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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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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50%, 48小时  “我们的人告诉你的?”褚玄良不赞同道, “是谁?怎么会让你来?这太危险了。”

    江风没有任何的法术和保命的法宝, 面对罗小梅这种大鬼,不是只有找死一条路吗?

    江风没有回答,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舒了口气。

    这边的路太不好走,他可没罗小梅指路,倒霉选了一条还在开发的山路进村。这一路太阳晒下来, 皮肤都烫红了。

    坐定后, 又看着罗小梅说:“你不是要切菜吗?那就切啊。切什么菜?”

    罗小梅闻言,真的去厨房抱了一个大白菜出来, 摆在桌子上, 几下把它切成了片状。

    江风只是看了一眼, 说:“不够碎。”

    罗小梅又举起刀, 回去进行细加工。

    这场面相当诡异。

    几分钟后, 罗小梅捧着快剁成泥的大白菜送到江风面前。

    江风又说:“太碎了。”

    罗小梅那露在外面的牙齿狠狠咬在一起, 脸上因为用力再次溢出血来。

    褚玄良以为终于要来一出现代版鲁提辖拳打镇关西, 或者镇关西反杀鲁提辖的戏码了,结果罗小梅憋了憋,认命地去厨房抱了块肉出来,将菜刀举得老高, 砰砰砰发泄似地狠剁。

    褚玄良同黄玉震惊地看着江风。

    这到底是什么人呐!

    江风手里挥着帽子, 给自己扇风去热。在有节奏的菜刀声中问道:“想不想剁了?”

    罗小梅闷闷道:“不想了。”

    江风:“那就到地府报道去。”

    耳边再次传来罗小梅的剁菜声。

    “啧。”江风咋舌。

    褚玄良:“!!”

    高人呐!

    罗母一看就知道江风这人了不得, 从地上怕过来想朝他靠近:“大师——”

    喊到一半,被江风皱着眉阻止:“你离我远一点。”

    罗母愣住,转头就见罗小梅正阴森森地盯着她。看那表情,如果不是限于江风在这里,恐怕已经动手了。

    “你不能帮她。”罗小梅说,“她是一个坏人。”

    江风:“她是不是坏人,跟你能不能留在这里是两件事情。”

    罗小梅喊道:“我不报完仇我是不会走的!”

    江风:“哪怕你报了仇,就要受到比他们更残酷千百倍的惩罚,也要这样做?”

    罗小梅重重咬字:“对!”

    “那你杀吧。杀得了你就杀。”江风在地上三人身上扫过,最后指着罗浩志说:“你先杀了他。”

    罗浩志和褚玄良都是脸色一变。

    褚玄良说:“江风!你真疯了吗?”

    罗浩志惊恐失色:“不不!姐!”

    江风像是在看好戏,依旧淡定地坐着:“你杀吧。”

    罗小梅犹豫片刻,飞过去掐住了罗浩志的脖子。

    褚玄良:“江风!”

    罗浩志没有挣扎,他抓着罗小梅的两只手,哭道:

    “姐,你真的是我姐吗?你真的要杀我吗?你忘了我的事吗?姐姐,我是小志啊,我是你弟弟啊!你不记得我说以后要给你买大房子吗?我说你要是过得不好你就来找我,我孝顺你!我是你弟弟啊!”

    罗小梅神色恍然,喉咙滚动,有片刻的迟疑。

    罗浩志抽泣道:“是你把我带大的,姐,你接我去上下学,你给我洗衣服,给我烤小鱼干。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喜欢的人。姐姐。”

    罗小梅手臂稍稍放松。随后又收紧。可手却不住地颤抖。

    她一直是这样的,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原谅他们,于是最后换来了自己的惨死。

    她憎恨自己那不合时宜的懦弱和退让。她的人生啊,从跟着罗母离家老家开始,就没有一天是快乐的。像只牲^畜一样被他们驱使利用。

    罗浩志也是一样的,也是最让她痛心的。

    她对他不好吗?掏心掏肺的啊!可结果呢,他安然地享受着自己的付出。

    罗浩志见她眼神清明起来,急道:“我还替你求过情,我真的不知道你过的是这种日子!而且你嫁给姐夫那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吗?我没有压榨伤害过你啊!”

    “你没有吗?你说你没有?”罗小梅听见他这话,大声笑了起来,笑得癫狂,怎么也停不下来。

    到最后,那尖细的声音甚至分不清哭还是笑。

    罗小梅看着旁边的人偶说:“他说他没有?他是在自欺欺人还是真的这么无情?”

    “你结婚的房子是我的彩礼钱!”

    “你结婚的彩礼是我给你出的!”

    “你的第一份工作是我帮你求的!”

    “你现在住的房子是我死过的地方!”

    “罗浩志!”罗小梅声声泣血道,“我那么长时间忍受家暴是为了什么?为了你对我那么一丁点好,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为了你对我做过的不切实际的保证!罗浩志我拿你当我唯一一个亲人!”

