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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卓损了赵副官一通,赵副官也不能同她计较。
她冲着几人再次抱了抱拳头,“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潘玉良他们也没留她,阿板在她转身后说了句,“她的确是有几分本事。”
沈天卓走出去几十步远后,一直挺得笔直的背才弯了下来。
如果这时候有人在她面前,一定会看到她滋牙咧嘴痛苦的表情。
沈天卓咬咬牙,动了动肩膀,嘶嘶地抽了两口气,脚也是软的,跟踩着泥似的。
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真他妈的疼啊!”
见鬼的天时地利人和,她方才跟赵副官说的那番话全是瞎扯的。
她今日确实是失误了,她也没想到那帮混蛋,平时看上去软趴趴的没什么用,但真要打起来,却也是不好对付的。
她原本以为她挑的这些人,她能全部撂倒,结果却只有一半左右。
赵副官说的很对,今日若不是他跟王进在,她一定丢人丢大发了。
沈天卓晃着脑袋自我反省着,想着她下次一定不能这么鲁莽了,要用智慧,对!要用智慧!
不过沈天卓想的还是有点多,就算她最后也没能打赢所有人,她今天这个威也是立得够可以的了。
她那一招一式,一拳一脚,让一群大老爷们脸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潘玉良回到沈晏均的办公室后,还忍不住地把沈天卓夸了一通,顺便把沈天卓说赵副官是傻大个的事说了一遍。
沈晏均倒觉得她可能主要是想说傻大个这件事,再顺便夸夸人。
不过说起这沈天卓,沈晏均不禁也道,“她是个聪明人。”
这里是军营,她用武力值来立威,总比耍嘴皮子的好。
沈晏庭跟沈晏回在沈司令府眼皮子底下,沈天卓的热闹没看成,不过倒是抽空把未未抱到沈司令的办公室里同他玩了好一会,沈司令破天荒的没有斥责他们,反倒把自己珍藏的宣纸拿出来给未未乱涂乱画。
沈晏均过去的时候,未未已经糟践了不少纸了。
沈晏均把未未手中的毛笔抽走,看着他涂了不少墨汁的脸,“父亲,你也太惯着他了。”
沈司令呵了声,“你来找我有事?”
说的好像他没惯着一样。
沈晏均道,“没事,过来看看而已,怕未未在你这里捣蛋。”
沈司令挑着眉,“他才多大,能捣什么蛋?倒是你,昨天把未未给摔着了?”
沈晏均一愣,“父亲听谁说的?”
沈司令咳了一声,“我还用听谁说吗?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未未那脑袋上今天还有印子。”
沈晏均抱起未未仔细看了眼昨日他摔着的地方,还别说,你要真盯着猛看,还真是能看出点印子来。
沈晏均拍了拍他的屁股,“我抱他回去让良儿给他洗个脸。”
这臭小子,居然也学会告状了。
等沈晏均抱着未未一离开,沈晏庭立即道,“我看大家这是做贼心虚。”
沈晏均已经走到门口转了个弯的身子又往后退了两步。
“沈晏庭,晚上等着我。”
沈晏回立即吃吃地笑了起来,用口型对他说了声活该。
沈晏庭不满地对着沈司令道,“爹,你看大哥。”
沈司令才懒得管他们兄弟之间的事,“你要有本事就打他一顿,打不赢就别来烦我。”
打?他哪里打得过?
沈晏庭也只得忍了。
沈晏均抱着未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潘玉良一瞧未未脸上的墨汁,忍不住笑了笑,“怎么成小花猫了?”
沈晏均道,“在父亲那里糟蹋东西呢,我们小时候可不敢做这事。”
潘玉良让阿板去倒了热水拧了毛巾给他擦着,“要不怎么说隔代亲呢。”
沈晏均嗯了一声,潘玉良状似无意地问他,“父亲也会一块走吗?”
