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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兴州,潘唔能的别墅周围,一队身着暗色雨衣的武警和公安,荷枪实弹,将潘宅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在别墅左前方的一辆面包车里,副厅长和司徒浪子现场指挥,实施抓捕,梁市长也随同。
负责监视的便衣报告,说潘唔能从晚上到现在,一直在二楼卧室看电视,一直没有下楼。
大家从车窗看过去,别墅的二楼一个大窗户里灯火通明,电视机的声音透过暴风雨隐约传来。
“这下子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呵呵……”司徒浪子高兴地看了一眼梁市长,梁市长也笑着点头回应。
副厅长不说话,拿起望远镜自己透过车窗看着,一会问那便衣:“整个晚上一直是这样吗?”
“是的,天一黑,这卧室的灯就亮了,电视机就响了,声音还很大。”便衣回答。
“电视机这么大的声音干什么?”副厅长嘴里念叨着,凝神思考着,突然大喊一声:“不好,他跑了!”
“啊——什么?跑了?”司徒浪子和梁市长一呆:“我们不是有人专门监视的吗,没见他跑啊……”
“不可能啊,我们一直在死盯住的。”便衣也说。
“绝对是跑了!”副厅长眼神犀利,摸起指挥话筒:“疑犯可能已经逃跑,命你们先进去一人,从厨房窗户处进去,探探情况,确认后迅速汇报!”
“是,马上执行!”
然后,副厅长放下话筒,看着司徒浪子:“为什么电视机声音要开那么大?如果你在家,你会不会将电视机声音开这么大?很简单的道理……”
司徒浪子一听:“是啊,难道这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真的跑了?”
“百分之百!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跑的,但是,我敢肯定,他一定跑了……而且,就在今晚跑的,打开电视机之后跑的。”副厅长眼神炯炯:“肯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梁市长一听,心凉了大半:“怎么会……不可能……手机定位显示他一直在这里的啊……”
副厅长看了一眼梁市长:“怎么会?不可能?待会你就知道了……”
果然,10分钟之后,前方汇报:“报告,进去一名刑警,全部搜素完毕,别墅里空无一人,卧室灯火通明,电视机开着……手机放在床上……”
梁市长和司徒局长一听,沮丧万分,功败垂成,功亏一篑!
“保护现场,不许别人进去,我这就过去!”副厅长说完,带着恼火的神情看了梁市长和司徒局长一眼:“走吧,咱们去看看现场!”
那边,进去的那名刑警已经将大门打开,灯光打开。
副厅长和司徒浪子、梁市长还有武警的指挥人员走进别墅。
“说说,具体什么情况?”副厅长边观察周围的情况边问那先进来的刑警。
“报告,我是从厨房后窗进来的,在我进来之前,后窗打开着,地上还有泥脚印,说明有人在这之前进来过……我进来后,仔细搜过了一楼和二楼,没有发现一个人,但是,我发现了一个洞口,这洞口我刚才快速走了一趟,直通江边……疑犯很可能从这里钻进洞口,从江边出来,逃跑了……”
说着,刑警带大家到储藏室,看那洞口。
副厅长一看:“这个泥水脚印在这里也出现了,疑犯一整晚没有出别墅,不可能有泥水脚印,这个脚印一定是另一个人留下的!”
“另一个人,还会是谁呢?”司徒浪子和梁市长面面相觑:“是谁走漏了消息呢?”
“现在先不要考虑这些,抓捕疑犯要紧!”副厅长转过脸,看着武警指挥官:“马上封锁别墅外的江边树林,严密搜索江边每一寸灌木和草丛……他手里有枪,注意,死的活的都行!”
“是!”指挥官答应着,带人快速离去。
然后,副厅长指着那洞口,看着司徒浪子,用讥笑的口气说:“司徒局长,你的人可真是有能力,监视了这么久,就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地洞……”
司徒脸红了,尴尬地说:“我看,这关键是消息走漏了,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了,为什么突然今晚走呢?我看一定是他实现得到了消息……”
“很有这个可能,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但是,还有别的可能!”
“什么可能?”
