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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雷大棒想归想,他对白成飞始终存有戒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根弦使得他刚升腾起来的**又如退潮的洪水来无影去无踪。
张成功打破了沉默:“我说雷镇长,什么时候开饭呀?我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雷大棒一边给办公室主任易明打电话,询问食堂准备得怎么样了,一边回答张成功的问题:“哦,等飞少回来就可以开席了。”
等他们起身往食堂走去时,卿洁旧话重提,问雷大棒专访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雷大棒不得不接招,运用拖字诀,说:“这事不忙,要不,我们边吃边聊?”他知道今天遇上骓缠的了。
“好啊。”
“这个专访可要抓紧了,趁贺部长调研的热潮还没退去趁热打铁把这事搞掂了,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呢。到时领导一高兴,大笔一挥,为你们镇上争取到扶贫资金都有可能。雷镇长,你说是不是呀?”
雷大棒听了她的话后,不由有点动心。
要是争取到一笔扶贫资金,政府办事不是更好办了吗?要是能通过这件事,把安岳镇定为某位领导的扶贫联系点,岂不更好?雷大棒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想通了这一点,他不但不排斥做专访了,心里反而还有一丝急切的期盼。
卿洁见雷大棒的神色变化,心知这事有可能搞定。心里不由暗喜,只要他给自己机会,不相信本小姐搞不定你?就是比他大得多的领导都一样搞定,何况你一个小小的镇长。
当他们入席就座时,雷大棒很是豪气干云对易明说让厨房准备三瓶红花郞酒,他要好好陪陪为安岳镇经济开发的两位老总。在等待女服务员斟酒的时候,雷大棒下定决心开口让白成飞给他姨爹打电话把李国龙捞出来。
白成飞正愁没机会和雷大棒粘乎上,他一听这事马上拍着胸脯打包票说OK。他马上掏出手机给李安邦打去电话,他在电话里很是随意的让姨爹把这事摆平了事。
话说正当李安邦还在和李国龙比拼耐性的时候,白成飞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当时正在鼓动李国龙不要负隅顽抗了:“李国龙,你不要死抗了,我们已经找到那礼品回收店的店主了,也找到了那玉凤凰镇纸了。你现在如果主动说清事实还来得及,如果你还冥顽不化,死抗到底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也没有办法帮你了,就连神仙也没辙了。真的!“
“李国龙,其实你这事不算事,那董万城受贿多了去,加不加上你这笔都无关紧要。我们只是核实一下而已,把他受贿的数据落实准确,以便将来法庭量刑定罪有确凿的证据罢了。你说了,就能早点出去了,何必在里面受罪呀。”
“我给你说句实话吧,自从你进来之后,为你说情跑腿的人多了去尤其是那雷大棒跑前跑后的把关系都找上我家去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应该为关心你的亲人和朋友着想啊。我话说得如此明白了,你还是来那一套死不开口的话到时不要说没给你机会的。”
董万城一案虽说由市纪委在负责办理,市纪委书记将这案子交由李安邦暂时负责。但这毕竟沧阳官场的许多官员涉案,沧阳县纪委书记袁向东一直在协助李安邦办理这起案子。
两人先商量出一个草案,报孙书记同意后继续办下去。当然是涉及处级干部才是这样,李国龙的级别还不够格。凡是科级或科级干部的人员涉案的就由李安邦和袁向东酌情处理了。
按理说,孙重不应将这案子交由李安邦负责的。他是深知这其中的弯弯绕的,董万城是白天牧在沧阳的棋子,他的背后关系就是白天牧。而白天牧和李安邦的妻子恰恰是柳家的大姐和二姐,与徐百盛的老婆戏称为晋南柳氏三支花。
你说,孙重不是对李安邦如此信任的话,早已把李安邦撤换下来了。孙重信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坚持用李安邦这把利剑去将晋南官场的蠹虫连根拔起。
而白成飞的来电让李安邦第一次感到案子的难办,虽说他和白家交往不多,但凡消息灵通的无不知道自己和白天牧是连襟,那白成飞是自己的姨侄。更为主要的是那李国龙自从进来之后,一直不开口,咬定自己无罪,狂妄的说什么有证据任其处置,没证据的话就得放他出去。
这让李安邦很是郁闷,在他经办的案件中算是特例。现在提倡文明办案,又不能搞刑讯逼供那一套,要是出了岔子又何苦呢?为了公家的事把自己搭进去,太不划算了。所以就这样一直和他耗着,相互比拼耐性。
李国龙望着李安邦巧舌如簧的劝说自己承认给董万城送过价值不菲的玉凤凰镇纸,他的话也曾让李国龙动过心。他完全是装着很关心自己那样循循善诱的劝说自己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
而且很直接的说审你只不过是为董万城一案寻找有力的证据,与自己没有关系,让自己放心好了。
李国龙毕竟见过不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人唏嘘不已的事情,所以他虽然有所动心。但他也听说过“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句戏言,当然这与党的政策是完全相悖的。
这也是很多犯事儿的人抱着侥幸心理顽抗到底的不二法门。李国龙最终抗住了那致命的诱惑,用那有点浮肿的双眼冷冷的看着李安邦蠕动的嘴唇。
他是心力交瘁呀,进来这么多天,虽说没受皮肉之苦,那疲劳审讯这帮家伙玩得可娴熟啦。
他不屑于说话,如果让他说话,他会仍以那句要是有证据听凭处罚,要是没证据早点放他出去来应付李安邦的喋喋不休。
“烦死了。“李国龙闷得很。
………………
接到李国龙的电话时,他们的酒宴尚未进入白热化阶段。只是浅斟慢饮,在进行例行程序敬来敬去,大家那瓶酒尚未下去四分之一,电话就来了。这时,雷大棒坐不住了,赶紧向在场的人赔礼:
“飞少,我得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表叔不知还会在里面呆多久。他打电话让我赶紧去接他,这样,你们多呆上半天,等我回来接着喝,不醉不归。还有张总对不起了,我先失陪了。多有得罪,请海涵!”他抱着拳环绕一圈向在场的人告罪。
白成飞和张成功知道他的确有事,对他的中途离席也能理解,纷纷表示没事,晚上回来接着喝就是了。
他把两个男人搞定了,也不能把卿大美女当空气呀。若是让她红颜一怒的话,虽说不会让天下缟素的局面出现。但后果肯定是倍儿严重的。所以,他难得的承诺道:“我说卿台长,我答应的事绝对算数,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等我回来还是到花卉基地现场做专访。为了让那基地成为安岳镇的龙头企业,我这一百多斤豁出去了。”
卿洁也被他的诚意感动站起来,端着一杯茶对雷大棒说道:“好,我等着你。我不喝酒,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早去早回。”
雷大棒用茶和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以示回应。
他把易明叫来,吩咐他好好陪几位尊贵的客人,然后他就开上车往晋南去了。那个时候还不兴查酒驾,要不然,他也没辙,只得把于亮叫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