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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独孤萧逸,身着黑色大氅,大氅之下,是明黄色的龙袍,而龙椅之上的独孤宸,则正襟危坐,同样穿着龙袍禾!
如此,一殿两帝!
他们兄弟二人,遥遥相对!
只不过,到目前为止,沈凝暄在独孤宸的手里,如世忠的剑,横在独孤萧逸脖子上,似乎是如家占了上风!
因如世忠的出言警告,独孤萧逸脚步微顿,低蔑着他架在自己脖子上利刃,独孤萧逸冷冽的瞳眸中,迸发出慑人的寒光:“如世忠,今日朕敢自己来此,便不怕你口中所谓的刀剑无眼!”
闻言,如太后旋即抬手指着独孤宸,目露戾色,朝独孤萧逸怒喝道:“独孤萧逸,真正的皇帝,坐在这龙椅之上,你居然胆敢自称为朕?”
独孤萧逸闻言,视线微转,对上如太后狰狞的脸,哂然问道:“这龙椅到底该是谁的,又为何会由他坐在上面,如太后你不是该最清楚吗?”
“你……”
经由独孤萧逸如此一言,如太后神情微顿了顿,就在她微启檀口,刚要开口之时,却听独孤萧逸神情冷漠的接着说道:“先帝二十年,也不知是谁,跪在我母后的宫中,柔肠寸断的哭求我母后救她和她儿子一命……”
“你住口!”
乍听独孤萧逸的话打了头,如太后便知他要说些什么,虽然他所说的是事实,但终究不光彩!蓦地出声,沉声打断独孤萧逸的话,她眼神阴恻恻的说道:“哀家不管你知道什么,也都一切晚矣,哀家的眼睛里,只看得到事实!妲”
闻言,独孤萧逸冷淡一笑:“事实是我齐氏大军如今将京城围的水泄不通,你们插翅难逃!”
“独孤萧逸!”
不再尊他为齐王,如世忠将手里的剑用力下压:“真正的事实是,你现在在本将军的手里,最好少些废话!”
“你?还入不了朕的眼!”
侧目斜睇如世忠一眼,独孤萧逸冷哼一声,无惧如世忠的威胁,他蓦地抬手隔开他手中宝剑,抬眸看向沈凝暄,快步朝着她走去。
而此时,独孤宸竟也抬手,解开了沈凝暄的穴道。
见状,如太后眉头紧拧,不禁脱口问道:“宸儿,你……”
“母后莫急,今日独孤萧逸既敢单身来此,儿子便会让他有来无回,人之将死……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容他们说两句话的气度,儿子还是有的!”
闻言,如太后心下一定,面上微微释然。
“逸!”
重得自由的沈凝暄,根本不顾他们母子二人在说着什么,也顾不得自己身怀六甲,倏地起身,便朝着独孤萧逸奔去。
“暄儿……”
急忙上前几步,迎上沈凝暄,独孤萧逸伸手拉过她的双手,将她径自带入怀中。
“你这个傻子,怎么能这么傻?”
想到独孤萧逸现在的危险处境,沈凝暄心底,便有一阵阵钝痛袭来,微侧着身,紧紧抱着他的腰,她眉头紧皱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声,便随便乱跑!害的你如此涉险……”
“我不怪你!”
伸手轻抚沈凝暄满是自责的俏脸,独孤萧逸淡淡抬眸,凝视上位上一脸平静的独孤宸。
“王兄!”
定定地,迎着独孤萧逸的视线,独孤宸在他尚未开口之前,已然将薄唇微微扬起,一脸闲适的靠坐在龙椅上:“如今这大殿之中,全都是我的人,你恐难脱身了!”
独孤萧逸眸色微深,紧拥着沈凝暄后退一步,他神情冷漠道:“独孤宸,你以为以暄儿要挟我至此,便是你们赢了么?”
闻言,如太后神情微变:“难道不是吗?”
“哼!”
冷冷嗤笑一声,独孤萧逸对如太后讥诮道:“朕虽然在此,但是这条命,你们到底拿得走,还是拿不走,那可就不好说了!”
“独孤萧逸……”
淡淡的,瞥着独孤萧逸,独孤宸俊美的脸上,浅笑依依:“如今你都落到朕手里了,却还敢如此大言不惭么?”