    “你不愿意承认,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罗浩志!罗浩志,我只是你偶尔想起来满足你同情心的。我的不幸在你眼里都是理所当然!对不对?”罗小梅大声质问,“对不对!”

    她周身气势暴涨,情绪不受控制。手下的罗浩志慢慢翻出眼白,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罗母和罗父在绝境下发出一声嘶吼,原本已经不能动的双腿,又爆发出力气,冲过去要跟罗小梅拼命。

    江风快步上前抓住罗小梅的肩,还没使劲,一道符先行拍在罗小梅身上。

    江风以为是褚玄良,结果发现那人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衬衫,手背上闪动着一串红光符文。他沉着脸,将两根手指按在罗小梅的脖颈后面,像磐石一样把人压弯在地。

    罗浩志终于从她手下逃脱。

    褚玄良跟黄玉看清来人,惊喜道:“师兄?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的有两个人。

    一个是大师兄九天,还有一个是他带着的同门师妹,叫君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闪光灯亮了一下,褚玄良转头,那边君横收起手机,满意道:“留证。”

    褚玄良想起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无奈要去抢她的手机:“别闹!”

    君横跳开一步:“刚回A市,就听他们说了烂尾楼的事情。我抽空给你算了一卦,发现你人不见了,就过来看看。”

    “为什么你们要阻止我……”罗小梅埋着头低泣,“他们还不该死吗?”

    “我出生后她就没管过我,是我外婆把我带大的。可是有一天,她就把我带走了,从此再也没哪个人像外婆一样爱我。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早就死了,我甚至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是我外婆说,要我好好听他们的话,她说我妈其实是爱我的,但不是每个人都会表达。我信了,我信了二十几年呐!她骗我骗得好苦!原来不是!真的不是……”

    所以她最喜欢穿着五岁时候的花棉袄。她的人生从那个时候起就结束了。

    师兄收回手,说道:“善恶自有定数。”

    “定数?他们的定数就是合家欢乐,尽享天伦。只有我一个人是多余的!”罗小梅抬起头道,“你别想骗我!我在功过格上看过!”

    江风问:“为什么你能看到功过格?”

    罗小梅:“我就是看过!”

    江风不悦。

    罗母顶着满头血污,爬过去,又对着九天师兄磕头道:“大师,大师你快收了她!她现在就是一个怪物,一个变态!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求求您了!”

    罗小梅听着她的话讽刺地笑了出来。

    看吧,看吧。这种人永远都是不会知道错的。

    大师兄低头斜了她一眼。

    “不好意思啊。”君横摸了摸自己茂密的头顶,“我们不是出家人,我们不是和尚是道士啊。”

    师兄两指成诀,对着罗小梅打去。

    褚玄良紧张道:“大师兄!”

    金光从他指尖闪现,罗小梅闭上眼睛,不闪不避。

    她真的累了。

    每天都在想一样的事情,怀疑与憎恨往复折磨。即便有了报仇的机会,她还是下不了死手。

    可她真的就是那么没出息,真的就是做不了坏人。

    她等了许久,没等到自己的魂魄被打散,却全身都舒服了,暖洋洋的似是被什么包裹。

    罗小梅睁开眼,小心抬手摸向自己的脸,发现脸上的伤疤不见了,贯穿了脖子的巨大伤口也不见了。

    众人终于得以看见她的本来样貌。

    这就是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俊姑娘啊。

    君横:“小姐姐?”

    罗小梅嘴唇张了张,问道:“我不是怪物吗?”

    “不是。”师兄冷眼看着罗母几人,“人心作怪。”

    罗小梅笑了起来:“就算你是说谎,我也还是很高兴。”

    “罗小梅。”

    江风严肃开口道:“你既然已死,又何必再因为生前的事情逼自己跟他们同归于尽。你可以有重新开始的机会,有和满幸福的人生。而他们,则要慢慢偿还自己的罪孽。自己犯下的错误,终究是逃不掉的。去地府报到吧,自然会有人代你惩罚他们。”

    罗小梅问:“真的吗?”

    江风嘴唇微张。

    他觉得他说的就是真的,但这想法太荒诞了一点,于是只是点了点头。

    罗小梅却深深朝他鞠了一躬。

    江风说:“我看不懂。”

    马石络小声问:“你哪里看不懂?”

    江风:“我哪里都看不懂。”

    “我可以告诉你啊。”马石络笑道,“我就快完成了。”

    ·

    叶警官正指挥着人将现场清理干净,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口袋,才发现是吴志伟的手机。来电上的是他刚刚询问过的一个通讯录上的名字。

    叶警官接了起来:“喂?”

    对面安静了两秒,才响起一道有些惴惴不安的女声,她说:“你们能来学校一趟吗?我想举报。”

    “你借吴志伟钱了是吧?”叶警官掏掏耳朵说,“这个经济诈骗啊,不归我管。我到时候让我同事联系你们行吗?就这样啊。”

    “不,不是!”对面的人听他要挂断,立马说:“我想跟你们说吴志伟跟马石络的事情。”

    她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手上留着马石络的实名举报信。”

    叶警官:“她举报什么呀?”