“你的人监视了这么久,车人都换过没有?如果你老是用统一辆车在这里,时间久了,傻子都能觉出不正常来。”副厅长看着司徒浪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司徒浪子一听,懵了,自己太疏忽了。
“现在的关键是要抓住疑犯,抓不住疑犯,你我可都不好交代!”副厅长对司徒浪子说:“煮熟的鸭子,飞了,不可思议!”
司徒浪子的汗珠子又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他知道潘唔能跑掉,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这么大的失职,不仅牵连了自己,也牵连了副厅长,自己今后的前途、进步很可能都要打上折扣。
“马上安排刑警进来勘察现场,搜集证据,调查取证,还呆着发什么愣啊!”副厅长说:“你以为光掉汗珠子就管用了?”
“哦……对,对,好,好!”司徒浪子忙跑了出去喊人。
梁市长站在不远处,听见副厅长嘴里嘟哝了一句:“饭桶……”
梁市长无言以对,其实,他也想痛骂司徒,真是个草包,竟然把人看跑了!这人跑了,狂风暴雨之夜,谁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会,大批警察进来,开始在各个房间勘察搜查。
又过了一会,外面江边的武警指挥官回来报告:“报告,全部仔细搜查完毕,没有发现疑犯!”
梁市长一听急了:“这——这可怎么办?就这么让他跑了?”
梁市长是真急了,人跑了,自己怎么向全市人民交代?总不能新闻上说,爆炸案破了,疑犯是潘副市长,但是他跑了!这事如果真这样发布出去,岂不成了一个大笑话!
副厅长斜眼看了梁市长一眼,接着转向司徒浪子:“浪子同志,马上紧急发布命令,封锁兴州所有高速公路和国道、省道出口,设卡检查,在汽车站、火车站安排好检查人员,同时,汇集市区所有治安摄像视频,分析查找……”
司徒浪子急忙开始安排。
接着,副厅长对身边的一名工作人员说:“把手机发还给大家吧。”
梁市长结过手机,开机,一会开始查看短信,看了一会,突然失色:“他下午3点多给我打电话了,这里有提示信息……”
刚说完,司徒浪子也走过来:“他下午也给我打了……”
“还有我,”政法委书记拿着手机过来:“他也给我打电话了,我手机里有提示……”
副厅长一听,使劲拍拍脑袋:“不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是我们集体关机造成的恶果,他一定是觉得心里不踏实,想打电话试探询问消息,结果挨个都没打通,引起了警觉……唉——失策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我真蠢!”
大家一时都无语,默默地站在那里。
梁市长突然脑子里涌起一个念头,既然潘唔能能给他们打电话,那么,他会不会给书记打电话呢?
这个想法一出来,梁市长一阵心跳,如果打的话,书记会怎么和他说呢?
正琢磨着,梁市长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书记打来的。
梁市长不敢怠慢,忙接听电话。
“你们的行动进展如何?”电话里传来书记平静而淡淡的声音。
“没抓到,他——他跑了!”梁市长结结巴巴地说。
“什么——跑了?真的?”电话里书记的声音嗓门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
“是啊,跑了!”梁市长回答到,他捉摸不透书记此刻是什么心情。
“胡闹,简直是胡闹,你们一直在监视的,竟然让跑了!”书记在电话里突然勃然大怒:“你——你让我如何向省里交代?”
梁市长脑子这会有些发懵,他弄不清书记到底是真生气还是装逼在瞎咋呼,一时也无法回答书记的话,只是说:“我们正在安排抓紧搜捕!”