沈晏均点点头,“晏庭跟晏回会留下。”
潘玉良一口气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不过沈晏庭跟沈晏回留下,沈夫人跟赵红梅倒是能放些心了。
特别是沈晏回,他年纪最小,若是跟着沈晏均一块,她肯定是不放心的。
再说那赵家的事还没完呢。
潘玉良跟未未一直在营里呆到沈晏均下班,才同他一起从营里回了府。
赵红梅在给自己出气的这件事上,可以说是雷厉风行了,一点也没耽误。
潘玉良跟沈晏均他们一回府就听沈夫人说今日赵红梅去把赵府弗洛伊德闹得人仰马翻的事了。
赵红梅给她大哥找的那个女人,潘玉良问过沈夫人,毕竟这种没名没份的事,谁家好姑娘愿意做?而且……赵父的年纪可不小了。但若是太差了,赵红梅估计也不愿意,所以她才有些好奇。
沈夫人只说那姑娘家里是乡下的,因为家里穷所以才同意给赵父做小。
至于是那姑娘家里同意的,还是那姑娘本人同意的,沈夫人倒是没说。
沈夫人说完还道,“那姑娘我今日看了一眼,长的还挺可爱的,胆子有点小,见了人都不敢抬头,可小呢,看着比你还小,身子骨也瘦瘦小小的,跟没长开似的。
不过听你二婶说,她娘会生,家里生了七八个了,五个男孩子呢。你二婶说这当娘的这么能生,当女儿的也差不到哪里去,瘦小就瘦小些,反正赵府不差钱,能给她吃得白白胖胖的。”
潘玉良听后心中唏嘘得直叹气,这世道……便是这样。
无可奈何,且无力改变。
赵红梅让人抬着轿子把人送到赵府,赵夫人自然是不让人进门的。赵红梅也早有准备,带了不少人过去,强行地把人送了过去。
赵夫人哭闹也无用,一向护着她的赵父这次却站在了赵红梅这边。
赵红梅在赵府闹那么大的动静,赵夫人的娘家也去了人。
个个凶神恶煞的,好在沈夫人有先见之明,赵红梅去的时候就让沈元跟着了。
沈元手中有枪,万一赵红梅跟人冲突了,至少还能护一护人。
别说有沈元在了,即便是沈元不在,赵红梅也不觉得自己就怕了她大嫂的娘家人。
赵夫人又哭又闹,揪着赵父撕扯了一通,赵父衣服都被她扯烂了,脸上也划了几道口子。
赵红梅本来不打算理她,但看到她大哥脸上的伤口便有几人忍不了了。
指着赵夫人对她身后带过来的人道,“把她给我拉下去,跟个泼妇般,赵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光了。”
起先只有赵夫人揪着赵父,赵红梅跟赵夫人娘家人这边谁也没动手。
但赵红梅这一声令下,这边的人一动,赵夫人的娘家人也跟着动了。
“沈二夫人,这里不是你沈府,你来这里耍什么威风?今日你若伤了我们小妹半分,我们也定不饶你。”
面对赵夫人的娘家人,赵红梅一点也不含糊,她呵了一声,眼神轻蔑地看了赵夫人的娘家人一眼。
赵红梅一张嘴不仅把赵夫人说了一通,还把赵夫人的娘家人也数落了一顿。
“我今日还叫你一声大嫂,便是还敬你三分,这丫头是用轿子抬着送进门的,否则的话,我早让我大哥去把人迎进门了。
你自己若是能生,这丫头我现在就可以带走,但你能吗?”
赵夫人被赵红梅说得牙咬得紧紧的,一副恨不得咬她一口的样子。
赵红梅一点也不怕,她说完又看着赵夫人的娘家几位哥哥道。
“我就这么一个大哥,你们刘家人今日若是拦着,便是要我大哥绝后,这事可搁哪都说不过去。惹急了我,才不管我大哥愿不愿意,我就直接报官了,到时候让那当官的把这事说个清楚分明。”
刘家人被赵红梅说得一句话都反驳不得。
沈秋仁就是沈司令的胞弟,沈晏均是他大侄子,这事还找什么官?他们就是官。
刘家人过来的时候也是脑子发热,方才也是情急,这会真跟赵红梅麦芒对针尖了,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毕竟这断后一事,哪个男人都忍不了。
赵夫人一肚子好委屈,这事却还一点都不占理。
刘家人只得咬着牙吃了这哑巴亏,拉着赵夫人退到了一边。
赵夫人自然是不愿意,“我不同意,这事我不同意,大哥,你们别拉我,我死也不会同意。”
赵夫人这会说话已经没有一个人听了。
赵父本来还对她抱着几分愧疚,但她当着众人的这一通闹,让他脸上不禁火辣辣的,那几分愧疚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红梅找的那丫鬟叫如秋,名字倒是秀气,不过赵红梅还是嫌她胆子小,今日若不是她在这,估计这如秋能被刘家人给生吞活剥了。
赵红梅让赵父把如秋带回了房,然后看着赵夫人还有她身后的刘家人道。
“大嫂,你也别怪我,我都是为了我大哥着想,那丫头若是生了孩子,她就是姨太太,若是生不了,那她就是个侍候人的丫鬟,你呀,就别太上火了。”
刘家人声势浩大地来到赵府,最后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忍着气走了。
赵夫人已是大势已去,她娘家来那么多人都拿赵红梅没办法,她一个人又能如何?
