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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婧看着张承柳越来越远的背影,忽然大喊一句:“怎么的也是请女孩子吃饭,不管结局怎么样,别忘了把单买了啊?男人的心胸和气度总是要有一点的吧?”
那时,张承柳身边正好路过一个服务员,但是他没有停下脚步,推开大门就走开。
不远处,一道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他们这边,那人真是陆闲亭。
见陶紫菀也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最近看过的无数泡妞秘籍,甚至还在网络上看到一个教人怎么追女孩的课程,不要1999,也不要999,只要99,只要99,所以,他就报名了。
第一条——假装偶遇,创造几乎。
陆闲亭在心底纠正:我这可是真的偶遇,我来这边谈工作的!
第二天——偶遇之后,要幽默的上前搭话,不能太生硬,也不能太冒失。
所以,陆闲亭快步走上前去和他们打招呼:“新年好啊,陶编辑,朱小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呢?不会在帮溟麓分手吧?”
陶紫菀面色一沉,朱婧却像是受了内伤,抿着嘴憋着笑。
陆闲亭将目光落在溟麓身上,之间她神情哀伤,面色灰白,完全不像是迫不及待分手,然后大功告成的喜悦。
顿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好像故作幽默的,一点都不幽默。
这么想着,连忙给自己打圆场:“那什么,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哈哈。”
干笑两声,但是陶紫菀并不领情,多少还在介意上一次陆闲亭来了又走,之后一点都不联系的事情。
感觉自己像是宠物一样,被人溜着玩。
一旁,溟麓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开始骚动,原本想要过去安慰安慰溟麓的,但是看见陆闲亭时,连忙打岔:“别,别过去!给这位年轻人创造机会!”
说着,他们就开始上下打量着陆闲亭。
“这小伙子,比刚才那个还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就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真硬挺!”
陆闲亭的干笑声还在空气中蔓延,显得愈发尴尬。向来不苟言笑的他,从来都不用委屈自己调节气氛,他也不调节气氛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收回笑容,面无表情的和他们对视。
朱婧先打破沉默,说:“没事儿,就是帮溟麓赶跑渣男!大快人心啊!”
之后,他们又聊了几句,陆闲亭问:“现在你们准备回去了吗?”
朱婧看陶紫菀一脸别扭,而溟麓备受打击,垂着脑袋不说话,只好全部由她来回答:“对呀,渣男赶跑了,回家吧!”
“轮椅呢?”他四处看看,忽然,不远处响起整齐的声音,“在这里!”
然后,溟麓小姑就迫不及待的把轮椅递过去。
“谢谢!”陆闲亭接过来,把轮椅撑开,然后弯着腰公主抱,将溟麓放到轮椅上。
溟麓的亲人们看见这般亲昵的举动,再次沸腾了,嘀嘀咕咕的说:“这个不错,对我们家丫丫这么体贴,好男人!”
“对,重点是一点都不想起我们家丫丫,不错!”
“看样子还挺喜欢的啊!老大,你真的要准备嫁妆了!这个女婿不错……”
事实上,只是因为溟麓其实并不清楚,陶紫菀和朱婧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把她抱到轮椅上,两个人抬着未免有些不雅观,也不方便,所以陆闲亭才绅士的代劳。
然后,他推着溟麓往外面走。
到了酒店下面,陆闲亭帮忙把溟麓放进车里,然后朝他们挥了挥手:“你们路上小心哈!”
“好,谢谢你,陆律师!”
之后,陆闲亭直挺挺的站到朱婧的车头前面去,拿着手机像是在等人的模样。
朱婧连忙将车窗落下来,笑着问:“陆律师,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呢?准备去哪?”
陆闲亭其实哪里都不去,他就是专门站在车头前面,引朱婧来问自己。朱婧又何尝看不出他的举动,顺手帮他一把吧。
“我准备回家,刚刚喝了点酒,不能开车,这会儿正联系代驾呢。”其实,他拿着手机什么都没做。
此时,卿晟从不远处走过来,嘴里喊着:“师傅,师傅你去哪呢?这么快就走了?”
陆闲亭皱着眉,也不搭理卿晟,只是背着手不停的挥舞,意思是让他快点离开。
卿晟先前还没看懂,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连忙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若无其事的回酒店。
“这么麻烦?要不我送你一程吧,先把溟麓送回家,我回家正好和你顺路……”
陆闲亭还不等她话说完,身体就已经诚实的开始心动,迫不及待的去拉车门,一歪身子坐进去:“那就麻烦朱小姐啦!”
陶紫菀在旁边听着,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心里在想:“朱婧怎么知道陆闲亭家住哪里?难道是江斛已经和陆闲亭到了回家的程度?看着不像啊……那朱婧为什么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就这样,虽然陶紫菀和陆闲亭是挨着坐的,可是两个人没有一个讲话。
朱婧从后视镜打量他们一下,不动声色的笑出来,两个别扭的年轻人。
在半路上,溟麓忽然哭起来,她捂着嘴,想要将呜咽咽进肚子里,可是她做不到,啜泣的声音还是从嘴角,指缝间流泻出来。
朱婧在旁边看着,担心的问:“溟麓,你怎么了?”
溟麓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好像将这些年来心里压抑的痛苦都发泄出来。
陶紫菀也连忙安慰她:“溟麓,为那种人渣掉眼泪,根本就是浪费感情,别哭了,不是还有我们吗?”
可是张承柳只是一个导火索,溟麓只是哭自己的悲哀,哭生活的痛苦。
越是想,她越是觉得被巨大的悲伤和绝望笼罩。也不怪家俩人都嫌弃她,也不怪家里人给她介绍的都是残疾人,因为这么多年试验下来。正常人确实看不起她,看不上她啊!
溟麓哭得伤心,忽然张大了嘴,趴在车子上号啕大哭起来,像是火山爆发,汹涌的岩浆覆盖地面上的所有神灵一样。
朱婧更加担心,连忙将抽纸递到她面前:“溟麓,别哭,快把眼泪擦擦,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陶紫菀也站起来,从后座靠过去拍溟麓的后背。
陆闲亭蠕动蠕动嘴唇,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一般来说,他比较擅长讲大道理和心灵鸡汤,不太擅长安慰人。
最终,他也只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