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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玉儿看着顿时傻眼了。
这莫不是个爱碰瓷的白莲花吧!
就那么轻轻一推,她就倒地不起,哪有这么容易一摔就晕的?
“喂,你别装死,我根本就没用力。你想讹我是不是?别这么厚颜无耻行不行?”
简玉儿气啊!
朝阳哥看上的这是什么不要脸的女人啊!
也太会作了!
“你敢推我妈咪,你这个坏女人,坏女人……”
洛洛愤怒极了,气得小身板一颤一颤的,冲了上去,哇哇大叫着,要推倒简玉儿。
简玉儿出于自我保护意识,本能地一挡。
小孩子到底是力气小,被撞了回来,在地上滚了两圈,滚到了另一个电梯门口,头跟着撞到了电梯门,咚的一声,特别响。
“哎哎哎,你怎么回事?推倒了大的,推小的,下手这么狠干什么?”
“就是就是,小囡囡,疼不疼?”
其他路人过去扶起小洛洛,对她们投去责备的眼神。
“一个大人,怎么和一个小孩子这么斤斤计较,心眼真是够大的呀!”
一个病患在边上哼了一声。
简玉儿气啊!
怎么就成了她的不是了?
分明就是这死小孩先动的手啊!
怎么没有人说这小孩没家教呢?
“谢谢老奶奶,我没事。”
小洛洛则很有礼貌地谢过扶她起来的老太太,转而跑过去拉倒地的时卿:
“妈咪妈咪,你醒醒啊……”
眼泪唰的就落了下来。
前一刻还是小小怒气包,后一刻瞬间就变成了小可怜。
盛梅气得心脏病都要犯了。
她可以肯定,这个时卿是戏精,简玉儿根本就没怎么推,她倒地不起,就是和她扛上了。
儿子认的这个干女儿则是被这戏精带坏了,这哭戏演得真是到位。
“向阳你来的正好,这个女人,你给我处理一下,我是再也不要看到她了……有任何赔偿,找我,我来担着……”
这种小门小户的女人,这么死缠烂打,无非就是想要钱。
向阳上去探时卿的脉博,只是晕了而已。
唉,她的身体是真的差。
不过,她昨晚上才受了惊吓,今日一醒来,男人却被转院了,还不让她跟,她肯定急。
是的,他猜到了,陆夫人支开他和东峰,就是不想带上时卿。
他没多说其他,先把人抱回了病床。
洛洛则在后面噔噔噔跟着。
回到病房,安置好后,他去叫来了医生。
“没事。好好休息休息,我再给她挂几瓶水,明天就没事了……”
医生下了诊断后,开了单子。
洛洛守在边上看着护士姐姐过来给妈咪挂水,撅着小嘴道:“干奶奶为什么要这么凶我妈咪?”
“别怪你干奶奶,你干奶奶见你干爹地受伤了,是真着急了,做的事是有点过份。平常时候,她不是这样的。”
陆夫人的人品是不错的。
今天这么反常,全是因为老大这一枪中的不是时候。
试问哪个当妈的不紧张自己的孩子?
陆夫人盛梅早年怀过二胎,生产前出了事故,孩子没了,子宫也没了,是以,她对陆朝阳怀着很大的期待。
当年,陆朝阳要从军,反对呼声最高的是盛梅。
后来,陆朝阳还是瞒着母亲进了部队。
盛梅气得恨不得找人把儿子打残了,就此退役。
后来,是陆朝阳说服了盛梅。
盛梅还是很身明大义的。
“哦。”
洛洛很不高兴。反正,她不喜欢这个奶奶。
病房门忽开了,东峰闯了进来,急道:“先生呢?”
“被陆夫人带走了。”
“不带太太?”
