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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样的答案,让独孤萧逸费尽心思在她面前演了一场这样的戏?又是什么样的答案,让他逼着独孤珍儿以独孤煜起誓?!
他是那么的爱她!
可是,现在却在想尽一切办法逼她离开!
就连让她跟着北堂凌一起走,他都打算好了。
握着独孤珍儿的手,不由的又收紧了几分,沈凝暄的心中思绪飞转了转,眸色阴晴不定的站起身来,转身便向外走去疣。
“暄儿!”
眼看着沈凝暄即将跨出暖阁门口,独孤珍儿也站起了身来:“你不要冲动行事,他……烀”
“我知道!”
沈凝暄停下脚步,微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独孤珍儿,她的视线落在了独孤煜的身上,微微颤动了下:“有劳师姐,帮我照顾煜儿了!”
自从她临盆之后,独孤煜便一直由独孤珍儿和乳母在照顾着。
之所以一直劳烦于独孤珍儿,是因为朝中形势未明,独孤萧逸害怕有人会对独孤煜不利!
然,以独孤珍儿的身份,和她的医术,只要她在独孤煜身边照顾,便不敢有人轻举妄动。
“煜儿很可爱,能照顾他,是我的荣幸!”
转过身来,垂眸凝了眼睡相甜美的独孤煜,独孤珍儿的眼底,尽是疼爱之色。
见状,沈凝暄眸色微深,转身便出了暖阁。
暖阁外,长长的甬道,通往两个不同的地方。
一个,是寝殿方向,另外一个,则是独孤萧逸如今身处的御书房。
沈凝暄紧皱着眉梢,朝着御书房的方向看了许久,就在秋若雨和青儿,都以为她要去御书房的时候,她却脚步一转,十分反常的,缓步朝着寝殿方向走去。
秋若雨见状,不禁神情微愕!
“若雨姐姐,走了!”
见沈凝暄已然远去,秋若雨却仍旧站在原地,青儿不禁转头轻唤她一声。
秋若雨闻言,恍然回神,连忙跟了上去。
寝殿里,炭火烧的正炙!
静坐贵妃榻前,沈凝暄凝着那不停跳跃的火焰,面色沉静的出声吩咐道:“青儿,去御书房瞧瞧,皇上和北堂凌,是不是还在喝酒!”
“奴婢这就去!”
青儿福了福身,应声而去。
待青儿一走,寝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秋若雨两人。
微微抬眸,视线穿过炭火,落在秋若雨无暇的俏脸上,沈凝暄眸光起起伏伏,始终不定:“皇上让师姐以煜儿起誓,一定也对你有所交代,是吗?”
闻言,秋若雨眉心轻动,最后却是无奈一笑:“皇后娘娘圣明!”
似是早已料到,秋若雨会是如此回答,沈凝暄不禁涩然一笑。
轻叹一口气,她对秋若雨说道:“本宫不问你,真相是什么,但是现在,本宫要向你索一样东西!”
秋若雨蹙眉,垂眸轻道:“皇后娘娘请讲!只要是若雨有的,一定会给您!”
“放心,本宫要的东西,你一早就有!”
微微地,扬起了下颔,沈凝暄轻抬了抬手,将头髻上的发簪撤下,任一头青丝垂落:“本宫……要大长公主的人皮面具!”
闻言,秋若雨瞳眸微缩了缩,却是无奈轻笑:“请皇后娘娘稍后,若雨这就去取!”
沈凝暄说的没错,独孤珍儿的人皮面具,她确实有!
早在安远时,沈凝暄制作沈凝暄原来所戴的面具时,她便依着她的吩咐,也做了独孤珍儿的。
那个时候,沈凝暄只是随口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却不想,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此刻,秋若雨不得不感叹,沈凝暄还真是高瞻远瞩,有先见之明!
夜,沉静。
秋若雨去取人皮面具的时候,青儿也从御书房回返。
在得知独孤萧逸此刻,仍旧在跟北堂凌对饮,沈凝暄清冷一笑,对青儿吩咐道:“去取些美酒来!”
闻言,青儿眉心一拧!
