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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那场特大暴雨过后气温直降十多度,这一个星期以来温度再也没有升上去,终于让人有了一点秋季的感觉。
周六傅淮例常回了家,白天给温恬补习,晚上查寝之前回学校。
两家的晚饭是傅淮的妈妈杨女士做的,杨女士之前学过厨师,做饭很有一手,但平日都是傅爸爸做饭,杨女士只是偶尔心血来潮做一顿。
每当杨女士亲自做饭时,两家肯定会聚在一起吃饭,不为别的,只因为温恬的母亲不太会做饭,但又异常爱吃杨女士做的饭菜。
杨女士和温母是大学的舍友,后来成了好闺蜜,而温父和傅爸爸也是大学时就很好的朋友,四个人二十多年的交情,两家人根本不分彼此你我,亲的就和一家人一样。
四个大人吃一顿饭的时间最少要花一个小时,温恬和傅淮不管他们,吃饱喝足后就带着糖包和糖豆撤了。
温恬抱着糖豆,傅淮牵着糖包,沿着路散步消食。
在走到刑警学院外面时,温恬扭头往马路对面的中医药大学望了望,因为是周六,外出的学生很多,石拱形的大门那儿有很多出租车停在路边,进进出出的人就没断过。
傅淮循着温恬的视线看过去,问她:“要去中医药大学转转吗?”
其实他们不是没去过,中医药大学不同于刑警学院的严格,不会要求登记才放行,一般谁都可以进出,从小到大,他俩早就进去转过很多次了。
温恬想反正也没什么事,点点头说去吧,就当遛弯消食了。
两个人穿马路的时候傅淮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拉着温恬的手腕直到安全走过马路才松开。
抱糖豆抱的温恬胳膊有些酸,她刚换了个姿势,傅淮就张开手说:“我抱它吧。”
糖豆也超温顺,温恬把它放到了傅淮怀里,它就乖乖巧巧地窝在傅淮的胸前,偶尔时不时地喵喵叫几声。
每次糖豆叫温恬就伸手摸摸它,眼里淬满了笑意,甚至还会学它喵喵叫来哄它。
可温恬不知道,她每次故意放细嗓音轻轻软软地发出一声声“喵呜喵呜”的声音时,傅淮的心就像是被小猫爪子在不断地抓挠一般,又酥又麻,身体里放佛有电流窜过,甚至让他头皮都微微发麻。
两个人去了操场,沿着跑道走了小半圈,而后找了块地方坐到草坪上。
大金毛乖乖巧巧地窝在他们旁边,糖豆从傅淮的怀里钻出来,迈着优雅的步伐,长长的尾巴扬起来随着它走动一晃一晃的,最后跳进了盘腿而坐的温恬的怀抱。
温恬笑弯了眼梢,架起糖豆的前爪低头去蹭它的脑袋。
傅淮觉得这一幕特别温馨,于是悄悄掏出手机来拍了照。
温恬似有察觉般的扭头看向他,她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眸子水润晶亮,就像是现在夜空中闪亮的星星。
咔嚓——
她的笑容被他定格了下来。
温恬的眼睛瞪大了些,显然是没想到会被傅淮抓拍,扬声喊他:“傅淮淮!”语气甜软的似是娇嗔。
傅淮嘿嘿笑了下,夸她说:“很好看的!”
“再加上糖包,我给你们拍一张。”他说着就扭头喊:“糖包!”
大金毛仰起脑袋看他,傅淮冲它努努嘴,说:“去甜甜身边坐好。”
大金毛乖乖地起身摇着尾巴走到了温恬身侧,后腿弯曲屁股着地前腿笔直地坐在了草坪上,温恬正低头抚摸糖豆的被毛,傅淮没要求她看镜头,就这样找好角度打算拍一张,结果就在他按下拍照键的那一瞬间,温恬怀里的布偶猫向大金毛抬起爪子,大金毛特别敏锐地察觉到,低了脑袋看它,然后也抬起了一只爪子。
傅淮拍的照片上,大金毛和布偶猫的爪子正好贴到一起。
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的温恬兴奋地叫,语气震惊又开心:“傅淮淮!它们!!!”
傅淮:“……”奸/情!
温恬眉眼弯弯地摸摸这个揉揉那个,声音清脆悦耳:“哇!好有爱呀!”
然后她抬起头向傅淮招招手,“傅淮淮你过来我们四个拍一张呀!”
