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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不宿说,进去之后不管遇见什么光怪陆离之事,都不要太紧张,也不要太着急,否则容易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博大精深,后人亦是未必能及得上。
何况当初进入荒域之墓的长老,全部都是修为最精深之人。
前路,一片漆黑。
忽然间一阵光亮,四周华光万丈,直教人迷了双眼……
…………
东都城外。
薄钰和沈郅领着一帮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在城外找了好几日,每次都是悠哉悠哉的,瞧着好像是在游山玩水,倒不像是在找什么。
“王爷,都安排妥当了!”从善低低的说。
沈郅站起身,伸个懒腰冲众人道,“继续往前走。”
薄钰凑上前,“诶诶诶,行不行?”
“你自己说呢?”沈郅瞥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往前走,别让人看出来。”
薄钰深吸一口气,佯装思虑再三之态,忽然间一拍脑门,“哎呦我这猪脑子,可算是想起来了,继续往前走,如果能看到小溪的话,就差不多了!”
春秀扯着嗓子笑,“你小子可算是回过神来了?再不回过神,春秀姑姑就多留几个猪脑子给你,好好补补!”
“姑姑!”薄钰撒娇,“哪有这样说人家的?”
“那猪脑子确实也挺好吃!”春秀笑道。
溪水潺潺,溪边立着一个篱笆院,几间小屋,瞧着好像跟薄钰之前描述过的场景一模一样。
“王爷,是不是哪儿啊?”从善忙问。
沈郅扭头望着薄钰,“你觉得呢?”
“像!”薄钰点头。
当然像,可不是按照他说的……原地摆件,连夜做的嘛!
“去搜一搜!”沈郅不急着上去,负手立在一旁,静静等着侍卫们上去查验,确定里头无人了,这才缓步靠近木屋,“薄钰,你说的埋藏地点在哪呢?”
“好像就在溪对面的林子里,有一株枫树的地方。”薄钰有些为难,“枫树的树干上,我娘刻了一道划痕,现在应该很模糊了,但应该还能有些痕迹。”
沈郅颔首,“你们快点去找!”
“是!”从善领着人,跨过小溪往对面去了。
不多时,还真的找到了一株枫树,沿着那道划痕的位置挖下去,真真看到了一个盒子,取出盒子之时,从善大声喊道,“小王爷,真的在这里!”
刹那间,一帮黑衣人蜂拥而至,“把东西交出来!”
从善冷哼,“就等着你们呢!”
溪对面打得厉害,沈郅一把拽住春秀,“姑姑,你干什么去?”
“去帮忙啊!”春秀诧异,“那帮兔崽子,跟了咱们好几天,不揍一顿怎么行?”
“你还怕没机会出气?”沈郅撇撇嘴,“回来,别闹!这会等着看好戏,何况……咱这后面估计还有大鱼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卖命的,也有人……喜欢走捷径!”
语罢,沈郅幽幽的转身,瞧着林子里走出的几名黑衣人。
为首那人,目露凶光。
沈郅认得出,“这便是当日,抓我的那个,为首之人!春秀姑姑,你不是嫌没架可打吗?这会怕是要打不过咯!阿左阿右!”
“王爷!”
“王爷!”
“别的可以不管,生死不论,但本王要那个黑衣人!”沈郅冷笑两声,“留活口!”
“是!”阿左阿右冷剑出鞘。
动他们家小王爷,这不是找死嘛!
溪对面打得厉害,这头亦是打得不可开交。
春秀的确不是那人的对手,没法子,谁让她有的是力气,但……没有招式呢?好在收拾那些小喽啰倒也轻松,左一个右一个,拎起来串一串,随手丢出去,砸得七荤八素。
薄钰拽着沈郅跑进了篱笆院,“打起来的时候要躲远点,别靠得太近。”
语罢,还不忘从随身的小包包里掏出一把瓜子递给沈郅,“诺,这小包包是阿落姑姑给的,我瞧着你那个很好看,就让她也给我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瓜子呢,是毓青姐姐给的,说是闲来无聊,还能打发时间,如果迷了路,这瓜子壳还能当指路标呢!”
沈郅愣了愣,“你若是嗑了一路的瓜子,那是给别人指路!”
薄钰,“……”
一回头,薄钰连连拍了沈郅两下,“你看那里……”
哪里?
沈郅一眼望去,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他怎么跟来的?”
孙道贤领着德胜在树后躲着,两个人看打架,看得津津有味,浑然不知危险。
“小心!”沈郅一声喊。
有刀子飞出去,空中三百六十度连环转,直劈孙道贤而去。
下一刻,春秀手中的杀猪刀脱手而出,“蹲下!”
杀猪刀何其锋利,力道又是这样的重,直接将那长刀圻成两截,咣当落在了地上,杀猪刀则深深的扎入树干处。微光中,寒光利利,刃口锋利无比。
孙道贤幽幽的转过头,看着跟自己只有一拳距离的杀猪刀,宽大的刀身上,倒映着自己惨白的面色。
脚下一软,孙道贤瘫坐在树干处。
“世子?世子?”德胜差点哭了。
“差点……完犊子了!”孙道贤面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
沈郅和薄钰沿着溪边跑过去,终是跑到了孙道贤的身边。
“孙世子,你怎么来了?”沈郅忙问,“快点,我们去那边木屋,这边太危险了!”