独孤萧逸冷哂:“是不是大言不惭,不到最后关头,又有谁说的准呢?”
“宸儿,小心他耍诈!”
见独孤萧逸大难临头,却还镇定自若,如太后星眸微眯,深凝着他冷淡自持的神情,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即便如此,她却还是幽幽开口:“独孤萧逸,今儿你的命,势必要留下!”
“事情不到最后,谁知鹿死谁手?”
冷哼一声,独孤萧逸伸手从自己腰间唰的一声,抽出一把软剑。
见状,如太后神情一愕!
“如世忠!”
冷睇着下方的独孤萧逸,她眸色阴鹜,不容事态再有丝毫变数,心知独孤萧逸武功高强,她高喊如世忠一声,十分危险的微眯了眯眼。
她还就不信了!
带着身怀六甲的沈凝暄,独孤萧逸还能翻出天去!
意会如太后的眼神,如世忠眸色一厉,提剑便上前直取独孤萧逸的面门。
刀光剑影中,独孤萧逸身形一闪,抬剑便朝着如世忠手中的宝剑甩去。
“锵——”
清脆的刀剑相交声响彻金銮大殿,殿外早已埋伏好的侍卫,纷纷上前,与如世忠一起,将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团团围住。
“逸……”
仰头凝望着独孤萧逸俊美无俦的容颜,沈凝暄眼观六路,斜睇了眼身边围着自己的侍卫,她脚尖蓦地点地,挺着大肚子的身子一倾,抬脚横劈踢在侍卫的手上。
侍卫吃痛,手中长剑落地,而她则脚步一转,以脚尖挑起长剑,将长剑捞入手中。
“困兽之斗!”
冷冷的睇着下方被自己的人马团团围住的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如太后冷冷一笑。
但,尚不等她脸上的笑意抵达眼角,便见有大队人马朝着金銮大殿冲来!
只是片刻,那些人马已然行至殿前,第一个进入大殿的,是负责保护皇上的暗影精锐枭青!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竟然是月凌云!
“这怎么可能?”
眼看着冲入大殿的兵马,将自己的侍卫一一缴械,如太后脸色遽变,直接自座位上霍然起身,一脸的不置信。
“这为何不可能?”
冷冷出声,月凌云抬眸深看了眼独孤宸,双眸之中,隐隐闪过一丝亮光,他对如太后冷声说道:“如太后,如今你如家大势已去,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这不可能!”
眼看自己大势已去,如太后直愣愣的看着月凌云,视线一转,落在他身后的枭青身上,她恍然之间,瞳眸大睁着,转头看向身边的独孤宸。
见事到如今,他竟仍然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她的心,于瞬间仿佛坠入冰渊一般!
是她的儿子!
她的儿子,终究为了那个女人,摆了她一道么?!
这个事实,未免太过残酷,她不能接受,也接受不了!
将如太后的反应看在眼里,沈凝暄的视线,也看向一脸淡然的独孤宸,见他直到此时,却淡笑依旧,薄唇轻勾,她心绪一顿,顿时恍然大悟!
若她猜的没错,是他让枭青去助月凌云进宫的。
但,既是他要如此,昨夜又为何那般对她?!
他,到底在做什么,又想要做什么。
何以此刻,她竟被他搞糊涂了?!
“姑母!”
如世忠并不傻,面对眼下的局势,只得别无选择的凭借着自己的敏捷的身手,快步冲到如太后身侧。
听到他的喊声,如太后视线微转,最终落在他手中的宝剑上。
眸色一凛,她抬眸看向沈凝暄,在与沈凝暄的目光短暂相接时,她忽然伸手抢过如世忠手中的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下高台,朝着沈凝暄身上刺去。
都是她!
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因为她!
她要她死!
死!
见如太后如此反应,独孤宸眸色微暗。
薄凉勾唇,他唇角的弧度凄然、绝艳。
也就在此时,一直淡然安坐的他,竟然动了,且生生的挡去了如太后的前路!
“宸儿!”
独孤宸的突然出现,让如太后措手不及,她惊叫一声,大声喝道:“你让开!”
闻言,独孤宸笑了!
