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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清楚这个日期的时候。
“嘶——”
也不知道是谁倒吸了口凉气, 然后空气都像是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杨林与柳青田都张着嘴, 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发不出半个音节, 同时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来往上涌,顺着脊梁一直爬到了头皮, 凉飕飕的。
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这一分钟里,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杨林跟柳青田已经脑补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再结合之前荷兰尔身上的那些奇怪的地方, 越想越是觉得诡异。
明明是白天,窗户外面还出着大太阳, 但是不自觉的, 浑身汗毛就竖了起来,如同一根根冰冷的钢针插在毛孔里, 冻得他们同时抖了抖。
两人面面相觑, 足有一分钟都没人说话。
相比这两人惊得合不拢嘴的反应, 有一定心理准备的顾景夜还算是淡定了, 至少手没抖,腿没软。
“卧槽……这……这是真的假的?恶作剧吧?”杨林的声音有些发颤,嘴上怀疑是恶作剧,其实已经不自觉地脑补出了无数恐怖片的场景!
他甚至怀疑下一秒, 这画里的人就该流血泪了啊!
“……这像是恶作剧吗?”柳青田的声音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咽了口唾沫, 暗搓搓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杨林也很没出息地跟着退了一小步。
先不说这画的精美程度,就荷兰尔对这画的态度来看都不像是恶作剧啊。
要是想恶作剧的话谁会藏在柜子里?
明显是当宝贝,不想让人看到嘛。
荷兰尔当初之所以没有把这幅画带走,是因为他跟晋江签约的时候,听说那边住的都是多人宿舍,三四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一人只有一个小柜子,卫生间都是公用的,没什么私人空间。
所以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荷兰尔才把这些留在了学校宿舍的柜子里,谁知杜安一句话就给他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单人套房。
后来因为忙碌,他一直没有时间回去拿,干脆就这么放在学校宿舍里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必需品。
可想归想,同样是二十一世纪的当代青年杨林要如何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啊!
如果这是真的,荷兰尔岂不是已经200多岁了?!他是妖怪吗?
柳青田傻愣愣地猜测道:“可能是写错日期了吧?荷兰尔的资料上不是写的99年吗?”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的时候,顾景夜仍镇定地蹲在地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把那画翻过来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那婴儿的身上好一阵,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老大你看出来什么了嘛?”
顾景夜闻言侧脸,打量了一下他们,突然轻笑一声:“我想起来了……”
“怎么了?”
顾景夜放下相框,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
这笑声一如既往低沉而富有磁性,同时充满了自嘲的味道。
“靠,老大,你笑什么?”杨林心里更毛了,站起来往后退了半步,还很讲义气地拉上了柳青田,两人退到了墙边,靠着墙壁才有了安全感。
顾景夜一边笑一边把那画收好,重新用报纸包上,并且放回了箱子,他转身站起来的时候已是一脸平静,嘴角还带着点笑意,语气轻快的问道:“吓到了?”
杨林诚实地点头:“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大,你想起什么来了?这画上的日期是真的假的?”
“假的,合成的。”顾景夜冲杨林摊开手:“给我根烟。”他点燃后,轻轻吸了一口,若有所思地说道:“杨林,你说得没错,我真该去神经科看看了。”
“啊?”
“我自从车祸醒来后,记忆一直很混乱,总是会看到、想到一些有的没得的东西,脑子里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甚至是产生幻觉,总觉得荷兰尔的失踪不简单……可能是因为太担心他了吧,对了,杨林,你记得我今天突然问你,我撞的那两个人吗?”
“啊?”杨林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记得啊。”
“你们知道吗?我脑子里总有一个画面,好像是看到有两个人拿枪指着荷兰尔,我为了救他所以撞了上去的,可实际上你也知道……”
顾景夜出车祸的地方并没有监控,他醒来后也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大家都认为他恐怕是因为一夜没睡,神情恍惚撞上去的。
否则谁好端端地会突然加速往墙上撞啊?