德胜忙不迭搀起自己世子,两个小的在后面推,这次将软脚虾似的孙道贤拖到了木屋,三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喂!”薄钰拍着孙道贤的脸,“喂,吓傻了吗?喂喂,已经够笨了,再吓傻了,怕是宁侯爷和宁侯夫人得一脖子吊死。”
“你才笨!”孙道贤推开他,“起开,再打,脸都肿了!”
“你没事吧?”沈郅黑着脸,所幸拽了薄钰一把,否则薄钰定会被他这一推,非四脚朝天不可,“真是没良心,亏我们还救你!”
薄钰轻嗤,“差点红的白的都出来了,还不承认笨!沈郅,我们别理他,一旁坐着去!”
两个小的,还真的就没再理他,顾自嗑瓜子看打架。
“世子,是离王小殿下,和小公子救了你。”德胜说了句公道话,“当然,最要紧的还是春秀姑娘那一刀,否则……您就真的脑袋开个葫芦瓢,以后只能装水了!”
孙道贤咬咬牙,“滚!”
回头一看,两个小的嗑瓜子,“来点!”
薄钰白了他一眼,沈郅压根不看他。
“别小气嘛!”孙道贤摊开手,“来点瓜子压压惊!”
薄钰想了想,终是给了他一把,“省着点,我没带你的份,吃完就没了!”
四个人坐在台阶上,就这么看戏似的,瞅着两拨人打群架。
“这都是什么人?”孙道贤问。
“你们是怎么跟来的?”沈郅冷着声音,脸色不是太好。
德胜忙道,“这几日春秀姑娘都不在,世子一个人撑不住那肉铺,自然是要歇息的,一歇息就觉得浑身发痒,委实没事干,就想着跟你们出城。谁知道,瞧见有一帮人跟着你们,所以他们跟你们,咱们就跟他们咯!这一跟,就跟到这儿来了!”
运气不好,他们这厢刚喘口气,他们就开打了,还差点削掉了世子爷的半个脑袋!
“以后看清楚再跟人,否则削掉脑袋是小,万一连骨头渣都捡不回来,那就惨了!”沈郅从薄钰掌心里抓了几颗瓜子,继续嗑着。
“哎哎哎,别以为你是离王小殿下,就能这么嚣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孙道贤气不打一处来,“我方才还差点吓死了呢!真是……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长大了还得了!”
薄钰啐了一口瓜子皮在他身上,“关你屁事!吃人嘴软,也没见你嘴软,别吃了,还我!”
“给了就是我的,凭什么还你!”孙道贤死攥着掌心里的瓜子不放。
“白眼狼!”薄钰轻哼。
孙道贤正要发难,却听得沈郅忽然厉喝,“别吵了!”
“王爷!”从善已经押着人从溪对岸回来。
见着情形不妙,为首那黑衣人当即下令撤离,然则阿左阿右联手,岂是好惹,一左一右生生摁住了那人。
春秀一拳头将最后一名黑衣人打得晕死过去,这才慢慢悠悠的去捡回自己的刀,“就你们这歪瓜裂枣的,也敢跟着我家郅儿,也想做什么春秋大梦?呸!”
“王爷!”阿左、阿右将人摁在了沈郅跟前,“人已经抓住了!”
从善负责料理那些小喽啰,一个个都用腰带绑着,串成一串,就跟蚂蚱似的连在一处,侍卫将黑衣人围在圈内,冷剑在手,任凭他们插上翅膀也别想再飞出去。
沈郅缓步上前,蹲在那人跟前,“还记得本王吗?没想到吧,这么快又见面了!不过,本王不会犯你这样愚蠢的错误,你既然落在本王手里,就觉得没有逃脱的可能。”
薄钰上前,扯下了那人的遮脸布,“从大人,你认不认识他?”
从善瞧了瞧,他在宫中当值了很多年,自然认识不少人。
眼前这人嘛……
“似乎有些眼熟?”从善皱眉,“好像是四皇子身边的人。不过卑职与四皇子不太熟,四皇子去世之后,很多旧人都消失了,要么被杀要么调离了东都。约莫要太后娘娘,才能晓得此人的真实身份。”
当时薄云郁是养在太后膝下的,太后对其自然很是熟悉。
“先带回去吧!”沈郅起身,“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你不会真以为我们找到了御印吧?”
“你如何知道,他们一定会来?”薄钰问。
沈郅深吸一口气,“四叔死了很多年,想要卷土重来肯定不用等到今时今日。何况,若你是他们,主子已经死了,为何还要扒拉出来,放在自个的脑门上顶着?自己当个土皇帝,有什么不好?”
薄钰点头。
“所以,这些人手里压根没有御印,才会想起你来!”沈郅冷哼,“一帮蠢货,也想在我离王府的头上动土,都带回去!天牢里有的是地方,让你们好好的忏悔!”
孙道贤缩了缩头,悄悄猫着腰打算开溜。
哪知下一刻,一道寒光猛地落在跟前。
春秀皮笑肉不笑的拦在跟前,“孙世子,今儿你不在城里看着我的铺子,跑这人来游山玩水,打量着是皮痒了对吗?”
孙道贤干笑两声,“不不不,我是不放心你,才会跟过来看个究竟!真的真的,不信你问薄钰!你问小王爷!”
“是吗,钰儿?郅儿?”春秀问。
沈郅和薄钰对视一眼,极为默契的齐齐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