但是,在深看了沈凝暄一眼后,却还是轻点了点头,转身便又出了寝殿。
青儿一走,沈凝暄便再次站起身来。
缓步行至龙榻前,她伸手扶着龙榻上的龙形雕铸轻轻一拧,便见龙榻下探出一道暗门,暗门内瓶瓶罐罐一一罗列……
须臾,青儿端着美酒重回寝殿时,秋若雨也拿了人皮面具回来。
两人在殿门处,对视一眼后,便双双垂眸,抬步朝着沈凝暄走去。
手中,握着一只月华白的药瓶,沈凝暄眸光淡淡的看着秋若雨和青儿,清冷的视线,自两人手上的东西一一扫过,她微微翘起唇角,对两人轻声说道:“还愣着作甚?青儿上前来给本宫梳妆,将本宫打扮成大长公主的模样,若雨……”
抬手,将手里的药瓶朝着秋若雨丢去,沈凝暄唇角的笑
tang,透着几分凛冽:“你将这个,搁在酒里!”
眼看着沈凝暄丢来的药瓶,秋若雨眸光一闪,伸手将之攥在手中。
垂眸看着药瓶,她紧蹙着眉梢,抬头看着沈凝暄:“皇后娘娘!”
“本宫现在什么废话都不想听,让你做什么,你照做便是!”
淡淡的,将话丢给秋若雨,沈凝暄径自站起身来,朝着梳妆台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天玺宫,原本是皇上寝宫。
宫中妃嫔,但凡在此侍寝,到天亮之前,也都必须要回自己的寝宫。
但是,这一次,自从她进宫之后,便一直都住在这里。
她在这里诞下了独孤煜,在这里做着月子,即便不合规矩,这里却俨然已经成了她的寝宫,为了让她洗漱方便,独孤萧逸更是命人在这里新置了一张梳妆台!
如此殊荣,可谓前无古人,一般人怎么会有?!
有他对她的如此宠爱,她又怎么会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假的?!
涩然的笑,在唇角渐渐晕染,施施然,落座于菱花铜镜前,沈凝暄冷冷凝了镜中的自己一眼,缓缓闭上双眼……
————独家首发————
寒夜,正深。
夜风,极凉!
易容成独孤珍儿之后,沈凝暄淡淡的瞥了秋若雨和青儿一眼,便不动声色的端起早已准备好的美酒,娉婷移步,转身向外。
见状,秋若雨低垂了眼睑,略微思忖了下,便抬步欲要跟上。
“本宫自己去,你们谁都不准跟着!”
未曾回眸,却似是已然料到身后会有人跟着,沈凝暄如是淡淡出声,在成功阻止了秋若雨的脚步后,她微抬了眸华,缓步出了寝殿。
从寝殿到御书房,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回廊。
在昏暗的夜灯下,易容成独孤珍儿的沈凝暄,一步一步向前。
在她的身后,一道纤细而修长的影子,被渐渐拉长。
答案,就在尽头。
在距离答案越来越近之时,沈凝暄的心中,已然想了太多太多种可能。
她想,是不是因为觉得对不住独孤宸,独孤萧逸没办法面对自己,如此才想出了如此下策,将她逼走……亦或是,如今朝中局势未明,他怕她们母子留在这里,会有危险,所以才会如此行事?!
一个又一个的可能在心中来回徘徊,心思百转之间,御书房已然近在眼前。
看着守在御书房外的庞德盛,恭身朝着自己迎来,她眉心轻皱了下,方才敛起了自己心中纷乱的思绪!
“奴才给大长公主请安!”
含笑,恭身,庞德盛不曾对沈凝暄的身份,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庞总管免礼!”
淡笑着出声,沈凝暄抬眸望向御书房:“皇上和新越摄政王还在喝吗?”
庞德盛起身,看了眼沈凝暄手里端着的美酒,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复又恭身回道:“是!这才不长工夫,便喝了两坛陈酿了!”
闻言,沈凝暄微眯了眯眼。
与庞德盛的视线短暂相接,她淡笑着向前:“既然如此,本宫便再送上一壶好酒!”
“大长公主殿下!”
不等沈凝暄越过自己,庞德盛便已然出声:“还请殿下稍等,奴才进去禀报一下!”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冷,轻问道:“你觉得,本宫进去,还需要通禀吗?”
