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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个人之间并不熟悉,钟向阳和柯正清在新城没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而钟向阳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曾经是杨峰信任的人,还是现在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可是无论是钟向阳还是柯正清,都不可能轻易的放下警惕。
所以两个人之间的相互试探是不可避免的。
梁文华拿起桌子上的钢笔并没有打开,而只是看了看盒子说道:“这支钢笔不便宜啊,我姑娘肯定很喜欢,谢谢啦,我今天也没有带什么礼物儿,下次吧”。
说完这话,梁文华就把钢笔装到了自己的公文包里,这样钟向阳感觉到有些意外,他连推辞都没有可见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梁主任,最近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市政府招待所被人窃听了,而这背后的主谋据说是公安局长查文道,你相信这事吗?”钟向阳为梁文华倒了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问道。
梁文华闻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事在新城的圈子里已经传开了,大家一致认为查文道的位置是保不住了,但是人可能会保住,东山再起也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尽管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但是没有人敢幸灾乐祸到处传这事儿,所以这事在新城还是在小圈子里流传,其他的人并不知道。”
钟向阳闻言一愣,皱紧了眉头,他以为这事在新城的官场已经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呢,没想到查文道的威名这么厉害,让大家没有人敢公开谈论这件事情。
但是他第一次和梁文华见面,并不知道梁文华真正的底细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站在哪一边,所以钟向阳也没有敢贸然打出自己的底牌,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即就释然了。
“今天我来和你见面之前是得到了柯市长的认可的,他说梁主任这个人还是很厚道的,因为杨峰市长为你说了话,我们刚刚来新城,人生地不熟,可以说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是两眼一抹黑,如果不是因为市政府招待所监听的事情,我们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就坐在这里吃饭”。钟向阳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梁文华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些许的端倪。
但是过了一会儿钟向阳就发现自己这样做简直是徒劳,因为梁文华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可是城府颇深,至少在斗心眼儿这块自己是比不上他的。
“杨市长对我很好,可以说我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多亏了杨市长,但是杨市长这个人也有很多的缺点,我这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背后里说他坏话的意思,因为当初我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给他提了很多建议,如果他能听其中的一半,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新城人,对新城本地的这些官僚再了解不过了,所以如果杨市长能听我的,可能情况不会像今天这么糟,当然,我这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梁文华说道。
梁文华这话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那就是如果杨峰听我的建议,不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以此类推,如果柯市长能把我留下,也听我的建议,那么新城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至少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
“查文道一直说他和杨峰有私人恩怨,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之间真的有私人恩怨吗?”钟向阳撇开了这个话题,继续问道。
“要说有私人恩怨也算是私人恩怨吧,但是这事儿根本就不算是私事儿,而是公事,所以当初如果杨市长听我的劝,早就有可能把查文道从新城赶出去了”。梁文华喝了口茶,说道。
钟向阳没有吱声,等着他的下文,梁文华抬头看看钟向阳,于是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慢慢的说了下去。
“这事是三年前了,查文道有个弟弟叫查文强,这个人从十几岁就开始混社会,慢慢的手底下有了一帮兄弟,所以就在新城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当然后台就是他的哥哥查文道,那个时候的查文道还只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不像是现在这样位高权重,他弟弟就已经敢在大街上强抢美女了,这件事情在新城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当杨市长来新城上任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整天到市政府门口上访……”
钟向阳听着梁文华把杨峰和查文道的私人恩怨说了一遍,说到愤怒的时候,梁文华能感觉到钟向阳有些义愤填膺,这种表情和当时杨市长来的时候是一样的,但是此刻的梁文华早已经把这种事情当成了司空见惯的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
“当时这件事情在新城闹得非常大,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查文道已经是新城市公安局局长了,再加上市委书记贾文明的指示,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慢慢的压了下去,据说给了那几个女孩儿家人不少的钱,但是其中一个女孩儿因为受到虐待致死,这可是杀人啊,所以这件事情在新城人人皆知,杨峰市长接到了上访之后,也想以这件事情为突破口,但是当时我就告诉他这件事情时机还不成熟,或者说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是什么意思?”钟向阳问道。
梁文华提起茶壶为钟向阳和自己续上了茶水,接着说道:“向阳,那天在市政府招待所见了你之后,我就托人托关系查了查你的背景,可以说无论你的身家还是你的从政履历都非常清白,如果让我说句实话,我真的不想让像你这样的人陷在新城这个烂泥坑里……”
梁文华接着又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是钟向阳既然来了就没有想过要走,所以他也只是把这些话当做一种好心的告诫而已。
钟向阳也能从梁文华的话里听出来一些别的意思,那就是新城这个地方太黑了,不但是煤黑人更黑,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话,钟向阳还是不要来新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