他的笑,浅淡如风,似云如烟,在顷刻间透着几分空明。
唇角的弧度,美好到让人心疼,面对如太后手中的利刃,他的选择是张开双臂,将沈凝暄挡在身后……
“不要!”
眼看着独孤宸毅然决然的挡在沈凝暄身前,如太后不由瞳眸大睁,惊叫一声,她倾尽全身之力,想要改变手中宝剑的方向,却是徒然无力!
方才,她一心要让沈凝暄死。
冲上来时,自然用了最快的速度!
眼下,她的速度太猛,眼下又与独孤宸的距离太近,想要收住手中宝剑,已然是回天乏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不要……
眼看着剑刃即将刺入独孤宸的身体,她花容惨白,心中不停的嘶喊着:不要……不要……
“锵——”
千钧一发之际,被独孤宸挡在身后的沈凝暄眸色一敛,抬手便将自己手中的长剑击打在如太后手中的宝剑上,将那把险些刺入独孤宸体内的宝剑,瞬间自如太后手中击飞。
嗖的一声后,便是一声格外沉闷之音,那明晃晃的宝剑,瞬间没入独孤宸身侧的座椅上,只那铖亮的剑身,因巨大的冲击力,不停的轻颤着。
“宸儿……”
如太后的双手,忍不住的轻轻颤抖着,怔怔的看着独孤宸,她惨白着脸色一时间难以回神。
方才……只差一点儿……
只差那么一点,她便杀了自己的儿子!
只差那么一点……
“独孤宸!”
握着长剑的手,亦微微轻颤着,沈凝暄抬眼看向独孤宸,眸色已然冷的不能再冷:“我看你真是疯了!”
“为你死,我心甘情愿!”
微转过身,独孤宸眸色微缓,笑的动人心弦。
“我才不稀罕你为我死!”
迎着独孤宸绚烂的笑容,沈凝暄思绪一阵混乱。
恍然之间,对于独孤宸的所作所为,她的脑海中,似是忽然之间想通了他执意要带她回燕京的原因,但尚不等她开口询问之际,却见如世忠快速冲至如太后身侧。
“姑母,跟侄儿走!”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如世忠疾步上前,蓦地拉住如太后的手臂,作势便要待她冲出大殿。
但,此刻大殿里,独孤萧逸在,月凌云也在,他们岂会容他轻易脱身?!
见如世忠欲要带如太后逃离,月凌云眸色一冷,随即快步上前,便要挡住了他和如太后的去路。
见状,独孤宸俊眉紧皱。
“放了我母后!”
声音出口之时,他倏地伸手,拔起没入座椅的宝剑,而后手腕一抬,将那冰冷的剑锋,直接刺向沈凝暄身后不远处的独孤萧逸!
“逸……”
看着自眼前穿过,直直刺向独孤萧逸的宝剑,沈凝暄可以从那明晃晃的剑体中,明辨自己满是震惊和仓惶的瞳眸!
心,在这一刻,是深深的恐惧和窒息之感。
她檀口微张着,想要开口喝止独孤宸,但却紧张的不知该如何发出自己的声音。
抬眸之间,瞥见独孤萧逸深邃幽深的眸,正直直迎视着独孤宸的目光,却并未闪躲半分,沈凝暄心弦一颤,旋即紧咬牙关,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陡然将长剑上扬。
“锵——”
长剑与宝剑相交,迸发出阵阵火星,和刺耳的剑鸣,沈凝暄十分成功的将独孤宸手中宝剑击偏,并身形一侧,挡在独孤萧逸身前。
对于这一切,独孤宸似是一点都不意外。
倒是如太后和如世忠,一时间怔在了原地!
深凝沈凝暄一眼,独孤宸对她勾唇一笑。
尚不等众人有所反应,他的眸子,飒然冷冽,让见者心神皆颤:“朕欲擒故纵,好不容易才有了靠近他的机会,他不死,你和这江山便不可能属于我,暄儿……你挡不住我!”说话之间,他的手腕以极快的速度向右一转,在躲过沈凝暄长剑之后,他手中的宝剑再次抬起,眸光如电一般,作势便要无情的刺向独孤萧逸。
“独孤宸!你别逼我!”
一声怒喝之后,见独孤宸仍旧义无反顾,将宝剑刺向独孤萧逸,沈凝暄心下一狠,蓦地抬剑,咬牙直刺独孤宸左肋处。
噗哧一声!
