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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君笙?”
“是。”
医生捏着我的检查单,念完我的名字之后,我看到她的口罩动了几下,口罩上面的一双眼睛也弯了起来,她应该是笑了。
我不明所以,微微皱了下眉头,她便把口罩从面上拉了下来。
“怎么?不认识我了?”
很美的一张脸,我对这张脸印象深刻,很早之前,我曾让这张脸欲哭无泪恨的我牙痒痒。
她就是一直暗恋着许白路的那个校花,祈雪薇。
彼时,我年纪还小,偷偷喜欢着许白路,那种很想占有的喜欢,眼睛里容不下别的女人接近许白路。虽然现在我也没有长进许多,但至少没有了曾经那种炽烈的占有欲。
“认识。”我如实回答说。
祈雪薇已经认出了我,我再假装不认识她反而不太好。
“我对之前自己做过的那些蠢事感到很抱歉,我向你道歉。”
我垂眸,跟祈雪薇诚心道歉。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都是很疯狂的。理智的,大抵是还不够爱吧。
祈雪薇摆摆手让护士出去,然后才同我讲:“你不用跟我道歉,因为最终和许白路结婚的人也不是你!”
我眸光微闪,突然就心虚的很。
“你不用瞒我,你喜欢许白路吧?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你小小年纪,眼光倒是很不错。”
“……”我不做声,沉默着对视她的眼睛,我自己知道我此刻有多怕她讲出什么更不好的话来。
“你这孩子也是他的吧?”
我心里蓦地一紧,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连忙否认说:“不是!你不要误会。”
祈雪薇呵呵一笑:“别忘了我是个医生,我要想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一个化验就能做出来。”
是这样吗?我不懂这个,但也不得不说,祈雪薇的话着实吓到我了。
“真不是!我不做了。”心慌难耐,我抓起包就往外走。
祈雪薇也跟着起身,人并没有追出来,只有她的声音在我背后飘荡:
“你还喜欢许白路,很不巧,我也还喜欢着他,辛文月那个女人比我们都好命!”
我在门口转头恰恰对上祈雪薇那双无比幽怨的眼睛。
因为祈雪薇的关系,折腾这一趟孩子终究也没有打掉。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一整个下午也没有回去,我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抚上如往常一样平坦的小腹,心情复杂难安。
小腹内是我和许白路的宝宝,不知是男宝还是女宝,不知长的像我还是像他。
我自言自语问自己:“我到底该不该把你留下来呢?”
远处草坪上,几个嬉闹玩耍的小朋友格外的可爱讨人喜欢,银铃笑声即便隔了这么远我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时,手机铃响,屏幕上亮着席沐阳的名字。
我接起来:“喂。”
“你去哪儿了?一上午手机都打不通。辅导员说你今天请假了,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你现在在你的住处吗?在的话帮我开一下门,我就在你门外。”
“哪个门外?”
“康平苑18号。”
这是许白路送给我的那个房子,席沐阳怎么会知道那里?
之前,我每次回那个房子都故意绕到隔壁的单元,就是为了防止有人跟踪我看到我住在哪里,尤其最不想让席沐阳知道。
“我不在那里,你回去吧。”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的?”
“你总有你的办法,总之你知道了,我又何必问。”
“是许白路给我的地址。”
“……”
我虽然没说出来,但脑子里还是试想了许多种席沐阳找到这所房子的办法,可唯独没想过居然是许白路直接给他的地址。
许白路他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
许是见我默默不做声,席沐阳又道:“他也挺担心你的,所以让我来看看。”
“我没事,再见。”
匆忙挂断电话,我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许白路在婚礼上说的话,犹言在耳,现在他又把我和他蜜巢的地址告诉席沐阳,这是要把我完全交给席沐阳的意思吗?
他可有问过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可有一点尊重过我同他的那段感情?
许白路,你为何总给我机会让我恨你!
远处孩子的嬉闹声,与我此刻心里的悲伤形成鲜烈的对比,胸口刺刺的疼,胃液翻涌又忍不住想吐。
我几乎是从公园落荒而逃,那些美好的生活,我没有办法接近,许是我矫情太过,许是我内心脆弱,但不论如何,我的所有情绪变化,关乎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许白路。
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机一直在响,打电话来的,有席沐阳,还有许白路,两人的名字交错不断的在屏幕上闪烁。
但这两个男人的电话,我都不想接。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房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手机没电,不知道几点。
站在门口低着头从包里往外摸钥匙的时候,突然一道咳嗽声在我背后响起,楼道里的声控灯也跟着亮了。
“谁?”我惊问。
刚一转头还没看清是谁,肩膀突然一紧就被圈进了一个怀抱,我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了,因为闻到了那个熟悉的独属于许白路身上的气味。
这味道,令我刻骨铭心,这味道,令我日思夜想。
眼泪无声滑落,双臂垂在身体两侧瑟瑟发抖,想抱抱他却又不敢,生怕这如梦似幻的景象被我一碰就破。
“是我。”
许白路拥着我的身子,头搁在我的肩膀上,很重,沉声说着:“是我,别怕!”
就这样在门口被他抱了很久,松开我的时候,许白路的眼睛已经红了。
我弯腰捡起因为被他突然抱住而掉在地上的包,从包里取出钥匙开门,并问:“我没事,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许白路又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叫我的名字。”
“……”我还能叫他的名字吗?
拧钥匙进门,他像往常一样将我抵在门后一阵吻咬,我有心事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完全没有久别重逢的兴奋感,等他察觉到我的冷漠,慢慢离开我的身子,我深呼一口气,抬手将客厅的灯全部打开来。
许白路不防,下意识抬手挡了下光。
我悲从中来,好像我跟许白路的这段感情一直都处在黑暗中,从来没有见过光。
因为,见光,刺眼。
“我有事想跟你说。”
我怀了他的孩子,总得让他知道,既然他来了,那索性就告诉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