傅淮的心跳登时就乱了,他移到温恬的身旁,和她一样盘腿而坐,温恬摸了摸糖包的脑袋,说:“糖包,去你粑粑怀里。”
大金毛蹭的一下就蹦到了傅淮的腿上。
傅淮把相机模式调成自拍,定好延迟拍摄,拿着手机的右手找好角度,左手从温恬的后颈绕过去比了个剪刀手,温恬瞥头看了他绕到她这边来的手,然后诧异地扭头仰脸看向他,傅淮也偏了头对上她的视线,脸上漾开灿烂的笑,温恬像是被他感染了似的,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露出好看的小梨涡。
他们相视而笑的片刻刚巧被定格下来。
就在傅淮和温恬低头看他手机里的照片时,走过来一个长相很清秀的男孩子,弯腰俯身轻声喊了下温恬:“你好同学。”
温恬和傅淮闻声抬头,在路灯下的照射下都能看出男孩白皙脸染了红,他局促地磕磕巴巴问温恬:“能……能留个……微、微信吗?”
温恬有那么几秒钟完全懵了,她呆滞地瞪着男孩,迷茫地疑问:“啊?”
男孩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又说了一遍:“可不可以……交换一下微信啊?”
温恬越过他看向他的身后,那有一伙人正往这边看,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们中间那块空地上……好像是副扑克牌,旁边还堆了很多罐啤酒。
温恬似乎有点懂了。
这个男孩子应该是玩游戏输了被要求来要微信号的。
然而温恬还没说话,傅淮敛了笑,声音微沉道:“甜甜,不早了,该回去了。”
温恬乖乖地点了头,她很歉意地对男孩说:“抱歉,我没有微信。”
男孩扯了扯嘴角,挠着头有点尴尬地说:“没……没事。”然后转身低了头快步走开。
傅淮已经站了起来,温恬正要放下糖豆摁住草坪站起来,他的手就伸了过来。
温恬仰起脸,傅淮正微微弯腰,一只手掌摊在她的眼前,等着她搭上来。
她的目光与他的视线对上,温恬有些慌乱地快速瞥开头,胸腔里的心跳不知何时乱了节奏,就像是没有规律的鼓点,一下下地敲打着,脸有点热。
“甜甜?”
“啊?”温恬慌张地应了声,急忙把手塞到他的掌心,在他握住她的那一刻,温恬的手指蜷缩了下,傅淮敏感地感受到她挠了他一下,那种轻轻痒痒的触感由他的掌心晕开,蔓延到四指和胳膊,引得他整条手臂几乎都酥麻了。
傅淮用力一拉,温恬没有稳住脚步,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鼻梁骨磕到他的硬实胸膛上,瞬间一股钻心的麻痛让温恬不由自主地低哼了声,她另一只手上抱的糖包听到她的痛呼也跟着喵喵叫起来。
傅淮急忙伸出另一只手揽住她扶好,低头去看她,微皱着眉担心地问:“撞疼了?”
温恬的眼角挂着泪珠,她皱了皱鼻子,嘟起嘴摇头,正要把手从傅淮的掌心抽出来抬手揉揉鼻梁,他的手已经覆了上来,他弯了腰低下头凑到她面前,边用指腹揉她的鼻梁骨边异常轻柔地吹起帮她缓解,嘴里喃喃哄她:“吹吹就不疼了。”
温恬的身体僵住,怔怔地望着他,扑面而来的温热气息像是阵阵柔和的微风,却生生灼烫了她的脸颊。
他安抚了她一会儿,再起身之前手指抚过她的眼角,将她挂在眼尾的泪珠揩去,然后揉了揉她毛绒绒的小脑袋,低笑:“还说不疼,都要哭了。”
傅淮一直没有松开拉着温恬的那只手,就在他牵着她的手转身要回家时,两个人听到不远处走回去的那个男孩声音闷闷地隐隐向搞事情的同伴们抱怨:“人家男朋友就在旁边啊,能成功要来才奇怪吧!”
傅淮在听到那个男孩的话语后,瞥开头偷偷扬了扬唇角,浅淡的红晕由耳尖一路蔓延到脖颈,握着她手的手掌抓的更紧了。
男朋友。
他也想是她的男朋友。
而温恬听到“男朋友”这个词,心脏猛的悸动了一下,身体霎时就烧了起来,整个人仿佛置身于蒸笼里,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自在起来。
意识到傅淮还在拉着她的手,温恬莫名地心虚,她想要把手抽回来,奈何傅淮攥得紧,温恬试着动了几下,依旧无果。
温恬咬了咬嘴巴里的软肉,将红成番茄的脸几乎要埋进胸前。
她有些茫然地在心里问自己:“不知情的人胡言乱语而已,温恬,你心虚什么呀?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