顾景夜说着把那箱子重新放回去,关上柜门,隔着绷带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有隐隐作疼,继续解释道:“至于这幅画,是丽丽安送给他的,我听他们说起过,是她拿照片合成后,后期处理成这个样子的,我在她的朋友圈里看到过照片,这日期肯定是假的。你们想想,如果真的是荷兰尔才出生时候的画像,丽丽安怎么可能这么大了?跟现在简直一摸一样,显然是后期做出来的啊。”
“那为什么她要这么做啊?”
“我哪知道?”顾景夜叼着烟无奈地摊摊手:“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也是啊!
思维单纯的杨林跟柳青田居然觉得有道理。
最重要的是,顾景夜没有理由骗他们啊。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荷兰尔他从来不吃东西,也不上厕所的吗?”
“噗嗤。”听到这话,顾景夜笑得更夸张了,一不小心还被烟给呛着了,半眯着眼睛问:“你们又没出车祸,怎么跟我一样傻逼了?人怎么可能不吃东西啊?”
“老大,你刚才不是说……”
顾景夜把手机里的视频翻出来给他们看,视频里的荷兰尔正在吃着奶油蛋糕,一口一奶油,小呆毛晃啊晃,吃得可香了,小包子脸上美滋滋的。
“他有多喜欢吃甜食,你们还不知道吗?也怪我,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他本来就挺挑食的,不喜欢我们这里的菜,每天光喝奶茶,狂吃甜品,哪还有肚子吃正餐?”
“那上厕所……”
“上厕所能有几分钟?上厕所难道还要专门打报告吗?只是平时都没注意罢了。”顾景夜淡定地说道:“我们每次做的时候,我会提前帮他清理身体的。”
“哦~”杨林了然地点头:“也是啊……”
“清理?”直男柳青田奇怪地问道:“这有什么?他一直都会洗澡啊。”
顾景夜没理他,杨林却用一种略诡异的眼神从上往下扫,然后停留在了他的屁股上。
柳青田突然觉得菊花一紧,明白过来了“噗——”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拍拍受惊吓的小心肝。
“草,你们说这种话题的时候能不能有个预警,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他身为一个钢铁直男每天跟一个gay混在一起,还能勉强保持正直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干嘛还要不断地刷新他的承受下限啊!?
杨林撇撇嘴:“你自己要问的啊。”
出了这一茬,刚才紧张的气氛突然消散了不少,虽然他们还心存疑虑。
但作为两个在科学教育之下长大下的普通人,他们更愿意相信顾景夜的解释。
毕竟朝夕相处大半年的朋友居然是个妖怪啥的?
这也太他妈魔幻了吧。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对了,那那些衣服……”柳青田刚要问,却见顾景夜轻轻咦了声。
“不对。”他摸着下巴露出疑惑的表情:“不对啊,我还是觉得不对……”
“又……又怎么了?”杨林跟柳青田又紧张起来了。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不喜欢我,你们说,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能抵抗我的魅力嘛?所以他一定不是人……嗯,对不对?”
顾景夜毫不害臊,并且问得一本正经。
“……”
草,这话杨林都没法接!
柳青田用一种“天啦,这人真疯了”的眼神,同情地看着顾景夜。
杨林见顾景夜这神神叨叨的模样,也觉得他有点不正常了,于是劝道:“老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
车上的时候,杨林突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老大,那垃圾桶里到底是什么呀,你刚才说血……血什么?还有你说你晚上起来看到绵羊学弟在……?”
当时顾景夜太激动了,语速很快,所以杨林没听清楚。
顾景夜摇摇头:“嗯,没什么,那只是饮料的包装而已。”他说完又一脸严肃地问道:“杨林,你说,我之前怎么也追不到荷兰尔,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不是人啊?”
杨林沉默了一会儿,心里想着不能刺激病人,于是昧著良心点头:“对,没错,谁能抵抗老大你的魅力啊?我觉得是这样,绵羊学弟一定不是人!”