东峰瞪大了眼。
“刚刚闹了一场。”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走出了病房。
“看来,陆夫人是看不上太太!。”东峰得出结论了。
向阳轻一叹:“也不能怪陆夫人,小嫂子的履历是真的不好看。不过没事,陆夫人拗不过老大的。要不这样吧,你跟去。我看着小嫂子。回头老大醒了,身边需要人,然后你再跟我联系,到时我直接就把小嫂子送过去……”
要是老大醒来发现在澎湃三岛那边,小嫂子却没跟过去,他会生气的。
“好,那我马上跟去。”
两个人就此分头行动。
*
时卿这一睡,睡到了下午时分。
这期间,洛洛形影不离地守着她,一步都不肯离开,心下可担忧了。
她不断地打漫姨的电话,可就是没有人接。
下午一点多,时卿再次睁开了眼睛,看到洛洛在边上抹眼泪,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小脸上全是惊慌和不安。
“洛洛?”
她哑着声音唤了一声。
洛洛听到了,惊喜地扑上来,却哇得哭了,珍珠似的眼泪吧嗒吧嗒直掉:
“妈咪,我以为你要死了,你流了好多血。呜呜呜……”
哭得可惨了。
时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现缠着纱布,一动,头部就有隐隐的作痛传上来。
她忙坐起,把洛洛抱住,温温加以安慰:“好了,好了,妈咪不疼。妈咪好好的呢……”
向阳从外头跑了进来,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小嫂子,你终于醒了……身上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的吗?要不要让医生过来再看一看?”
时卿给洛洛擦干了眼泪,转头,淡淡瞟了一眼向阳。
向阳对视了一眼,赫然发现小嫂子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了。
怎么说呢?
就是变得:冷静了。
“没事。”
时卿说话时,声音也变得冷清了。
“我昏睡了多久?”
“四小时。”洛洛一脸担忧,“妈咪,你要吓死我了。以后你不可以再这么吓我了。我……我会害怕……”
“对不起。”
时卿摸摸孩子的脸,又抱了她一下,心头涌现深深的愧疚。
这段时间,她忽略她太久了。
她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
“没事,只要妈咪好好的,我就不怕了。”
洛洛说得可怜兮兮的。
时卿冲她扯出一抹苍白的笑,继而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病房,这才再一次看向向阳。
“陆隽辰应该已经抵达澎湃三岛的国际医学研究中心了吧!”
她这一问,问得没半点感情,也不急躁,非常非常的平静。
“嗯,到了!”向阳回答。
“醒了吗?”
向阳摸摸头:“不太清楚,我打夫人电话,夫人不接。东峰暂时还没见到老大。唯一知道的是研究中心的童教授已经接管老大的后续治疗。问题不严重。其实,不转院,在这里治也是可以的,是夫人太紧张了,非要转……”
他小心地观察起时卿,总觉得她有点不太对头了:
“小嫂子,你可千万别和陆夫人计较。虽然老大干了近十年的特种兵,可这是他第一次在陆夫人面前受伤。所以陆夫人就迁怒你了……”
时卿却淡淡把话题绕了回去:
“也就是说,现在连你们都见不着他是不是?”
“嗯。”
向阳点头:
“不过,你放心,等先生醒过来,就会把我们叫过去的,到时,我们会带你一起去探望老大。在之前,你就先在木途镇再住上一两天……”
时卿没应,只继续问道:“你能去把他的住院检查资料调过来让我看看吗?”
她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到底怎样?
“都已经调出来了,我手机里有一份……”
他把手机打开,调出资料,递了过去。
时卿一张一张细细地看了看:“中弹的位置不是致命的,弹片拉大内脏造成的创伤也不严重。手术做的很成功,没大问题。有研究中心的童教授在,他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
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她把手机递回来去,紧跟着问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些被警局带去的人,有交代什么吗?是谁在找我麻烦?国内枪支管理严格,他们能持枪,应该是有点来头的……”
“开枪那个交代,有人花了三百万,要打伤你……”
关于这件事,他有和警方联系过:
“那把枪是自制的,威力不大,子弹的杀伤力也不强,否则,这么近距离中枪,哪怕中枪部位不在要害,后果也会很严重……”
时卿眯了眯眼睛:“所以,对方不是要想我的命,或是陆隽辰的命。”
“可以这么下结论。”
“具体是谁指使的有交代吗?”
