐在地上的那些痰,一脸的恶心。
不过,谭氏的话,却还是让她感觉到满意的。
“奶,我是晚辈,婆婆是长辈,奶可以说她,我却不能。”
“这个话题咱先不说了,我先去倒夜壶了,回头我就去烧早饭,奶早上想吃点啥?”她问。
谭氏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
“随便吃啥都行,那样节俭就哪有吧!”她道。
陈金红点点头:“孙媳妇明白了,那我先去倒夜壶,回头再来伺候您。”
“去吧去吧。”
……
这个月,老杨头和谭氏老两口是跟着大房在一块过的。
吃早饭的时候,谭氏先是把金氏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骂得金氏贴着墙角站着,都不敢抬头。
而陈金红呢,则跟谭氏坐在一块儿,喝着热粥,吃着白面馒头。
饭后,谭氏对陈金红道:“今日过重阳节,菊花糕啥的都做些,应节。”
陈金红忙地点头:“奶放心好了,糯米已经浸好了,等会收拾完了锅碗,再把鸿儿给喂饱,我就去推磨。”
谭氏道:“喂鸿儿是大事,你一门心思的喂。”
“让你婆婆去推磨,现在就去!”
“奶,这样不好吧……”陈金红道。
谭氏道:“有啥不好的?”
陈金红道:“这些事儿,都是我做媳妇的该做的,别人晓得的,知道我是在喂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指派婆婆干活,会戳我脊梁骨的!”
谭氏板下脸来,“是我让她去推磨的,又是不是让的。我是她婆婆,我还使唤不动她了?”
“回头有人戳脊梁骨,我自然又话来应付,跟你没干系!”
就这样,金氏早饭半粒米都没有吃到肚子里,就被谭氏打发着去推磨去了。
而陈金红呢,收拾完了她和老杨头谭氏的碗筷,便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己屋里。
搂着鸿儿喂奶,母子两个睡回笼觉。
杨华忠家这块。
孙氏,拓跋娴,还有王翠莲三个妇人齐心协力,在灶房里热火朝天的做着过节的菊花糕。
灶房外面的院子里,秋日的暖阳正好。
骆宝宝穿着一身可爱的粉色小衣裳,头上浅浅短短却又带着天然卷的头发被杨若晴突然奇想的扎了四个小小的羊角辫。
竖在头顶上,就跟四个小小的冲天炮似的。
再配上那光洁饱满的额头,又大又圆的灵动双眼。
这小萌娃真是越看越喜欢。
原本一直是杨若晴抱在怀里的,站在灶房门口晒日头。
可是当骆风棠从前院过来,骆宝宝顿时就不跟杨若晴这待了。
扭动着小屁股挣扎着要往骆风棠那去。
“你爹和嘎公刚从外面割茱萸回来,身上痒痒,等你爹洗把手再来抱你啊!”杨若晴哄着。
骆宝宝不依。
杨若晴没辙,只得抱着她跟在骆风棠身后去了后院水井边。
骆风棠以最快的速度洗好手,转身接过了骆宝宝。
“嘿嘿,这么惦记我,真是我的好闺女!”
他抱住骆宝宝,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
骆宝宝咯咯的笑,小小的身子在骆风棠的怀里开心的扭动着。
边上,杨若晴看着这父女二人的互动,满眼都笑。
看到骆宝宝都不往自己这边瞅了,杨若晴故意撅起嘴打趣道:“怪不得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今生过来续未了的情缘,这话当真不假呀。”
“瞧瞧你家闺女,你没回来的时候惦着我,你这回来了,她眼里就没我这个娘啦,哎!”
故意的长叹一口气,并摇了摇头。
骆风棠笑了。
转头看着身旁这个佯装嫉妒的小女人,他的眼底涌动着温柔的光芒。
“她眼底没有你,她爹眼里有你就够了。”他低声道。
目光快速的扫过四下,然后俯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的额头上狠狠亲了一口。
等到杨若晴反应过来时,某人已偷袭成功并成功退了回去。
“干啥呀你?青天白日的,被长辈们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呀!”
她羞得脸颊上飞起了两朵红云,娇嗔着他。
这模样儿,一改平时的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小女人的柔媚展现无余。
看到骆风棠心情大好,眼底的爱意更浓。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晴儿你在暗示我么?”他眨了眨眼,眼底的笑容带着一些坏坏的东西在。
杨若晴怔了下,还没太明白过来他啥意思。
他凑近了几分,压低声道:“有些事情,青天白日不便做,等到夜里黑灯瞎火的,是不是就可以做了?嗯?”
熟悉的阳刚和狂野的气息混杂在一块儿,原本就高大挺拔的身躯,猛然这样凑近她,满满的,都是进攻的意味。
这种进攻,源于生物的本能。
是雄性对雌性生物一种本能的威慑,也是生命延续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