赵红梅让沈元带着一部份人先回了,自己则一直留在赵府,一直等到跟赵父还有如秋吃个晚饭才回来。
赵夫人气得把自己关在房里一直没出来,赵红梅巴不得呢,也没管她。
那如秋即便是对着赵红梅也是怯怯的,好似谁要拿她怎么样似的。
赵红梅实在忍不住,“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小,以后便是生了孩子也带不好。”
之前她是急了,才找了这么个丫头,如今倒是越看越不满意。
不过赵父倒是护起人来了,“小妹你也别急,她这不还小吗?”
赵红梅本来还打算再说几句,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怜惜了起来,看来,我离抱小侄子不远了。”
赵父不自在地道,“小妹,你就别打趣大哥了。”
赵红梅道,“好好好,我不说了,吃饭吃饭,吃完我还得回去呢。对了,大哥,我留两个人给如秋吧,大嫂只怕是一时间还有些难接受,如秋你也放机灵点。”
她一直呆在赵府也是怕赵母再生什么事。
如秋木讷地点了点头。
赵红梅差点忍不住又要说她了,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赵红梅吃完晚饭从赵府回来后没有回自己的府里,而是直接来了司令府。
她一来就对着沈夫人道。
“大嫂,有件事还是得你帮我。”
沈夫人以为她又是为赵家的事来了,不禁头皮麻了麻,看了潘玉良一眼。
赵红梅道,“你托人再帮我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的丫头。”
沈夫人眨眨眼,显然没听懂赵红梅的意思。
赵红梅道,“我看丫头还是不行,我大嫂那么厉害,便是她能给我大哥怀上孩子,也不一定能生下来。”
她又不让能她大哥休了她。
沈夫人问,“那你的意思?”
赵红梅道,“我得再找个厉害点的,能制得住我大嫂的。”
赵红梅的这个要求就有些让人犯难了。
她能找到如秋那样的已经不错了。
那青楼倡馆里倒是有她说的那样的人,可她肯定也不要啊。
“这可难了,我得上哪去给你找这样的姑娘?”
赵红梅想了想,“不是姑娘也行啊,找个寡妇什么的,不也成吗?”
沈夫人这会才明白,赵红梅就明显的就只是为了找赵夫人的不痛快。
不过,她也没多说什么,“成,我让人帮你找找,找着这样的人了,你再自己做决定。”
赵红梅摇着帕子笑着道,“那可就麻烦大嫂了,最好能帮我多找几个,我到时候还能挑一挑。”
沈夫人只能顺着她的话道,“行行行,到时候让你挑。”
赵红梅要是找清白姑娘的确是不好找的,不过要是找寡妇,就没那么难了。
所以这事沈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回头就让柳衣安排人去找了。
如果说下午这场单挑让大家大开眼界的话,那晚上沈天卓请人吃饭的事,着实让大家又惊了一下。
沈晏均怕出事,得知沈天卓要请人吃饭的事,立即让他们跟个人过去。
红衣现在有了身子,在家里,这去的人自然是赵副官。
不过这沈天卓见着赵副官却显得不大高兴。
“赵副官,我们私下里吃个饭,不违反组织纪律吧?”
他们一堆姓沈的在一块吃饭,他一个姓赵的人来干嘛?
赵副官淡然地道,“不违反,你们今日一块吃饭,免不了喝酒,少校怕你们喝多出来,让我过来看着点,你们随意,醉了也无防,我会找人把你们送回去。”
沈天卓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招呼着其他人吃喝,至于赵副官,他爱干嘛干嘛。
赵副官本来以为晚上沈天卓请大家吃这顿饭,意在讨好。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营里那些人带兵惯用的伎俩。
结果几杯酒下肚,沈天卓居然掏了枪拍在桌上,然后从怀里掏出张纸来,居然还有印泥。
赵副官正猜着她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揪着别人的领子。
“沈小猴!你说,支不支持我!”
那被她揪着的人苦着脸很想纠正她,他那小名都多少年不叫了,但看了眼她拍在桌上的枪,还是把话给吞了回去。
他点了下头,道,“绝对支持你。”
沈天卓也不含糊,“那好,在这张纸上画个押。”
沈小猴抖了抖,万万没想到,吃顿饭还带签“卖身契”的。
他刚想说什么,沈天卓已经拉过他的手沾了印泥在纸上按了下去,红红的字印落上白色的纸上面,特别的扎眼。
饶是赵副官跟着沈晏均见惯了大场面,但也被沈天卓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土匪之举给惊着了。
那沈小猴的手印按完,沈天卓把人放开,推了把给推开了,又拉着别的人按手印去了。
她手里拿着纸,一只脚踩在凳子了,还指着众人道,“今天谁也别想跑,谁跑我打断谁的腿。”
土匪!太土匪了!
