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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

作者:假面的盛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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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订阅比例≥70%,可无视防盗, 否则需等72小时,   “她故意设局, 是因为想离开孙家?”

    “此女获知殿下住在榕园,就以替下官母亲祈福之名,去临碧轩抄写佛经,实际上是打着想勾引殿下的主意, 行拿到和离书顺利离开孙家之举……”

    德旺骂道:“孙大人,你是不是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 她一个内宅妇人怎会知道殿下的身份,不是你说的, 她会知道?还有那经书是你献上来的吧?当着殿下的面, 你还在说谎,我看你这官是不想做了。”

    本来孙庆华还有遮羞的意图, 被这么一吓,自然是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从他和老太太起了攀附之心,到老太太想借着机会把方凤笙赶走, 又临时变了注意,以及方凤笙将计就计利用宗钺,激得他大怒而去后, 威胁孙家给她和离书让她离开。

    “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离开孙家?”

    “殿下, 下官句句属实。这方氏在其父出事后, 就大病了一场, 病愈后性情大变。下官听下人说,她不止一次对身边心腹丫头说,要离开孙家给她爹翻案复仇。殿下,下官真不敢欺骗您,她前脚拿到和离书,后脚就离开了孙家,离开速度之快,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说明她早就料到今天会发生的一切,提前做好了准备,这事可做不了假。”

    “提前做好准备?”宗钺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

    “是的,殿下。”

    “好了,你下去吧。”

    孙庆华如蒙大赦从地上爬起来,擦着汗下去了。

    ……

    堂上很安静。

    宗钺脸色晦暗莫名,德旺哭丧着一张脸,心里直叫完了。

    主子从来心高气傲,哪里吃过这种闷亏,这女人哪怕姓方,这次谁也救不了她。不过他不是替姓方的女人叫完了,而是自己,德旺有预感最近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让人去城门寻,找到后带回来。”

    “是。”

    *

    马车中,方凤笙正让知春和知秋帮她换衣服。

    换了衣服,再梳发髻。

    不多时,一个翩翩佳公子就出现在人眼前。

    就是瘦了些,但难掩风姿卓越。

    “还差把扇子。”

    知秋笑眯眯地拿出把折扇,递给方凤笙。

    折扇已经有些陈旧了,是沉香木做的扇骨,因常年被人手捏汗揩,上面有一层光润浓郁的包浆。扇面是宣纸做的,正面是一副雅竹图,背面则写了两行字——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落款是凤甫居士。

    凤甫乃是方凤笙的字,也是她以前行走在外用的名字。这把折扇是当年她闲来无事自己做的,用了很多年,后来被她扔了,没想到知秋还帮她收着。

    看着扇子,凤笙有些感叹。

    她手腕轻轻一抖,扇子被散开,扇了扇风,又收起。扇骨十分顺滑,丝毫不见僵滞,显然平日里被人精心保养着。

    “你们有心了。”

    “虽然少爷把它扔了,但婢子想总有一日少爷要用上,就偷偷捡了回来,像以前那样,隔些日子就上些油。”知秋说。

    “还未说,这两年辛苦你了。”

    当年方凤笙入孙家,知秋却没有以陪嫁丫头的身份跟进来,而是走了其他门路进了孙府。为的就是方凤笙在问秋堂之外,能多一个消息门路,这知秋也是机灵,竟混到王玥儿身边。

    这两年王玥儿没少刻意针对方凤笙,可惜身边有个耳报神,就没有得逞过。这次凤笙能顺利离开孙府,也多亏了王玥儿那边的催化。

    “奴婢不辛苦,为了少爷,让奴婢做什么都行。”

    凤笙像以前那样,揉了揉知秋的小脑袋,本来机灵活泼的婢子,顿时脸红得像擦了胭脂。

    “好了,你们也别耽误,都把衣服换换。”

    车外,赶车的禹叔问:“少爷,我们现在去哪?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找个地方歇脚?”

    “别耽误,直接出城。跟王二说,让他们缓一日走,我们在城外等他们。”

    禹叔并没有多问,驱车往城门外驶去。

    等到了城门处,他终于明白方凤笙的意思。

    因为城门处,竟然多了一些人,看打扮不过是常人,可守城门的门卒竟对他们毕恭毕敬。

    这些人站在城门两侧,目光焦距在出城的百姓们身上,似乎在找什么人。

    见到他们这一行人有马车,为首的一人对门卒使了个眼色,那门卒就带着几个人走上前来拦下车。

    “官爷,这是——”一身车夫打扮的禹叔问道。

    “车里坐的什么人?”