刀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虽然十分细微,却让大殿里的所有人,皆都神情一怔,瞬间怔愣在原地。
只是瞬间,便听如太后撕心裂肺的喊道:“宸儿——”
血,鲜红而刺目。
将明黄色的龙袍,浸染上红云,一滴滴,顺着沈凝暄手中的软剑,缓缓滴落在地,形成那一朵朵让人凄哀的血花!
独孤宸看着沈凝暄,又笑了……
“为什么?”
方才他明明是可以躲过的!
怔怔的,凝视着眼前的独孤宸,看着他根本就不曾出手的宝剑,沈凝暄心底一痛,眼泪瞬间冲出眼眶:“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
虽然,她所刺中的地方,并不会危及到他的性命,但是……她还是生生刺了他一剑啊!
“暄儿……我躲不开……也躲不掉……”
面对沈凝暄的质问,独孤宸有些艰涩的轻扯了扯唇角。紧皱着剑眉,微垂眸华,低眉着看向嵌入自己下腹的软剑,他眸色微缓,渐渐屈膝,而后噗通一声跪落在地。
眼泪,模糊了沈凝暄的双眼。
反倒让心里的感受,更加清晰了。
他哪里是躲不开,躲不掉,他根本就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躲!
非但如此,他方才之所以对独孤萧逸动手,本就是欲要逼她,让她对他动手!
心,真的痛的在滴血。
眼泪,在眼眶中滚动着,直到凄然而落。
她哆嗦着唇,泪眼朦胧的深凝着一脸痛苦的独孤宸,颤抖着声音哽咽道:“独孤宸……你好傻!”
泪水,流至唇瓣,咸咸的,涩涩的。
握着剑柄的手,松了紧,紧了又松。
她想要将长剑从他身上抽离,
却又怕他痛的更加厉害!
是以,她能做的,便是松开握着长剑的手,怔怔的向后退了一步。
在她身后,独孤萧逸的脸色,一直都阴晴不定。
看着那刺入独孤宸体内的长剑,他紧咬着牙关,一脸冷峻的扶住沈凝暄的后背。
然,他的大手,才刚刚接触到她的背脊,刚刚感受到她的轻颤,便觉她身形一紧,再次朝着独孤宸走近。
“你滚开!”
以最快的速度,冲至独孤宸身前,如太后蓦地用力,将沈凝暄推了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见状,独孤萧逸眉心一皱,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将她护在怀里。
“宸儿——”
顾不得去管沈凝暄如何了,如太后深凝着眼前重伤的儿子,此时,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声音也颤抖的不成样子,看着嵌入自己儿子腹中的软剑,和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衣襟,她颤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脸的无所适从:“宸,你痛不痛?是不是很痛?怎么会这样?”
“母后……”
随着血液的流失,独孤宸脸色已然微微泛起白意,十分牵强的扯了扯唇角,他苦笑着凝望眼前的如太后:“你一心贪恋权势,无论我怎么劝说,都无法让你回心转意……母后……就算为了儿子,你放手吧!”
“宸儿……”
如太后的眼泪瞬间决堤,她不停的用力摇头,用力之大,竟使得她头上的髻团散乱下来:“母后答应你,你只要好好活着,母后再不求什么权势,母后只要你这个儿子……”
闻言,独孤宸不禁黯然一笑。
曾几何时,他不止一次的劝说过自己的母亲。
但是每次,她给他的答复,都是否定的!
她心比天高!
她要!
她要荣华富贵!
要江山社稷!
但是此时,她答应了。
她答应放手了!
为了他,她真的答应放手了……
真好……
“宸儿……”
从身后将独孤宸抱入怀中,如太后不顾自己头髻散乱,如发疯一般,不停嘟囔着:“母后错了,都是母后的错,母后错了,母后只要你,其它的什么都不要了……”
“母后,儿子没事!”
脸色渐渐苍白到了极点,独孤宸的语气,比之方才要虚弱许久。有些无力的靠坐在如太后怀中,他缓缓抬眸,迎上沈凝暄懊悔而又痛心的泪眼,他苦笑更甚,轻颤着朝她伸出手来:“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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