迎着她微冷的眸子,庞德盛心下一惊,连忙恭身说道:“奴才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最好!”
淡淡的,又睨了庞德盛一眼,沈凝暄缓步上前,直到紧闭的门扉前,方才停下脚步,然后伸手将房门推开。
御书房内,无论是独孤萧逸还是北堂凌,皆已酒过三巡,醉眼朦胧。
听到开门声,他们纷纷转身看向门外。
见来人是独孤珍儿,独孤萧逸微皱着俊美,半醉半醒道:“小姑姑这个时辰怎么也过来了?”
微抬眸华,凝着上位上醉醺醺的男子,沈凝暄不禁心下微疼。
相识多年,她从来都知,他是个极为自律之人。
除非他想,否则酒色之流,他绝对不贪!
而现在,他却醉了!
他心里,该有多么的苦,才会如此折磨自己?!
“大长公主?”
半晌儿,见沈凝暄一直端着美酒站在门外,却始终不曾进门,北堂凌不禁微眯了桃花眼,醉意阑珊道:“你现在是因知道燕皇心里难受,来与他送酒的吗?”
闻言,沈凝暄眉心轻颦,苦笑着端着酒水入内。
在北堂凌的注视下,缓缓的朝着御案方向走去,待她在独孤萧逸身前立定,方才垂眸将手里的酒水搁下,轻叹一声道:“我听说,皇后娘娘今儿夜里去捉奸了,便想着你一定
需要这个,所以与你送来一些!”
“有劳小姑姑了!”
抬眸一笑间,俊脸上满是苦涩之意,独孤萧逸提起手边的酒坛,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苦涩辛辣之味,在喉间弥漫,他用力挑动眉梢,情绪失落道:“她嫌我脏,不想看见我,让我滚!”
语落,他又是苦涩一笑,提起酒坛便又是一大口!
见状,沈凝暄不禁眸色黯淡。
边上,北堂凌妖孽般的俊脸,微微荡起一抹慵懒的笑:“这不就是你一直以来想要的吗?现在你的目的终于要达成了!”
闻言,沈凝暄淡淡转睛,看了北堂凌一眼。
就在他视线微转,即将与自己的视线相交时,她已然转头再次看向独孤萧逸。
却见独孤萧逸满是狠狠的剜了北堂凌一眼,眼底尽是疼意的戳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好不容易才能走近她,如今却又不得不将她推离,小姑姑……你知道吗?她如今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早已融入了我的骨血,只要一想到她要离开,我这里就好疼!疼的心如刀绞,血肉模糊!”
闻他此言,沈凝暄的心,忍不住狠狠便是一震!
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大口大口的不停喝着酒,她紧蹙着眉梢,眸色深沉万分的缓声说道:“她不久前去找我,说了去捉奸的事情,她太聪明了,想要骗过她并不容易,我很好奇,你和南宫素儿,到底是怎么骗过她的?或许你们是真的……”
“我只要她一个女人!”
砰的一声,将手里的酒坛甩过御案,任其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独孤萧逸抓起沈凝暄带来的酒壶,抬眸瞥了她一眼,眼底尽是自嘲之意:“我怎么会跟南宫素儿来真的?假的!都是假的!”
闻言,沈凝暄眸底波光微闪。
看着他仰头喝着酒壶里的酒水,她清冷转头,看向北堂凌,却见他正微眯着眸子,眸光锐利的看着她。
见状,她冷淡勾唇,轻声问道:“两个人喝酒,一个烂醉如泥,另外一个却精神正好,看样子摄政王这酒陪的,并非全心全意啊!”
“呵呵……”
听到她的话,北堂凌缓缓睁开眸子,眸光微微沉淀,他轻拧着眉头看了眼已然头昏脑胀,趴在御案上不省人事的独孤萧逸,有些无奈的将手里的酒坛搁在桌上:“他心中极苦,喝的自然会多些,而且……酒水不同,自然一个酒醉,一个酒醒!”
听他此言,沈凝暄眸光不禁微闪。
凝着她微微闪动的眸子,北堂凌皱眉站起身来,如妖孽般的容颜笑容不再:“我是该尊你一声大长公主,还是该叫你依儿!”
“人生难得糊涂,你就不能糊涂一次吗?”