书记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那好吧,有什么消息,随时给我汇报!”说完,书记挂死了电话。
半夜的时候,陈瑶又一次被噩梦惊醒。
陈瑶摸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伸手打开床头灯,兵兵正光着屁股趴在自己身边酣睡,两只小胳膊抱着自己的右臂。
房间里的空气很凉爽,设定温度35度。
陈瑶轻轻将自己自己的胳膊从兵兵的怀抱里抽出,将兵兵翻过来,让他仰面躺着,然后,给他盖上毛巾被。
看着兵兵香睡的样子,陈瑶心里稍微觉得安稳了一点,刚才在激烈撕扯、蹦跳的心慢慢开始平息。
陈瑶定了定神,确认刚才自己做的是一场梦。
陈瑶坐起来,靠在床头,刚才睡梦中的那可怕的一幕又闪现在眼前……
陈瑶又梦见了张伟带领小郭和扬扬逃离兴州的那个狂风暴雨之夜,在电闪雷鸣之中穿梭在群山里的惊险场面在她的梦里不断闪回,后面,追赶的人开始是王军和四秃子,随后,突然变成了潘唔能,张牙舞爪,拿着一把枪,边放枪边追赶……
后来,双方互换了位置,变成了张伟追赶潘唔能,在望不到边的黑夜里,在同样电闪雷鸣的暴风雨中,张伟瞪着发红的眼神,恶狠狠跟在潘唔能后面,几乎伸手可及……突然,潘唔能迅速转身,举枪对准正扑上来的张伟……
就在枪响的那一刻,陈瑶在噩梦中惊醒,惊出了一身冷汗。
陈瑶想起刚才梦中的情景,不由心惊肉跳,忧心忡忡。
虽然知道现在的张伟做事和思想都是成熟的,有理智的,可是,只要张伟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不能亲自看着他,总感觉到不踏实,总是觉得他会惹事,总是心不由己地担忧和挂念。
陈瑶轻轻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正是午夜12点整。
现在,张伟应该在睡梦中了。
陈瑶觉得这会不应该再打搅他睡觉了,可是,心中的那种隐忧总是不能消散,总是萦绕在自己的脑海里。
陈瑶思忖片刻,终于给张伟发了短信:“儍熊,我又做噩梦了……”
陈瑶给张伟把短信发出的时候,张伟正坐在出租车上,在暴雨下的高速公路上疾驶,紧紧盯住那辆绿色的出租车。
张伟不知道潘唔能要去哪里,是到海州还是会突然在中间的出口下去,因此他提醒出租车师傅:“注意观察,别落下太远,提防他提前下车的可能性!”
“老板放心,没问题。”出租车师傅很高兴,暴雨之夜,又揽了一个长途的好活,干这趟活,等于平时好几天的。
紧张的追逐,此刻倒是比较安闲,只需要跟着就行。
张伟正打算整理一下思路,手机接到短信息,打开一看,是陈瑶的。
张伟一看陈瑶短信的内容,忙给他回复:“哦……怎么搞的?”
一会陈瑶回复:“你还没睡?”
张伟一看,后悔自己回复太快,忙回答:“嗯……睡了一觉,想你,醒了……”
陈瑶:“哦……我也想你……刚才我又坐了噩梦,很不好的噩梦……”
张伟:“是不是睡觉姿势不对,压着胸口了?”
陈瑶:“木有,我睡得很规矩的。”
张伟:“又做什么噩梦了?”
陈瑶:“和你有关,梦见你在狂风暴雨之中抓潘唔能,潘唔能朝你开枪,你……我吓死了,亲爱的,好怕……你可不能有任何闪失,你要是有了闪失,就要了我的命……”
张伟又是一怔,怎么搞的,昨晚和今晚陈瑶连续做这种梦,而自己正好在行动,难道这遥感心灵感应真的存在?
“莹莹,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张伟回复:“我昨天和你说了,做梦梦见的都是相反的内容,你梦见是坏事,其实呢,正好是好事……咱娘早就说过咧……”
陈瑶:“呵呵……你真会安慰我,瑶北这几天好热啊,我在房间里开了空调的,出去又热又闷,怎么样?兴州天气好不好?”
张伟:“兴州正在下大暴雨,电闪雷鸣……”
陈瑶一愣,怎么和自己梦见的一样!忙回复:“那你在家里好好睡觉,安稳休息,可别乱跑啊,乖乖地,听话!”
张伟:“知道了,我明白!”
陈瑶:“嗯……我为什么总是对你不放心呢?”
