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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国临海,沃土良田,盐业昌盛,经济繁荣,百姓富足,国力强盛,若非昌国老皇帝不喜杀伐征战,否则与其毗邻的姜国早就覆灭在其铁蹄之下。
羌国则不然,国力寻常却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吞并其国之南的姜国,扩张其国土,曾数次派使臣前往昌国向其圣上献灭姜之策,请昌国出兵,与羌国一道夹击昌国,届时就算姜国军再如何勇猛,也抵御不了双方夹击,用不了多久,必能踏平姜国,那时他们便可坐分姜国国土。
但不论羌国派出多少使臣前往昌国,从无人说服得了昌国圣上向姜国出兵,羌帝恼羞成怒,却也无可奈何。
放眼当今天下,昌国强盛,无人能敌,若真要昌国出兵征战,唯有等昌国新帝即位。
昌国当今圣上已年迈,不会太久他便会驾鹤西去。
羌国等得起。
而这昌国皇长孙连城,便是昌国老皇帝心中新帝的不二人选,老皇帝放着自己一干儿子不选,偏就选了这个孙儿来继承帝位,可见这皇长孙必有过人之处。
他此番前来昌国,不止是因为昌国与姜国素有往来,而是因为他自身想亲自到姜国走一走。
他不仅要到姜国,他还要去羌国,这天下间的所有国家,他都要走上一遭,无论大小。
毕竟唯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昌国安逸得太久了,久到百姓都忘了何为危,而昌国的安逸,谁能保证长久?倘未来某天他国之兵忽然攻来,莫说百姓惶乱,怕就他们昌国的将士连自己手中的刀枪都握不稳。
到长平城来,连城不过是路过了便出于礼节向皇上乔稷问候一声而已。
温含玉会对他有那么些兴致,并非因为他是赫赫昌国的皇长孙、昌国未来的帝王,而是因为,他是书中男二。
黑鸦告诉她说男二就是模样好能力强对女主痴心一片甚至愿为她放弃生命放弃所有但怎么都不会得到女主的爱的那个男人。
这连城就是明明白白的男二,模样好,身段佳,身份尊贵,更是昌国未来帝王,放着多如过江之鲫的女子不选,偏对姜国宫中太医署里的小小女医痴心一片。
这也便罢,偏偏那是女主,他是男二,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看书的时候温含玉就觉得这男二连城比男主乔陌要好,出身比他好,智谋比他强,但就是得不到女主的心。
黑鸦说,这就是爱情,心中一旦装进了一个人,就再也装不进第二人了,就算那人举世无双,也装不进心里了。
温含玉还觉得,黑鸦总是没事干就总和她说些她听不懂也想不明白的话,问他什么意思,他还总叫她自己慢慢想,总会想明白的。
她才没有心思想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这样样都比乔陌强的男二,她还是有兴致要见上一见的。
明日皇帝老鬼会设宴款待这位昌国贵宾,女眷亦可入席,届时她就可一睹其真容了。
照书上写的,这男二不适应姜国冻人的天气,在路上感染了风寒,幸得女主相救,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
不仅如此,女主还守了他彻夜,因着这般,他对她动了心。
动心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但动心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黑鸦说动心就是喜欢,喜欢到不管何时都牵挂着对方的时候,就是爱。
温含玉抬手摸摸自己心口,皱着眉想着黑鸦和她说过的那些她大多都想不透的话。
要说这治好病再守一夜就会让一个人动心,那她为乔越解毒也勉强算守过他一夜,怎么没见他对她动心?
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动心,但照书上写的男二遇见女主之后的事情,她多少还是明白一些动心之后会做些什么事情的。
比如,不管是男主还是男二,不论瞧见什么好的东西都会想着女主,为了女主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方设法找机会接近女主,便是做梦都会梦着女主……
想着想着,温含玉拍了拍自己脑袋。
她想这些与她没有丝毫干系的事情做什么?
像她这样的女人,男人怕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有人会对她动心。
她可是会剥皮挖眼削肉剃骨都不眨眼的大变态温含玉。
看来是她而今的日子太闲适了,才会想这些她从前从不会去想的事情。
*
薛清婉并未离开,她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不过她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乔越,她好似在这长平城内置了屋宅,白日里或来盯着他个余时辰,夜里偶有来过,不过大多日子的夜里都不会如此。
此前她皆是在暗处,但经那日乔越将话明言了之后,她不再仅是在暗处盯着他而已,不少时候她都会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面前,看他吃力地打水、狼狈地烧柴、平静地吃那寻常人根本难以下咽的食物。
照理他如今的身子已当被毒素蔓延得双手麻木再无知觉更无法动弹,为何他的双手还能动?
不过也能明显看出他的僵硬之态,就算他现在还能动,但过不了多久,他也依旧逃不开动弹不得的命运。
只是,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毅力到底有多坚韧?哪怕活得这么苟延残喘也还要费力地活着。
他们羌国男子人人坚强勇猛,可生长在羌国的她却从没有见过姜国有谁个男子能坚韧到如他一般。
入夜,乔越在庖厨里忙活了一个多时辰,终是蒸好了一锅焦黑了大半的米饭,他将米饭盛到碗里,在上边淋上几滴酱油,便动筷吃了起来。
这便是他晚饭。
他才吃了两口,便听得庖厨外有响动,他默了默,将碗筷放下,转动身下轮椅往外而去。
然他才至外边小院,他便觉到一股凌厉的剑气直指他咽喉,伴着对方急促且紊乱的呼吸声。
乔越既不慌乱更未惊骇,他的面色变也未变,只是淡淡道:“阁下既已受伤,还是莫要再运功为好,只会让阁下伤得更重。”
他面前正拿剑指着他的人,不是谁人,而是薛清婉。
只见她面色苍白,嘴角有血,确如乔越所言,她受了伤。
“当啷……”乔越话音才落,便听得当啷一声,薛清婉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她的人,亦如她的剑一般,跌在地上。
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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