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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日白香月入宫后不久,秦国夫人楚兰就去了玉华宫中。一进去内殿就看见白香月在喂韩锦泽喝药,直接火冒三丈。倒不是因为白香月,就算是楚凤凰来喂,她依然会发怒,只不过没有三丈那么高罢了。
“皇上御赐你金牌,你就无法无天了是不是,大白天的孤男寡女在这里,也不嫌害臊吗?”楚兰一进来就怒气冲冲地叫喊。
白香月转头看看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怎么叫孤男寡女了?心中默默摇头,自己这个姨娘已经是走火入魔了。
“香月拜见秦国夫人。”白香月礼数周全,丝毫不怯懦。按理说,秦国夫人不让她起身,她是决不能起身的。但是白香月却不管不顾,行礼后自顾起身,还毫不退却的直视楚兰。
“你放肆!”楚兰刚想发作,韩锦泽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她又转身跑去看自己儿子如何了。
“泽儿,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突然病成这样,是不是中邪了?”
“母妃,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香月是外祖母叫她进宫来侍疾的,您别责怪她了。”
楚兰瞪了白香月一眼,“泽儿替你说话,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你狐媚的心思,骗的了皇上却骗不了我,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你当我全然都看不出来吗?”
分明是把白香月看成和她一样的心思,士可杀不可辱,白香月若是不反击,那真是白重新活这一回。
“秦国夫人,请您说话放尊重些,您是我母亲的姐姐,按辈分我称呼您一声姨娘,和奉阳王也是表兄妹的情意,怎么这些简单的亲情在你眼里就成了腌臜不堪了呢?您说话似乎也太没有水准了,姨娘。”她直视楚兰,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若不是为了宫里跪着的宫女太监,她还想直接骂楚兰两句,但是那样做会为这些奴才招来无故灾祸,她于心不忍。
楚兰听她敢如此讲话,心中愤然难平,指着白香月说道:“泽儿,你都听到了,你听听这个狐媚子都怎么和你母妃说话,难道你不管不顾吗?”
“母妃!”韩锦泽大喊一声,消耗了不少体力,令他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
楚兰心疼的不得了,认为这全都是白香月的过错,恨不能把她除之而后快。
“母妃,别说了,你答应过我的。”韩锦泽无奈地看着她,为了母妃的野心,他可以放弃一切,唯独不能放弃白香月,这句话他说过无数次,但楚兰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反而记恨白香月夺走了她唯一的儿子。
见韩锦泽如此,白香月又心软下来,“姨娘莫要生气,香月只不过一时着急罢了,还请姨娘不要怪罪。”她若是继续强硬,楚兰也不敢对她如何的,毕竟皇上已经暗示过两年要接白香月进宫,楚兰若是杀了她,岂不是毁了自己的前程。
楚兰并不买账,双眼如利剑一般看向她,“这里不需要你,回你的将军府里去好好闭门思过。”
韩锦泽看了看放在床上的锦盒,若是白香月这时候过来拿锦盒,母妃一定会追问锦盒里面有什么东西,若是因此牵扯出来他是为了这灵芝才服毒装病,母妃又不知道要如何对付白香月。
正巧白香月与他对视一眼,二人竟然心有灵犀想到同一件事,白香月无奈,得想个办法把楚兰打发走才行。
“姨娘,请屏退左右,香月有话想对您说。”
楚兰压根儿不想听她再多说一句话,韩锦泽却喝退了跪了一地的奴才。
“有什么话,快说!”
“姨娘可知道,当初柔贵妃是如何暴毙的?”
柔贵妃指的是先帝的最后一位宠妃,皇上的养母,在先帝驾崩当日暴毙而亡,她原本以为一切是皇上的安排,如今白香月提起此事,难道是有别的原因?
“你有话直说!”
“姨娘,柔贵妃是死在白然的手上,香月亲眼所见。那日白然姑姑召我进宫,带我去了坤羽宫看望柔贵妃,因柔贵妃怀疑我想要迷惑韩锦添,故而想在坤羽宫里了结我的性命。白然姑姑发现后,先下了手,将柔贵妃给毒死了。”
“什么?竟有这种事?”楚兰是惊讶于白然,看白然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想她还有这种辣手无情的时候。柔贵妃可是她的婆婆,她竟不怕自己的夫君怪罪?
“是,香月亲眼所见,柔贵妃的护甲中有剧毒,白然姑姑就是用柔贵妃自己的护甲将她给毒死的,同时毒死了坤羽宫的掌事宫女。”
楚兰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不像在编故事,“你和我说这些,适合用意?”
“姨娘心机深沉,不会不知道香月的用意吧。白然姑姑如今是皇后,若是没有过错,她会一直是皇后,而韩锦添就永远都是太子。而皇后若是有了杀母的过错,或者仅仅是嫌疑,那她的凤座也就做不长远,姨娘才有机会,不是吗?”
韩锦泽默默地听着,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对抗自己的母妃,如今有人帮他一起,让他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白香月继续说道:“香月今日把这种事都告诉姨娘,就是想让姨娘明白,香月是维护锦泽表哥的,希望姨娘日后不要总是针锋相对,别让韩锦添从中得利才是。”
她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楚兰信了个大概,没有完全相信她。
白香月又表露了一番真心,这才终于把楚兰给打发走,很是费了一番口舌,累的够呛。
“你母妃真不容易糊弄。”白香月叹气,坐在韩锦泽床边,“说了将近一个时辰,她不累我都嫌累。”
韩锦泽苦笑,“你一开始掘的很,后来又软下来说服她,不累才怪。说了这一个时辰,就为了让她离开,你好拿走锦盒对吧。”他把锦盒拿起,“收好吧,一会母妃再来,我怕你没有力气再和她争辩。”
白香月收下那锦盒,“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一开始那样和她针锋相对,没有为你考虑,让你也左右为难,以后不会了,你在场的时候我尽量克制自己。”
韩锦泽又是一愣,从未有人替他想过这些,他长到这么大,永远是一个人在艰苦的撑着,为了母妃而活着,从未有一个人,真心地为她考虑过什么,然而他最在意的白香月,竟然能为他着想,哪怕只是片刻,已让他冰冷的心感受到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