张伟:“因为你总是不相信我,或者,你还不是很了解我……”
陈瑶:“错!正是因为我太相信你,我太了解你,才不放心你,你是我最大的牵挂……或许,就这么一辈子下去,你再成熟和稳重,在我心里也还不行,到老你也是我的牵挂,永远的牵挂,成为一种习惯了……”
张伟:“牵挂归牵挂,和放心不放心是两码事。”
陈瑶:“有很多时候是一回事,牵肠挂肚和担惊受怕是同义词。”
张伟:“那我怎么很想你,却对你很放心,不担心你呢?”
陈瑶:“呵呵……因为我比你大,你比我小,我是姐姐,你是弟弟,这,也是一种生活的习惯。”
张伟:“嘿嘿……我发现,我这个人貌似有恋母情结……”
陈瑶:“貌似?我看你是不折不扣的恋母情结……”
张伟:“从哪里看出来的?”
陈瑶:“和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能感觉到,比方,在外面,你是一个大男人,男子汉,但是,到了床上,睡觉的时候,你基本就是兵兵现在的复制版嘻嘻……”
张伟:“呵呵……我自己还没有感觉到呢!”
陈瑶:“这些东西总是在不知不觉中的,都是很自然而习惯了的,呵呵……这几天自己一个人睡,还习惯吧?”
张伟:“还行,就是半夜老想你……”
陈瑶:“嘻嘻……坏蛋,好了,不说了,你睡吧,兵兵醒了,要撒尿……”
张伟:“好的。”
和陈瑶发完短信,张伟头皮发麻,陈瑶难道是神仙啊,连这个都能做梦预感到,既然如此,那么,陈瑶预感的潘唔能拿枪对着自己,是不是也会是真的呢?
张伟一想起黑洞洞的枪口,心里不禁有些发怵,不由又掏出匕首,擦了擦,来回比划了几下,又练了几下放出飞刀的动作。
张伟想了,如果潘唔能近距离朝自己开枪,近身的话就直接刺他要害部位,不近身就飞刀扎他手腕,先把他的枪干掉。
张伟反复模拟着。
又过了一会,出租车师傅突然说:“他们看来是真的要到海州下车了,前方的出口就是海州大朱家出口。”
张伟闻听装起匕首,点点头:“那咱那就跟着他,注意,下高速后,既不能被甩掉,又不要被发现。”
“保证没问题!”
果然,绿色的出租车在前方大朱家高速出口下了高速,直奔海州市区。
张伟乘坐的出租车跟在后面下了高速,紧随其后。
海州这边可能是靠近大海比较近的缘故,风雨比兴州还要大,闪电一个接一个,炸雷仿佛就在头顶响起。
潘唔能的出租车下了高速,径直向右,经过麦德龙,向左转,直走,一会到了一个高档小区门前停下。
张伟乘坐的出租车在原处30米停下,张伟仔细一看,是东湖花园。
张伟看到潘唔能下了出租车,穿着雨披,提着黑手提包,步行快步走进了小区。
张伟把钱放师傅手里一塞:“辛苦了,老哥,都是你的,不用找了,再会!”
