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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4 章 闹市枪声
“让开，让开……”驾驶警车的巡警半个身子探出了车窗，拍打着车门的同时对挡在车前的私家车高声吼道，中午时分道路拥挤，通往医院的马路几乎被堵的水泄不通，特别是红绿灯前，车辆更是寸步难行，即便巡警想逆行超车，也被后面围上来的车辆封死了后路，着急的巡警只好扯着嗓子高声开路。
后排座上，卓颜始终紧握顾怜雪的手，顾怜雪双手的温度明显在降低，努力睁开的眼睛似乎困意十足：“卓，卓颜，我想休息，一会儿再叫我，行吗？”
“别睡……和我聊聊天。”这是卓颜第一次极其温柔的和顾怜雪说话，两人从寡妇村后山相遇到现在，见面吵嘴已经是家常便饭，卓颜也从未没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态度对待顾怜雪。
回想刚才校门口的一幕，卓颜知道顾怜雪的那一推，将他推离了死神的镰刀，若不是顾怜雪的挺身而出，那一枪击中的很可能就是卓颜的后脑勺了，此时的卓颜有些自责，若是放在平时，身后突然停下的车辆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可对方出现的时机正好是卓颜精神不振，完全没警惕的时候。
卓颜也不会想到朗朗乾坤下，大中午的有人会持枪在学校门口针对自己。
“聊什么？”躺在卓颜的怀里，顾怜雪嘴角微微上扬，卓颜的胸膛给她无比温柔和安全的感觉，放下一切戒备的她由衷的笑着。
“想聊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睡。”
“你……是不是很恨我？”
“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姐姐们才对你有了偏见，还有……其实有一件事我真的没有骗你。”
卓颜搂着顾怜雪，低头看着她：“没事，骗了也没事。”
顾怜雪眯着眼笑了起来：“是吗？上次在后山墓地，你答应我当我的助理，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虽然你认为当时我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利用了你的同情心，但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无父无母，我没有骗你。”
卓颜更加用力的抓着顾怜雪的手了，顾怜雪深呼吸一口气，腹部的剧痛让她露出痛苦的模样，强忍疼痛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我在孤儿院长大，从我记事开始，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你吗？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像，都是无依无靠，你能给我一种家人的感觉。”
卓颜用力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现在了知道了，等你好了，你想跟着我去哪都行。”卓颜下意识的抬头往车前窗看去，车辆已经停止不前有一段时间了，再这样下去顾怜雪一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此时的卓颜没有任何犹豫，对前排的两名巡警吼道：“麻烦你们联系医院，我送她过去。”
副驾驶上的巡警转头看着卓颜：“你送？怎么送？这里距离医院最好还有五公里……”没等巡警说完，只见卓颜拉开后车门抱着顾怜雪下了车，在拥挤的车流中飞速奔跑了起来，坐在副驾驶上的巡警转头看着驾驶员：“这小子不会想抱着一个人跑五公里吧？负重一百斤三公里？”
驾驶员立即说道：“你还愣着干嘛，联系医院，你去跟着他，以防他体力不支也有人和他交换，现在是中午高峰期，驾车显然不行，这该死的社会素质，现在的司机都不懂给救护车，消防车和警车让道。”
坐在副驾驶上的巡警一边联系着医院，一边拉开车门下了车，沿着马路边跟着卓颜往医院奔跑。
“没事，就快到了。”卓颜早已体力不支了，现在的他完全靠着意识力在支撑，此时的画面让卓颜颇有感触，他曾在战场上有过许多次抱着重伤的战友撤离战场的时刻，也从死神手里抢回了许多战友的性命，这一次，他相信自己也会成功。
必须成功。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沉重，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在榨干了所有体力后，卓颜一口咬破了嘴唇，利用疼痛刺激自己继续奔跑：“在坚持……就快到了。”低头看向顾怜雪，顾怜雪闭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老子让你别睡！”在卓颜撕心裂肺的嘶吼下，顾怜雪缓缓的睁开了眼，极其虚弱的她声音很小：“我没睡……我在享受。”