得到想要的答案,顾景夜才算是放过他了。
重新靠回座椅上,男人半眯上眼睛,眉头微皱,把已经彻底恢复的记忆重新捋了一遍,并且把之前漏掉的细节也提出来整理清楚。
原本顾景夜因为车祸的事情,刺激到大脑神经后,使思维变得极其混乱,突然涌出的真实记忆与血族之眼的命令相抗争,就像是有两个人在他的大脑里争斗,似真似假。
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严重的幻觉甚至是精神分裂。
导致顾景夜处在一种极端的自我怀疑之下。
他就和之前的杜安一样,陷入了这种纠结,而且他更严重一点。
他同样不确定那些回忆是真是假,是做梦还是幻觉,不过他选择了自己去探索真相,通过求证别人的话来确认自己的判断。
直到他确定无疑。
荷兰尔不是人,至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在他恢复后的记忆里,他撞到过荷兰尔半夜起来饮血,曾经亲眼看到他变成过蝙蝠,能直接从7楼跳下去,他还咬过自己,甚至能回忆起獠牙刺入血管的感觉。
当他确定回忆中的都是真相后,又选择了隐瞒这个事情。
因为这太匪夷所思了,他不知道如果杨林跟柳青田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刚才是演出来的,故意东一出西一出的打断他们的思维,在破坏气氛后,让人顺理成章地认为那都是他的幻觉,这是车祸后遗症。
虽然还有很多地方存在着疑点,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上杨林跟柳青田都不是喜欢深究的人。
估计今天一过,他们就忘得一干二净,又欢天喜地凑在一起打游戏了。
至于荷兰尔跟丽丽安的真实身份,顾景夜也有了点猜测。
会吸血,有獠牙,能变成蝙蝠,两百年也没有改变的容貌,让人几乎立刻就联想到了某种西方传说中的生物。
而且跟传说中的一样,荷兰尔长得非常漂亮,没有呼吸跟体温,并且怕银,想到这里,顾景夜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之前所谓的金属过敏会恢复得这么快了。
只是有一点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荷兰尔不怕阳光。
而丽丽安,她作为荷兰尔的亲姐姐,恐怕也不是人类。
她说过自己紫外线过敏,这是否意味着其实她是害怕阳光的?
虽然不明白荷兰尔为什么不怕,但想到害怕阳光,顾景夜猛然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思索片刻,立刻对杨林说道:“杨林,去找易叶清。”
“啊?不是去找过他了吗?”
荷兰尔刚失踪的时候,顾景夜就怀疑是易叶清把人给拐走了。
“我问点别的事儿。”顾景夜睁开双眼,眼神仍是懒懒散散的,看起来很随性,让人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易叶清也有问题。
因为他跟荷兰尔、丽丽安相似的地方太多了。
比如他的皮肤也经常都是冰冷的,比如他那家从来只在晚上开业的诊所,再比如他也有严重的紫外线过敏。
放在以前,顾景夜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觉得他有病,爱财如命,却偏要在半夜开诊所,他不亏谁亏啊?
而现在,通过联想,他怀疑起了这位医生的身份。
可能并不是非要在半夜开门,而是他只能在半夜开。
花了点时间才打听到,易叶清又搬家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骗来的房子,住在郊区的某独立洋房里。
快到的时候,顾景夜让杨林停车:“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叫老刘来接我。”
等杨林走后,顾景夜来到易叶清的楼下,看了眼时间。
下午2点,是太阳正盛的时候。
……
易叶清醒来的时候,照惯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怀里还抱着枕头,半天舍不得离开舒适的被窝,又眠了几分钟才伸手打算推开棺材盖,准备起床吃饭了。
他先是抬手轻轻一推,盖子居然没动,再一用力,居然还是没动?
就在他刚想用更大劲儿的时候,冷不丁的,棺材外面冒出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易叶清,你醒了?”
易叶清愣了一下。
“顾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