    这时,车帘子动了。

    先是露出一把折扇,再是车帘被掀了起来,探出一个拿着折扇的倜傥书生。

    “发生了什么事?”

    “几位官爷突然拦下车,小的也不知道。”禹叔说。

    凤笙姿势熟稔的散开折扇,摇了摇:“是找什么人?这车中只有我和两名书童。”

    为首的门卒对身旁的人投以眼色,那人摇了摇头,门卒挥挥手,示意可以通过了。

    “少爷,这些人是?”等马车出了城门,知春问道。

    “你忘了少爷我惹怒的某人?”

    想到那个某人的身份,知春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

    连着在城门守了三日,都没找到方凤笙一行人。

    收到消息后,宗钺神色淡淡的:“罢,不用再守了,估计她已离开了绍兴城。”

    “那爷……”

    宗钺没有说话,进了内室。

    *

    赶了三天的路,方凤笙一行人终于到了余姚。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可方凤笙顾不得缅怀,先去了城南。

    走过一座牌坊,就是方氏族人的聚集地。

    这里住的人都是姓方,有的已经出了五服,越靠近方氏祖宅,说明在族里的地位越崇高。

    方家祖宅并不醒目,不过是座年头已经十分长的三进院老宅子。

    马车在祖宅大门前停下,方凤笙亲自下车叩响了角门。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你是……凤甫,不,是凤笙?”开门的是方宅里的老人,在方家当了一辈子的下人,守了一辈子的门,所以一瞬间就认出方凤笙了。

    “凤笙,你怎么回来了?你——”

    “刘伯,我想见见二堂叔公。”

    “唉,你这孩子……”刘伯叹了口气,往里让了让:“你们先进来吧,别让人看见,你不知自打你爹出了事,族里便约束所有人深居简出,生怕惹祸。我这就去通报二老太爷。”

    刘伯匆匆走了,凤笙带着知春等人缓缓往里走。明明也不过只是两载,却像隔了一辈子,她的目光格外感慨。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出现一个穿紫红色褙子的妇人。她体型痴胖,面似银盘,却画着柳叶眉和樱桃小口,插了满头的珠翠,让人怎么看怎么怪。

    此人是刘氏,也是方凤笙的三堂婶。

    “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做甚?”

    “我为何不能回来?这是我家。”凤笙看着她说。

    “现在已经不是了,几位族老说你爹倒行逆施,竟犯下那等要抄家砍头的大罪,为了不牵连族人,几位族老已将你爹在族谱上除名,你爹族长之位也已易人。凤笙,你别说三堂婶说话难听,你也要考虑我们的难处,你还是快走吧,别牵连了他人。”

    “朝廷已经结案,案子也没有朝方家继续查下去,何来牵连之说?”

    “我不跟你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反正你赶紧给我走!”

    凤笙目光落在刘氏头上:“三堂婶,如果我没看错,你头上的首饰是我娘的。”

    刘氏下意识摸了摸头,眼神闪烁:“什么你娘的,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你们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叫人来赶人了!”

    知春气愤道:“三太太,就算我家老爷出事了,你们未免也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

    “住口!”

    是方苍,也是刘氏的公爹,也是方凤笙的二堂叔公。

    方苍看着凤笙,沉沉地叹了口气:“进来说话吧。”

    *

    几人去了堂中坐下。

    方苍已是花甲之年,发须花白,穿着一身墨绿色直裰,从面相上看是个很严肃古板的老人。他下首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此人正是他的长子方沐然。

    方沐然生得方脸浓眉,与父亲如同一辙的严肃和拘谨,此时坐在那里眉宇紧锁,似有无限心事。

    “我猜到你迟早会回来。”

    方凤笙笑了笑,道:“二叔公,我这趟回来,不为他事,就是想问问族里,可否让我爹入祖坟?”

    “这——”

    “是不能?”

    方沐然叹了口气,说:“凤笙丫头,我虽不如你爹见多识广,可咱们方家也算是专事佐官制吏之家,各方各面也能打听到些消息。你爹出事后,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可现在有些牵扯的人人恐慌,没什么牵扯的人人缄默,那两淮盐运使司牵扯太多,光扬州一地便有数位总督、巡抚、知府,这些朝中数一数二的大员都人人自危,更何况是我们。”

    “也就是说不能让我爹入祖坟了?”

    方苍道:“族里已将你爹除名,没有再入祖坟的道理。凤笙丫头,我知道你心里怨,可你也要理解族里的难处,等过些日子,事情淡了……”

    “好,我明白了。还有一件事,刚才我在三堂婶身上看见我娘的几样首饰,虽然我爹现在已不是方家族长,这祖宅也被族里收回了,但这首饰乃是我娘私人之物,能否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