出租车师傅一捏钱的厚度,很高兴:“老板,悠着点,别为女人太伤神,有这么多钱,再找一个都行……”
话音未落,张伟已经将出租车门关死,疾步走进了小区。
进了小区,张伟紧贴路边的灌木行走,走了大约100米,就看见了潘唔能的影子,正在快速走向一座竹林环抱的小别墅,别墅里黑咕隆咚。
潘唔能快速接近别墅门口,从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接着闪电的光,打开门,接着进去,关门。
张伟跟在后面,迅速接近别墅的外围竹林,看到潘唔能进了别墅,接着,里面的灯光亮起来。
狡兔三窟,原来这狗日的在这里还有一座别墅。
张伟急速贴近别墅亮灯的窗户,从窗帘缝隙中看到潘唔能正在客厅里脱下雨披,放下黑色的手提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抽烟。
张伟开始找进入这别墅的缺口,围着一楼转悠了一圈,窗户和门都关得死死地。
张伟又开始打二楼阳台的主意,攀附着一楼客厅窗户的边棱,一个引体向上,脚勾住二楼阳台的栏杆,一个倒挂金钩,接着,一个仰卧起坐,腰肢勾上来,伸手抓住阳台的栏杆,悄无声息地上了二楼阳台。
二楼阳台和主卧室相连,是推拉门,没有关上。
张伟悄悄走进了主卧室,接着电光,脱下雨披,摸过床上的床单,擦了擦浑身的湿透的雨水,还有头发。
擦拭停当之后,张伟静静地在卧室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倾听楼下的动静。
当确定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张伟开始悄悄接近楼梯,顺着楼梯往下移动。
借着一楼客厅的灯光,张伟悄无声息地慢慢接近一楼,慢慢伸头去看……
张伟终于看到了潘唔能,仍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停地抽烟,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头发湿漉漉的,也不去擦干,身上的湿衣服也不管,活脱脱衣服丧家犬的模样。
张伟静静地伸出半个脑袋观看,不做声,也不出动,他无法确认此刻出动对自己是否安全,因为他离潘唔能大约有10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如果潘唔能反应快,有足够的时间掏出枪向自己射击。一旦给这家伙掏枪射击的机会,自己的胜算就不大了。
在牛逼的硬汉,也不撑一枪。张伟对这一点是很有数的。
潘唔能浑然不知此刻一直儍熊正潜伏在离自己不到10米的地方,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随时准备向他出击。
潘唔能足足抽了半盒烟,张伟也耐心地半蹲在那里潜伏了半盒烟的时间。
终于,潘唔能抽完一颗烟,拿过自己的手提包,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打开,低头,一只手伸进去,眼睛也往里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正是绝佳时机,张伟断定后,像一只豹子,突然就从楼梯后猛扑出来,脚底急速滑动,手里握着匕首,直向潘唔能冲去……
潘唔能听到动静,急忙抬头,一看,显然是大吃一惊,正处在惊惶状态之中的他来不及想别的,也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放在黑包里的那只手抓住手枪,迅速就对准张伟,扣动了扳机……
在潘唔能扣动扳机的同时,张伟出于本能的反应,身体一矮,头部后仰,同时,脚部仍然快速滑向潘唔能,手里的匕首如一道闪电般射向潘唔能拿枪的手腕……
“嗖——”匕首的声音。
“砰——”手枪的声音。
“嗯……”张伟中枪的闷叫。
“啊——”潘唔能被匕首刺中手腕的嚎叫。
这些,都是在一瞬间的事情,就是说时迟那时快的感觉。
随着枪响过,张伟的左肩肩胛处一阵剧痛,血喷涌出来。张伟知道,自己中弹了,打中了自己的肩膀。
同时,随着潘唔能的一声嚎叫,张伟甩出的匕首硬生生扎进了潘唔能的手背,几乎穿透了手掌。
潘唔能疼得哇哇大叫,手枪自然就掉在了地上。
张伟来不及顾及自己的伤势,他的身体这时已经滑到了潘唔能的旁边,右手迅速抢过地下的手枪,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枪口就已经对准了潘唔能。
张伟的这一系列动作完成的很漂亮,但是,张伟很快发现自己没必要这么做,潘唔能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正抱着手掌在地下打滚,全然不顾自己在旁边。
张伟心里一松,这才发觉自己的肩膀正汩汩流血。
妈的,得赶快救护。
张伟到卧室找出一条白床单,用牙撕开,撕成条条,先给自己进行紧急包扎,堵住伤口。
接着,张伟走到潘唔能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抓住匕首的把柄,一下子拔出来。
血噌就喷出来,潘唔能疼得哭爹喊娘。
“喊你个头啊,又死不了你!”张伟忍着自己伤口的剧痛,用布条把潘唔能的手掌快速包扎起来,然后站起来:“行了,潘市长,别叫唤了,我他妈辛辛苦苦追你到这里,不容易,你安静一会吧!”
