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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和林冬雪把小区周围探了个遍,没找着翻墙的痕迹,也拷贝了周围店铺的监控录相。
警察们已经回去之后,两人才开车回去,这时初步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者是被双刃利器贯穿大动脉,行成血气栓而死,在他的血液里检出了酒精,血糖指数显示似乎刚刚用过餐。
另外在车上发现了γ-羟基丁酸,就是俗称的“G水”、“失忆水”、“乖乖水”,是一种精神类药物,常被用于迷奸。
车内打翻的一杯奶茶里也有相同的药物成分,奶茶吸管上有尚未鉴定的唾液,怀疑应该是凶手喝的,从杯子里残留的液体量和浓度来判断,凶手至少摄入了5毫克的这种药物。
林秋浦说:“看来凶手约死者见面,死者却心存不轨,在饮料里下药,所以她才会草率作案,也没有往死者嘴里放置山楂。”
另一名警察说:“死者有过强奸案底,车上有这种药应该是常干这种事。”
“看来是凶手大意了,给我们留下了不少线索,从这根导盲杖看,她应该是个盲人……查查生产厂家和销售商。”林秋浦见陈实一言不发,问:“你有什么看法?”
“失忆水有催情作用吗?”他问。
彭斯珏说:“没有,只会让人神志不清,不过以凶手摄入的剂量看,她应该仍有行动力离开作案现场。”
“我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凶手能够从杀人中获得巨大益处,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她一定之前杀过人,纯粹意外或者正当防卫,明天我和冬雪去找找旧案子,看有没有符合条件的人。”
“你说的什么杀人的巨大益处我不怎么苟同,但凶手是盲人这一点我认为是板上钉钉了。”林秋浦说,“今天我走访了前三名死者的朋友,宋季程的一个哥们说,宋季程死前曾透露自己交往了一名盲女,并称打算见面,这个见面时间和他的遇害时间基本上一致。”
“我想她一定长得还不错。”陈实说。
“你没啥更有建议性的意见了吗?”
“还有一个,眼科不用再查了,从凶手的行动看她是个‘资深’盲人,这样的盲人一般不会去就诊。可以以盲人找盲人,城里的盲人应该彼此都是认识的。”
“但是数量很多,我之前一直不知道,龙安居然有这么多盲人。”
陈实耸肩,“我回家了。”
案件的调查紧锣密鼓地进展着,这几天专案组平均每人见了十几名盲人,陈实和林冬雪也去走访了一些有过案底的盲人,但其中都没有符合条件的。
始终没有出现那种,让陈实一看见,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说“就是她”的那种。
6月15日下午,陈实和林冬雪去见一名盲人,她曾经遭遇强奸并正当防卫,打伤了强奸犯,然而见到本人,却是个一七米的微胖女孩,和凶手特征不大相符。
来都来了,林冬雪还是把证件亮出来,说:“你是康丽吗?”
“是,你们是警察?找我有什么事,是两年前那个强奸犯逮住了吗?”
“我们在查个案子,想问问你6月13日晚上在哪?”
“我那天一直在店里,店长可以作证。”
“下面巷子里那家盲人按摩?”
“对对,你们在查什么案子,是不是当年那个强奸犯被人杀掉了?”
陈实插了一句,“为什么这么问?”
“你们可能不知道,那家伙专挑盲人下手,坏透了,当年我正当防卫的时候把他的耳朵咬伤,警方通过DNA查到他的身份,好像叫……罗时雨,对就是这个名字。”
“他后来还做过案吗?你怎么知道他只找盲人的?”
“因为我有几个朋友也遭过殃,这家伙一直在逃,就这阵子消停了,所以我想你们既然找我,多半是为这个事……他是不是死掉了?”
“这个现在不方便透露。”
“等你们方便透露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就因为那事,我现在出门都提心吊胆的。”
“好的……被他强奸过的人,你知道哪些?”
陈实记下了几个名字,辞别康丽,他叫林冬雪给当地派出所打个电话,问问这家伙的下落,林冬雪交谈了几句,捂着手机说:“他们说这人失踪了一年。”
“他住哪?”
“草市街沽衣巷。”
“去看看。”
“啊?你怀疑这个强奸犯被凶手杀掉了?”
“反正现在也是在乱碰,不妨去看看。”
上车之后,林冬雪问:“你之前说的,凶手会从杀人中得到巨大益处,会是什么呢?”
“对一个盲人来说,有什么好处是值得她铤而走险的?”
“总不可能是眼睛复明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
“你在逗我?杀了人就会复明?这怎么可能?”
“那天我看到监控,产生了这个念头,我自己也觉得很荒唐,所以我请教了顾小姐……我们是在手机上联系的。”
“她怎么说?”
“她说有这种可能,心因性失明,也叫作躯体转换性障碍,是由于当事人受到了巨大精神刺激导致部分身体能力丧失,但这种丧失和真正的失明不一样,她的眼睛仍然能够接受到视觉讯号,只是没有意识察觉,就好像一台正常运行的显示器和正常运行的电脑主机,它们之间的线路出了问题。”
“不太明白!”
“一言以蔽之,她的眼睛是好的,却不知道自己看得见东西,她的内心认为自己是个盲人。顾小姐觉得,在杀人这种强烈的刺激下,她极有可能短暂地复明,对一个盲人来说,一下子可以看见花花绿绿的世界,这种‘奖励’胜过一切,所以她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杀人。”
“会有这样的杀人动机吗?”林冬雪哆嗦了一下,“你确定?”
“只是假设,毕竟这种事情概率极低,已经属于医学奇迹的范畴了……我们且从大概率的事件入手,从凶手的作案时间还有可以独自出来与男性见面这点看,她有相当自由的时间,独居的可能性较大,这两天我们没少查盲人学校、盲人按摩店、盲人修车店之类的地方,找的都是住在一起的盲人。如果她是个独居、姿色不错、年轻的女性盲人,被专挑盲人下手的强奸犯盯上也很有可能,反正碰碰运气吧!”
林冬雪笑了,“试错的次数足够多,真相就会‘砰’一下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