赵副官不动声色地坐在凳子上往后了靠了靠,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沈天卓忙活着拉着别人的手指按手印,也别忘回头跟大家招呼。
“你们吃好喝好,今日这顿赵副官请了,菜不够再点,酒不够再要。”
赵副官的下巴动了动,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沈天卓家中并不富裕,近二十来人,光酒钱估计就得让她脱衣服才爬着出去了。
那些人签了“卖身契”大概觉得也不能让自己太亏,反正大家都姓沈,这沈天卓也不能太坑他们,没心没肺地大吃大喝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按完手指了,沈天卓转到赵副官面前。
赵副官等着她解释她自己的行为,结果她却是把纸折了折,往怀中一塞,又把桌上的枪收了回去。
“赵副官我还是很信任的,相信到时候你也一定是支持我的,你就不用画押了。”
赵副官忍了忍,才把自己的青筋给忍下去。
但他还是忍不住地道,“你这做法未免也太粗暴了些。”
沈天卓怂怂肩,“大家都是男人,就该用简单直接的法子,怎么?难不成还要我挨个给大家心里疏通一遍?”
大家……都是?
赵副官早该有自知之明,论说歪理,他应该是第一个被说死的。
他闭了嘴,冲沈天卓含首示意了一下,“你随意。”
沈天卓也不再管她,跟大家勾肩搭背喝酒去了。
最后自然是醉倒一大片,赵副官乖乖去付了钱,又安排人把众人都送回了营里。
别的人倒还好,就是沈天卓赵副官有点发愁,她自己不把自己当个女人,但他不能不啊。
就在赵副官把其他人都安排妥当,发愁该如何处置这沈天卓的时候,方才还趴在桌上一副醉死过去了的样子的沈天卓,竟直直地站了起来。
她除了脸色有些潮红,眼睛有些不是很清明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什么事。
赵副官纳闷地看着她,“你没醉?”
沈天卓呵了一声,又道了一句,“傻大个,下次吃饭的时候记得喂点给你的脑子。”
赵副官额迹的青筋欢快地跳了跳,“你既然无事,就自己回去吧,我也走了。”
沈天卓摆摆手,没有回搭赵副官的话,自己晃着身子下了楼。
赵副官都有点怀疑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来了。
这顿饭赵副官吃的有些抑郁,沈天卓倒是收获不少。
不过一日功夫,沈天卓就把这些人给收拾妥当了,虽然手段不怎么拿得出手,但结果总是没差的。
待第二日王进听了沈天卓干的这事后,当着沈晏均的面没忍住噗嗤就笑出了声。
赵副官本就黑的脸这下子更黑了。
沈晏均对沈天卓干出这种事,倒也没有太意外,否则的话,凭她一个小姑娘,又是如何说服她家里入了营呢?
沈天卓是女人这件事,有时候是劣势,有时候也是优势。
就看她自己如何用了。
族里的那些个少爷又不是傻的,沈天卓让他们按手指就乖乖按了?
退一万讲,他们单挑挑不过,群攻还攻不了吗?
沈晏均既然想着要把这晋城的指挥权交给她,就一点也不担心她扛不起来。
族里的那些个小子估计还没缓过神来她要干什么呢,就乖乖地成了她的小弟了。
沈晏均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李参谋那边。
李参谋平时在营里,为人十分低调,不论是对上级或是平级,都是十分尊重,甚至是对下级,也从来没有粗暴过。
司令部到底是军营,全都是男人,众人行事做风难免简单粗暴,但李参谋却完全不是这样。
而且无论什么事,他也从来不邀功,别人要就让给别人。
好似对这些身外之物,并无明显欲望。
潘玉良也曾说过那李佳月,看上去是个无欲无求之人。
沈晏均也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李佳月这个人没什么太大印象了。
因为的确如潘玉良所说,这李佳月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表露过有什么欲望,不管是对什么。
若是她有什么目的,不说一眼看穿,岂码他还是会留意这个人。
但李佳月却一次都没有,潘玉良在他面前不止提过一次她的名字了,但他一直没当回事,因为一个看似无害的人,你根本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可越是这样,沈晏均这心中越是觉得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