“还在查。他交代的那个人,是伪装后见面交易的,给的还是现金。他收钱,为的是救人。他儿子需要动心脏手术。重点,他身患绝症,不怕坐牢。”
明白了。
对方做的这个计划非常巧妙。
她闭了闭眼:“嗯,知道了,向阳,我已经没事了,回四合院吧……”
“好。那我去办手续。”
向阳又看了一眼时卿,总觉得她有点奇怪,冷静到让人觉得她已经被调包了。
*
时卿不是被调包了,而是恢复记忆了。
可笑吧!
被那个女人一推,头撞了一下,失去的记忆全都回来了。
坐车回四合院的路上,时卿一直怔怔地望着窗外,面色平静,眼神幽冷。
这十几天,就像南柯一梦,虚幻且可笑。
在她失忆的日子里,她被一个叫“陆隽辰”的男人“骗”得太惨太惨了。
她沉迷在这个男人给编织的美梦里,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沉浸到了妻子这样一个角色当中,对一个只认得没几天的男人,献出了自己最单纯的感情,还把自己的身体都了给他。
并且她陷进了这样一份感情当中不能自拔,而本能地拒绝着那些记忆的回归——所以她的头才会一再的作痛。
她不想想起来。
那些藏着深悲巨痛的记忆,会把她之前留恋的美好生活全给摧毁殆尽。
所以,她的内心一直在抗拒。
实在是够荒唐的啊!
她竟被男色所误。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段日子,她过得很开心,很安逸,很平淡,尝到了家的味道,以及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安全感。
有他在身边,她会觉得,天塌下来,会有人和她一起扛,她不会孤单无助,她是有伙伴的,是可以风雨共济的。
如果,昨天傍晚没发生那场斗殴,那么,她还能在这个美梦当中,沉浸得更久一些——但意外发生了,她的梦也就跟着醒了。
这样也挺好的。
既是梦,总有醒的时候。
如果做梦太久,她可能一辈子想活在梦里,不想面对现实生活中的残酷。
而今天上午,陆夫人的态度足以表现,她又是不受欢迎的,是可以用金钱或是其他来打发的。
也就是说:
这个男人的身边,并没有自己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注定要有自己的生活,这个男人则注定是她人生当中的一段小小插曲。
如今她醒过来了,她要做的事,太多太多,是时候离开他了。
既然他没事,那她就可以安心消失了。
只是,他终究是因为自己才受了伤,自己连探望都不去探望一下,就跑路,是不是有点缺德啊?
可一想到今日陆夫人那不善的眼神,她知道,去陆家见他,她只会落得一个自找没趣的可悲下场。
所以,她决定,不告而别。
*
回到四合院,屋子已经被打扫干净,但因为砸坏了不少东西,客厅变得有点残缺,让这个温馨的小家,变得有点陌生。
时卿走进去,目光所到之处,都能回想起她与陆隽辰在这屋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每一幕都很温馨,每一个时刻都让人怀念。
厨房,他们一起做料理,有说有笑。
客厅,他们一家三口看电视,很有家的味道。
书房,他们一起读书,论天下大事。
健身房,他们一起运动,挥汗如雨。
虽然,如今的家,到处被砸得面目全非,但是,记忆是不会消散的,它已经深深地扎根,永生永世都不能抹去了。因为,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都是美好的,是让人觉得舒服自在的。
慢慢地,时卿走进了主卧。
只有这里没被破坏。
站在门口,时卿看到那张床,就不由自主想到,曾和那个男人在上面翻云覆雨,赤诚相对……
那时的自己,是真心喜欢他的,并享受着他给她的各种体验。
怀上仔仔和洛洛那一次,她记忆全无,是怎样的感觉,她完全没印象。可此番在这里,这个男人带着她尝尽了男欢女爱。
嗯,其实,也不过就是寥寥数次,可留下的记忆却是永恒的,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
她该怨他吗?
在她失去忆记时,趁虚而入,攻占她的心,巧取她的身,在她空白的大脑上,肆意勾勒他正能量的形象,害她被他深深地吸引。
呃,关于“巧取她身”这个责任,似乎不能归结到他身上,毕竟是她主动的。
那一天,那让人面红耳热的一幕幕,于她来说,印象太深刻了。
所以,她怨不得他。
只能将这一切视为一场梦。
梦醒,梦中一切都该散了。
以后,她要努力把这一切全给忘了。
她与他,终究是没有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