视线微转,不再去看北堂凌,沈凝暄转身凝着独孤萧逸,声音淡漠道:“北堂凌,我没有想到,连你也会骗我!”
“先不要失望!”
眸色深深的,胶着在沈凝暄完美的侧脸上,北堂凌眸光一沉,淡声说道:“等你明了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再来找我算账吧!”
言语间,他苦涩非常的转过身,快步离开御书房。
心痛吗?
可惜吗?
都有!
他从不承认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不会自诩为圣人!
一份义无反顾的爱,终究以失败为终。
然,到了最后,独孤萧逸却又给了他曙光!
人,都会有私心!
他承认自己,真的在心里暗暗窃喜过!
曾几何时,他也做过将沈凝暄带回新越的梦,也静静等待着这个梦能实现。
但是眼下看来,一切都不太可能了!
————独家首发————
北堂凌离开之后,御书房里便只剩下沈凝暄和昏睡的独孤萧逸两人。
答案,就在他身上!
想到独孤珍儿曾经说过的话,她眸色微深了深,快步行至门前,对门外候着的庞德盛和青龙吩咐道:“皇上喝醉了,将圣驾移到后面的暖阁吧!”
与御书房一墙之隔,有一间用于帝王小憩的暖阁。
这间暖阁,设在御书房之后。
里面桌椅齐备不说,还摆有一张可供两人就寝的锦榻。平日里,如果独孤萧逸批阅奏折累了,亦会在此小憩片刻!
看着庞德盛和青龙小心翼翼的将独孤萧逸安置在锦榻之上,沈凝暄动作轻柔的替他盖好锦被。
就在她开口,准备让两人退下之际,却见庞德盛忽然取了巾帕,轻轻的替独孤萧逸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见状,沈凝暄黛眉倏地一紧,不由脱口问道:“怎么回事?皇上这阵子,总是出这么多汗吗?”
最近,他好像经常都在出汗!
过去,他只说是寝殿里烧的太热,但是这御书房虽然暖
和,却还没有热到出汗的地步啊!
“不瞒大长公主,皇上最近确实经常发虚汗!”
不曾察觉沈凝暄的神情变化,庞德盛恭敬的轻点了点头,深凝着脸色微白的独孤萧逸,他转过身来,便对着沈凝暄轻声说道:“皇上今日在见过皇后娘娘之后,曾出现过心痛的迹象,今夜他又饮了酒,奴才生怕他体内的毒有个万一,奴才斗胆……还请大长公主殿下,今夜留在御书房照顾圣驾!”
闻言,沈凝暄心下狠狠一窒!
“毒?!”
黛眉一紧,她凝眸看着庞德盛,半晌儿之后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嗓子问道:“你说皇上体内的毒?”
“是啊!”
将沈凝暄眼底的震惊之意,当作是独孤珍儿对独孤萧逸的紧张之意,庞德盛接着如实说道:“皇上最近两日夜里总是睡不好,半夜都会疼醒,不只如此……”说话间,已然掀起独孤萧逸的袍袖,将他的手臂裸~露出来,庞德盛指着他手臂上的那道泛黑的伤口,粗哑着嗓子说道:“殿下您看,皇上的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出现了恶化的迹象了!”
当沈凝暄看到独孤萧逸手臂上的伤口时,整颗心好似瞬间便停止了跳动。
那样的伤口,她太熟悉了。
熟悉到,还依稀可以想起,当初毒发时,伤口上传来的那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灼痛!
可是!
不应该啊!
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独孤萧逸的手臂上?!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所看到的一切,沈凝暄有些急迫的上前,伸手从庞德盛手里接过独孤萧逸的手臂,凝眸探上他的手腕。
感觉到他遒劲的脉搏,在自己的指下,时而有力,时而轻滑,她的整颗心,瞬间便沉入了深渊之中。
在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呼吸一般。
像个幽魂一样,怔怔的,坐在暖阁里,怔怔的,凝视着独孤萧逸微白的脸庞。
想到他最近几日的反常,她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俏脸上早已变成一片死灰!
她身上的毒,解了!
可是为何,这阴魂不散的毒,却到了他的身上?!
这,就是答案吗?!
不——
她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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