伤口包扎后,潘唔能疼得轻了一点,一看,自己打中了张伟的肩膀,手枪已经落入张伟的手中,不由吓坏了,他知道自己落入张伟的手里会是个什么后果,张伟是绝对不会放自己走的,他和自己的仇恨太大了。
但是,潘唔能还想试一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想努力去尝试,这是最后的斗争了!
“小张,你……你放了我,我把包里的东西都给你……”潘唔能指指黑色的手提包:“这里面的东西,足够你生活一辈子,足够你下半生找很多漂亮女人,买很多冰,豪赌很多次,只要你放我走,这里面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保证说话算话。”
“潘唔能!死到临头你还挂念女人,挂念溜冰,挂念赌博,你个狗日的,作到头了,我今天来抓你,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别以为你权大势力大,没人抓得到你,没人能扳倒你……今天我打伤了你,你打伤了我,就凭这一点,别的就算抓不到你把柄,就凭你私藏枪支,你就得进去,我宁可陪你进去,也愿意。”张伟捂着伤口,咬紧牙关,狠狠地看着潘唔能:“要是论私仇,老子今天就把你宰了,大不了我赔上一条命,但是,我相信你还有很多罪恶,即使我不陪上命,你的小命也保不住,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公理和正义的,你作恶多端,一定会受到惩罚的,我要把你交给国家去审判,去接受法律和人民的审判……”
“兄弟,不要这么说啊,”潘唔能声泪俱下:“我活了半辈子了,我容易吗?我是对不住你,和你的太太,可是,那也是没办法,那都是被逼的,谁让你这么凶悍,这么强劲,谁让你太太这么漂亮,这么动人……唉……兄弟,我还是很羡慕你,你比我有福气……唉……人生啊……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不幸的人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这些财产,又得给你,我的明天,我的未来,都只剩下黑暗了……”
潘唔能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悲伤,眼泪哗哗地流,不知道是悲伤还是伤口疼的。
张伟被潘唔能的混蛋逻辑气得说不出话来:“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没共同语言,你给我闭上鸟嘴!”
说完,张伟一脚把潘唔能踩住,用布条把潘唔能困住手脚,又把嘴巴塞住,任其在地板上呜呜叫唤。
张伟看看时间,操!凌晨3点了!
张伟摸出手机,打给梁市长:“梁市长,不好意思,半夜打扰您休息了,我是小张,我有重要事情向您报告!”
梁市长这会正在办公室里懊丧,到手的鱼儿脱钩了,下一步该如何办?
副厅长和司徒浪子正在部署后续抓捕和搜查工作,他自己心情沉重地回了办公室。
市委书记刚才又打电话过来问情况,得知还是没有抓到后,挂了电话。
梁市长摸不透书记的真正意图,这老家伙心术太多了,自己在他面前,仍然显得毛嫩。
接到张伟的电话,梁市长无精打采:“哦……小张啊,深更半夜,你要报告什么重要事情啊,我正在办公室发愁呢,没睡哦……”
“您发什么愁啊?”张伟随口问道。
“今晚12点公安有行动,抓捕爆炸案重要疑犯潘唔能,可是,被他跑了……”
张伟一听:“梁市长,你们政府要抓潘唔能了?爆炸案果然是他干的!”
“是啊,是要抓了,你的仇人,抓到了也能给你出出气……可是,遗憾啊,被他跑了……”梁市长的话音里充满愁绪:“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告诉我你抓到了潘唔能吧?”
“是啊,您怎么知道的啊!”张伟说:“我被潘唔能打伤了,潘唔能被我抓住捆成麻花了,快来救我吧。”
“什么——”梁市长差点蹦起来,抱着电话:“小——小——张,你——你——说什么?你抓住了潘唔能?你抓到了潘唔能?”