不知道为什么，卓颜多么希望这又是一次顾怜雪的演技和欺骗，希望怀里的顾怜雪突然挣脱自己的怀抱，随后站在自己面前狂笑的指着自己说道：“哈哈哈，你被又被骗了，哈哈哈……”
然而看着那张煞白的脸和血腥的衣服，卓颜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希望而已。
跟着卓颜奔跑的巡警已经被甩出了一条街，站在原地手掌撑在自己的膝盖上，巡警看着消失在前面人群中的卓颜，喘着粗气无奈的摇着头：“什，什么人呀？这是人吗？抱着一百多斤的人还跑这么快？我，我已经是百米冲刺的速度了，他，他怎么做到的！”
小腿肌肉已经变得麻木，还能继续奔跑靠的是卓颜惊人的意志力，感受着嘴里的血腥刺激，体力和精神的极限让卓颜更加专注，这种在战场上训练出来的思想，极其极端，越是处于极限状态，越是能拥有更冷静的思维。
战场教会卓颜在绝望中寻找希望，缝隙中寻求生存，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卓颜！上车！”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了马路边，赶来的正是钟瑞琦，两名交警骑着摩托车快速超过了钟瑞琦驾驶的车辆，开始疏导前方的车辆，卓颜毫不犹豫的钻进后排，钟瑞琦一脚油门下去，在交警的协助下往医院赶去。
看着后视镜里坐在后排筋疲力尽的卓颜，钟瑞琦并没有说话，再看看卓颜怀里的顾怜雪，她知道此时的顾怜雪处于危险的边缘，只有尽早去到医院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你怎么来了？”卓颜调整好呼吸，感受着双脚和双手传来的酸楚，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了，那是每一寸肌肉被榨干最后一点体力后的感觉，也只有在真正的战场上，他才有过类似的感觉，即便是在曾经的训练中，卓颜也不敢把自己练到这样的状态，因为这样的强度稍有不慎足以毁了一个军人的一生。
在特种训练中，被训废的军人不在少数，只是鲜为人知而已，更别说强于特种部队的“炎黄”小队。
“闹事枪击，还是学校门口，这么大的事我们自然要去现场，我听留在现场的巡警描述后，确定中枪的人应该是顾怜雪，所以我立即赶来。”
看着在车前开路的交警，卓颜笑了笑：“是你联系了交警？”
“现在是中午高峰期，得知你抱着顾怜雪上了巡警的车，我猜想你们一定被堵在了路上，在红绿灯前碰上了巡警的车，车里驾驶员告诉我，你抱着顾怜雪下车了，我就沿路找到了你们，并且在来的路上联系的交警。”
“谢谢。”卓颜躺在后排座椅上，总算是松了一口去，随后紧紧的搂着顾怜雪笑着说道：“没事了，别担心，快到了。”
顾怜雪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这已经是你第三次说“快到了”。”
卓颜嘴角微扬：“你骗了我这么多次，也该轮到我了吧，这次我可没骗你。”
“没事，骗了也无所谓，反正都是我欠你的。”
钟瑞琦眉头紧锁的盯着后视镜，后排座上的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曾经吵吵闹闹的两人能如此安静的看着彼此，这让钟瑞琦五味杂陈：“卓颜，看清开枪的人了吗？”
卓颜抬起头看向驾驶室：“对方带了口罩，只露出了眼睛，驾驶的是一辆商务车，并没有悬挂车牌，枪是仿54式手枪，一共开了两枪，怜雪为了救我，替我挨了一枪，另一枪落空后附近的巡警赶到，对方驾车而去。”
“顾怜雪救了你？以我对你的了解，一辆车停在你面前，无论如何你都会做出警惕和及时的反应，为何会让她救你？”钟瑞琦无法想象卓颜犯了什么低级错误，以至于要让手无缚鸡之力的顾怜雪出手相助，并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为卓颜挨了一枪。
卓颜刚想回答，怀里的顾怜雪便缓缓说道：“怪我……他已经一夜没睡，看上去很累了，我还缠着他。”
“别说话了，我和钟警官解释。”卓颜轻轻的拍了拍顾怜雪的额头，顾怜雪乖巧的笑了笑，两人所有的举动都被钟瑞琦看在眼里。
卓颜再次看向钟瑞琦：“昨夜的事你也知道吧，那起事件体力消耗很大，加上在局里接受调查了一夜，我已经体力透支了，加上我从未想过在当今和谐的社会中，居然会遭遇枪击，所以放松了自我要求和警惕，这才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钟瑞琦并没有回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更加用力了，她时不时的看向后视镜里躺在卓颜怀里的顾怜雪，眼神中复杂的情绪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后排座上，卓颜紧紧地握着顾怜雪的手，面带微笑的和顾怜雪聊着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