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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前方有一株很大很密集的竹堆,陈冬杨拉着张小白走快了几步,来到背面,把她往里面一塞说道:“我去引开他们,你躲着别出来。”
张小白惊慌的眼神之中透漏着几分感激,她已经快跑不动,还想着要完了,陈冬杨忽然这么说,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她说道:“你记得回来。”
陈冬杨说道:“知道了,你别发出声音。”
对方已经越追越近,陈冬杨说完了起跑。
他先是绕出竹堆,故意闹出很大动静来,然后才往反方向跑。
跑出一段,回头看,两个男人没发现异常,他们都被吸引了过来,陈冬杨不禁松一口气。他边加快速度跑,边四周张望,想着找防身的武器,也想着找个地方藏一下。
兜兜转转跑了五分钟左右,肺部都要烧起来了才看见一根干竹,他把干竹拿在手里,一米二左右的长度,重量还可以,这就是一件很适合的武器了。
不过脚下似乎有一根更适合,埋在枯黄的竹叶下面,只露出了一小节。陈冬杨用脚戳了一下,打算把竹子戳出来,谁知脚下一滑,下面是一道斜坡,他一个没稳住身体,人就滚了下去。一阵的碰撞,衣服都被挂出了好几道口子来。
更惨的是,斜坡底部是一道暗沟,巨大的冲击把他带了下去,迎面就是一块石头,他喊了一声,这下要完蛋了,脑门随即撞了上去,人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冬杨才悠悠醒来。
脑袋好晕,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因为暗沟的空间狭小,费了好大劲才成功了。
他屏住呼吸,往上面张望,没什么危险,连动静都没有,没有说话声,没有脚步声,只有被风吹动的竹摇声。
陈冬杨胆子大了许多,他往上面爬,趴在斜坡顶的凹口,往外面扫视。
气氛,有点不对劲,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按兵不动的想了片刻,他才逐渐反应过来,是阳光。阳光从竹子之间的裂缝处照洒下来,把地上照出了斑斑点点的光影来。这一片片的光影,还随着竹子的摇动而动,整个气氛显得尤其的有诗意。
陈冬杨赶忙拿出手机看时间,果然没想错,自己已经昏了好几个钟。
难怪有阳光了,自己冲进来的时候,四周可是很暗的。
他站起来,往回路走。
同时给张小白发微信,自己失踪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她怎么个状况。
自己倒是很幸运,没被那两个男人追上。
那条暗沟可恨,但也并非没有功劳,至少,够隐蔽。
走了好几分钟,似乎就在原地转,竟然走不出去了,陈冬杨心在发抖。
不会吧,被困了?这是大白天好不好?
专门认了一下路才继续走,手机也拿出来,想开地图,才发现没信号。
退出地图,看微信,醉了,刚刚发给张小白的话被打回了,压根没发出去。
怎么办?陈冬杨傻了一下,想了片刻才放开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遇上阻碍,绕过去,再绕直,终于走了出去。但是,看了一眼原来藏张小白的地方,竟然没人,心里不禁有点发毛。
我个天啊,她不会是被抓了吧?他不敢往下面想,发了疯似的找了起来,边找还边喊。
喊了好半天,没回应,再看信号也是打了叉,他只好往大路外面走。
先出去看看吧,希望她是回了车里。
冲出去竹林看了一眼,车还在。最主要的是,有警察。张小白报了警,她整和警察聊着。远远看去,脸色紧张,说话间手舞足蹈,还四处指点。
偶尔一个回头,她看见了正从竹林走出来的陈冬杨,双眼顿时放大了,随即脚步飞快迎了过去。
警察不认识陈冬杨,还以为是坏人,想拉她,她一把甩开,说了一句,那就是陈冬杨。说话间已经到了陈冬杨跟前,破口大骂说道:“又说回来找我,怎么不会?我以为你死了。”
陈冬杨说道:“差点就死了,幸好,只是晕了过去。”
“脑袋怎么样?死不去吧?”张小白指指陈冬杨又青又肿的额头问。
陈冬杨没搭理她,把自己的目光撇向正走过来的警察身上。
他突然想到,警察来了,除了说了被打劫这事之外,张小白有没有说别的事,比如自己强了她。
天啊,如果她有说,警察是要抓自己的。
内心的担忧瞬间呈现在脸上,紧张更是笼罩了全身,连呼吸都感觉非常吃力。
警察走到了,看陈冬杨整个人很不对劲,其中一个比较老的问:“陈先生,你除了额头的伤,还有没有别的伤?”
“没,没吧……不,不清楚。”陈冬杨口吃吃的挤出了这句话。
“我看看。”老警察绕着他转了一圈,又回到眼前,端详着陈冬杨的额头,“走,上医院看看,然后你再告诉我们,竹林里面发生过什么。”
张小白到底有没有告诉警察自己对她所做的事?陈冬杨有点迷糊,他一动不动。
警察又把话说了一遍,问他听见没有,他才点点头。
算了,先跟他们走,反正自己是不能主动问,除非找死。
外面也来了保险公司的人,以及一辆拖车。车子已经登记过,要有阵子修了,除了变速箱之外,全车玻璃都被砸了一个稀巴烂,车内的座椅也划得狗啃过是的。这情况自不用问,是三个抢劫的家伙看什么东西都没抢到,恼羞成怒动的手。
重新回镇子,先上了医院,拍了片,脑袋没问题,包了一下,拿了药就去了派出所。生平第二次进这种地方,那庄严肃穆的气氛,让陈冬杨内心又生出了紧张来。两个警察坐在他对面,打开笔记本电脑,做录口供的前期工作时,他背脊骨阵阵发凉。
警察都是专门练过的,观颜察色是基本技能,右边那个年纪稍大的问他:“陈先生还是感觉不舒服吗?”
陈冬杨顺势说道:“有想吐的感觉,还冒冷汗,能不能给我一杯冰水?”
“温水可以,你这情况不适宜喝冰水。”
“那不用了,谢谢。”
“如果你没问题,我们开始录口供。”
“就录口供对吧?”
“对,尽快录完,你好去休息。”
陈冬杨说好,内心还是担忧,却在极力控制,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平静,控制的好痛苦,他是普通人,并非浑身都是戏的演员。
不过他也明白一个道理,要发生的总归要发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