“是啊,梁市长,我是抓到了潘唔能啊,不过,我把他打伤了,他也把我打伤了,我正打算找你汇报,打算投案自首,希望能宽大处理我呢,嘿嘿……没想到,我还立功了……”
“哇塞——你小子真厉害啊,快说,你在哪里,我这就带人赶过去。”
“海州鄞州区东湖花园的一座别墅……我可是受了枪伤啊,疼死我了……”
“啊——海州,好小子,跑那里去了……你等着,我马上安排司徒通知海州警方先赶过去,救护车也过去……你开着手机,到时候海州警方和你联系……”梁市长在办公室里欣喜若狂。
“好的,越快越好!”张伟说道。
打完电话,张伟看着躺在地下正用祈求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潘唔能沉默了片刻,然后盘腿坐到地上,对着潘唔能的脸说:“潘哥,对不起,谁也救不了你了,你这次是死定了,爆炸案的事,你就等着做第二个济南的段义和吧,等着去见马克思吧……你辛辛苦苦为革命一辈子,也该去见见老马了……”
潘唔能嘴里塞着东西,说不出话,眼里流露出绝望而哀楚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张伟……
“唉——在我没见过梁市长之前,您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官了,我从来都是带着崇敬而尊敬的目光仰视您,真的想不到,还会有一天,我能坐着,您能躺着,我带着稍微俯视的目光和您说话,唉……潘哥,这人生,真的难说难道,你当官时,万人之上,一旦你进了看守所,你就是一条狗,那些关在看守所的地痞流氓都会把你当做一个渣滓来对待,那些平时见了你毕恭毕敬的人会你像狗一样使唤……人生巨变啊……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你贪色贪财的本性注定了你今天的命运……”张伟带着无限的感慨,对着潘唔能唠叨着,倾诉着。
外面的风雨雷电依旧在肆虐,树枝狠狠地抽打着窗户。
“我不能把你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因为那样你会求我放你走,你会给我做思想工作,用你的真情和肺腑打动我,我怕我不能自己,我怕我被你的观点所迷惑……所以,还是我说,你听,毕竟,咱俩这么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不多,这应该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会想起你的,你就放心地走吧。”
张伟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这里,看着躺在地下哀号的潘唔能,静静地诉说着,他怕自己睡着。
不一会,张伟的手机响了:“你好,张先生,我们是海州警方,我们正在东湖花园里面,这里别墅好多,请问你们是在哪座别墅里面?”
“我也不知道是几号,这样,你们在别墅区转悠,我到3楼,打开灯光,然后我按动开关,不停闪,你们看到过来就行了。”张伟说。
“嗯……好办法!”
张伟爬上二楼,打开主卧室的灯光,然后按动开关,保持3秒一下,灯光开始不停明暗闪动……
几分钟之后,外面传来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闪烁,一会传来敲门声……
张伟下楼,打开房门,荷枪实弹的警察一拥而入。
张伟回头指指地上的潘唔能:“这位就是潘副市长!”
几个警察上去将潘唔能抬起来,直接去了车上。
带头的警察看着张伟:“张先生,我们接到省公安厅副厅长的指示,火速赶来,你真是好样的,勇斗持枪歹徒……”
张伟把枪交给那警察,捂着肩膀的伤口往外面的救护车上走,边说:“别这么说,他是兴州市副市长,不是歹徒。”
“木关系,他现在不是副市长了,是歹徒了,下一步就是囚徒……”那警察头目把手枪装进一个袋子,跟在张伟后面,笑呵呵地说:“副厅长他们正在往这赶,还有兴州市政府的领导,你先到医院治疗伤口……待会领导要专门来看望你,慰问你……”
张伟躺在救护车的担架上,闻听:“我泪奔……”
救护车开动后,张伟突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半夜跑掉,何英天亮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会找陈瑶告状,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自己将如何向陈瑶交代呢!张伟心里开始发起愁来。
张伟这会的伤口其实已经疼痛难忍,浑身成了血人,不过根据疼痛的性质,张伟判断没有伤及骨头,子弹应该还在肉里。
张伟来不急考虑更多的关于何英和陈瑶的事情,因为伤口的疼痛在他紧张情绪一缓和之后愈发厉害。
他被迅速送到了海州李惠利医院急救,两名警察陪同。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清创等工作,在进行麻醉后,对张伟的伤口实施了手术,取出了那颗弹头。
手术后,张伟躺在病床上,突然感到了巨大的放松和疲倦,昏沉沉在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