    对面说:“性^骚扰,吕权。”

    叶警官觉得这事情有点耳熟,昨天他才刚听见了一个完全相反的版本。他看了褚玄良一眼,求证似的问道:“等等,说清楚,谁性^骚扰谁?”

    “她,吕权性^骚扰她。她想举报,但是被学校压下来了。被威胁说不准毕业。”对面的人说,“所以去年……不对,是上一次研三的报告被打回来了。”

    叶警官忍不住想去摸自己兜里的烟。

    来的这么快?他们都还没开始恐吓呢。

    叶警官说:“我现在去找你。咱们学校外面的咖啡馆见。打我的个人手机,我的号码报给你……”

    三刻钟后,三人坐在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

    现在店里没什么人,里侧是墙面,外侧是空的。

    说要举报的是昨天见过的那位管理学院的院长。

    她也没想到处理吴志伟案件的警察,就是叶警官。

    “我就知道……”院长看着褚玄良干笑了一下,妆容精致,但有些憔悴:“你昨天给我看的名单上面,没有吴志伟的名字。我就说,如果是马石络要报仇,怎么可能会放过我们。”

    她说着顿了顿说:“我的名字是不是也在上面?”

    褚玄良没说话。

    院长虚脱一样地垮下背,仿佛大限已近。

    林警官敲了敲桌子说:“院长,现在问这个都没什么用。你是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报复的人,才敢站出来举报的吗?”

    院长喉咙动了动:“我们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人呐总是这样,正义跟良知被压陷在自私之中,最终只会在恐惧下勉强冒头。

    这样的人不管结果如何很难让人同情,却不得不说,他们是社会的常态。

    院长一手端起咖啡,手指还在颤抖,然后慢慢将事情说出来。

    吕权是管理学院的副院长,同时也是马石络的某门任课老师。除此之外,能在一所好大学里做到副院长职位的,一般在社会上都有一些别的身份。

    马石络这女生没背景,也没什么朋友,整个人看起来神神叨叨的,每天只跟数据打交道。

    吕权这人心里有些龌龊的想法,职务做的高了,会点说话的艺术,做事有手段。加上大学生一般见识少胆子小,这种事情社会上会有一些外在偏见……总之就是有各种各样能让人放弃追究的原因跟方法。

    马石络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然而她却是胆子最大的一个。

    当年这件事闹得挺大,马石络实名信向校长举报吕权。

    可惜她太天真了,有人的地方哪里没有潜规则。社会就是一个大的利益链。

    校方就算跟吕权龃龉不合,也绝对不会允许类似的消息流传出去。一所大学如果出现这样的丑闻,资金补助、发展、生源,都会受到很大的发展,还会有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受罚。

    他们不能宣扬,也绝对不能承认。只要他们咬死不承认,这就只是单纯的污蔑。

    所以校方以没有证据为由,压下了这件事情。

    然而这样还不算完。吕权这人太狠毒,他竟然借此反诬马石络,想找他走潜规则。

    吕萌就在A大上学,因为背景优待,她人缘很好,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爸爸受到这样的污蔑,也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她带着自己的同学在学校论坛上,还有班级群、宿舍群、学院群里四处散播虚假信息,很快整所大学跟研究生学院都知道了这件事情。马石络想澄清都没有地方。

    鲁迅说,“我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

    哪里人都是一样,什么人都是一样。

    他们更愿意去相信那些听起来肮脏,能让他们自尊心跟好奇心得到极大慰藉的事情。尽管它听起来并不合理。

    “我当就说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院长说,“我也劝过马石络放弃的,但是她不肯。”

    “呵。”叶警官听着已经是很克制了,才没让自己跳起来打她。

    他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这么多年脾气真的是好了不少呢。

    日她姥姥哦!

    叶警官说:“出了事情,包庇施害者,反而去劝说受害人忍气吞声?这就是你们大学的德行教育吗?你们就是以这种肮脏的素质去教育祖国的下一代的?”

    他阴阳怪气地笑道:“难怪总说现在社会太功利,因为有一群败类爬到了社会顶层啊。”

    褚玄良在旁边静静坐着,目光冷冷落在院长身上。听叶警官说了一段感慨,忽然问道:“你们警察平时也可以这样奚落证人的吗?”

    叶警官:“……”

    “卧槽你够了!”叶警官说,“你有证据吗?我刚才什么屁话都没说好吗?”

    褚玄良不理这货:“那吴志伟呢?他做了什么?”

    院长闭上眼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段时间马石络走在校园里,四处都是对她的诋毁,所有人看她的眼神中都带着轻蔑跟不屑,

    这样的事情并没有随着一届学生毕业而结束,吕萌还在学校里,她孜孜不倦地向自己新入校的学弟学妹们宣扬这件事情,并不断提醒着众人她的存在。

    马石络平时就不喜欢跟人交际,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所以那段时间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吴志伟是马石络的导师,却因为跟吕权的勾当,对所有的事情视而不见,不澄清不反驳,甚至以默许的姿态对待,并且配合着拒绝给马石络签字。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依旧选择留下来延迟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