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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均说的那些道理她都懂,况且她的确不知道重晓楼跟潘如芸之间的那些细节。
她也从来没有问过。
一是她不想去问,问了她尴尬,潘如芸也只会比她更尴尬。
二来,这到底是件不对也不光彩的事情,摊开来讲,太过怪异。
她不知道沈晏均是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这件事的。
连她自己都有些难消化,沈晏均心里……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重晓楼吗?
沈晏均原本以为一上午就能解决的事怀有,一直拖到了下午。
他本来已经叫了车准备送潘玉良跟红衣回司令府,但潘玉良却不想一个人先回去。
“我等你一起嘛。”
沈晏均低声同她商量,“听话,没给你带午饭过来,食堂里的东西你哪里能吃。”
潘玉良却坚持要留下,“又不是天天吃,偶尔吃一顿,没事的。”
说着她又卖乖地双手搂住沈晏均的腰,把脸贴着他的胸口,一副舍不得离开他的样子。
“我一个人在府里会想你的呀。”
沈晏均所有坚持的原则瞬间就被她击溃。
“好吧,我尽量快一点,下午我们早点回去。”
潘玉良笑得眉眼都开了,她的脸现在圆润了不少,却也不是胖,而是那种福气满满的样子,她一笑,原本大大的眼睛弯成新月,里面盛满了星光。
沈晏均的手虚扶在她的肚子上,醉在她的笑里,只觉得此时她说什么他都是能答应的。
午饭是赵副官跟红衣两人去食堂里取的,沈司令跟沈晏均平日里吃的本就跟士兵跟吃的有区别,虽然不如家里的好,但也没有沈晏均说的那样的差。
潘玉良吃了一些,沈晏均也没让她多吃,主要还是怕不卫生。
她得偿所愿地留了下来,其他方面便十分听话,沈晏均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让她吃什么便吃什么,乖巧得很。
她眼睛一转沈晏均就知道她想干什么了,所以等到吃完饭,她说要去转转的时候,沈晏均便也没阻止。
只是嘱咐红衣跟赵副官跟紧了,别让她下楼去人多的地方。
她明显地想找重晓楼的麻烦,而且要是不让她把这麻烦找完,估计她能一直惦记着。
沈晏均看着她背着手装模作样地出门散步的样子,无奈地笑笑。
中午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沈晏均要趁着这半个时辰的时间抓紧时间把沈司令给他的东西看完。
他将视线拉回到手中的文件袋上,里面装着的都是最近从南京那边发过来的电报。
那个沈晏均跟潘玉良去过的那个张司令的愚园已经易了主,现在被一群没有头的草莽占着,张司令带着亲信去了成都,这是好听的说法,难听一点的说法就是,张司令在南京没能混下去,带着他的众多姨太太们夹着尾巴逃了。
沈晏均看着电报,心里道了声可惜。
那个园子潘玉良还没有看完,南京这一乱,估计是没什么机会了。
不过佟家这边倒还好,没出什么大乱子,估计是队伍站得及时又准确,所以才没受到什么牵连。
只是从佟家的来信里倒看不出佟禄他们怎么样了,佟老爷在来信里提都没提过。
沈晏均一份份地翻着电报,年看得眉头直皱。
现在的时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到处都在征兵,到处都在抢人。
沈晏均没在营里的这段时间沈司令也在囤兵,沈晏均对此跟沈司令的看法倒是不同,这样胡乱地囤兵哪里有什么用。
沈晏均来的时候看了眼新招入伍的那些人,个个饿的皮包骨,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这样的人哪里上得了战场,怕是真打起来的时候跑都跑不动。
还有一些孩子,看上去比沈晏庭的年纪还要小,也不知家里是怎么放的心。
方才在沈司令那里沈晏均就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他说的也对,但沈司令叹口气,“那些孩子都是从别处逃难过来的,有的跟父母走散了,有的父母已经死了压根就没父母了,还有你看到的那群人……
乱世之所以称乱世,天灾人祸,外敌入侵,官逼民反,一最后便是骨肉亲情自相残杀,若是我们不收,他们在晋城靠什么生活?那么多人,有几个人能找到工作?找不到工作的就得饿肚子,人在死亡面前什么都干得出来。到时候那群人就会在外面坑蒙拐骗,烧杀抢掠……”
这些事情沈晏均虽然早就知道,但也没料到会这么严重。
他紧紧盯着手中的电报,沈司令好的叹息犹如在耳,他很少见他父亲这样。
潘玉良晃出沈晏均的办公室后立即问了赵副官,“重先生的办公室在哪里?”
潘玉良的行为是沈晏均默许了的,赵副官伸手朝着走廊尽头指了指,“重先生的办公室在最顶头。”
潘玉良慢悠悠地迈着步子,装作并非刻意,只是随意地往重晓楼办公室那边走去。
赵副官的办公室在楼梯左边第一间,连着的三个办公室是早就有人的,潘玉良不知道里面的人都是干嘛的,她也不关心,只是这几间办公室跟重晓楼的办公室之间还隔着两个空的办公室。
潘玉良不禁好奇地问,“为何中间两间是空着的?”
赵副官答道,“原本都是空着的,重先生要了最那头的那间,他喜欢清静。”
潘玉良撇撇嘴,没说什么。
红衣扶着挺着肚子的潘玉良站在重晓楼的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赵副官立即上前敲了两下门。
重晓楼其实也不算营里的人,只是帮沈晏均做事而已,所以会找他的人也只有沈晏均跟赵副官,而沈晏均有事也不会直接找他,所以就只能是赵副官了。
门里的重晓楼扬声喊了一句,“赵副官请进。”
赵副官推开门,侧身让潘玉良先进去。好
重晓楼正埋首伏在桌前写着什么,潘玉良来他这里,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愣了愣后,重晓楼还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少夫人。”
潘玉良扶着自己的肚子坐在重晓楼的对面,重晓楼似乎有些不习惯,坐在椅子上把背往后仰了仰,跟她拉开些距离。
潘玉良笑了笑,“听说重先生文韬武略,很有本事,一直想见识见训,只是没有机会。”
她哪里听人说过这种话,一听就是瞎编的。
潘玉良年纪跟得晓楼比起来,实在太小,加之又是沈晏均的夫人,她说什么,重晓楼都觉得自己不应该跟她计较,便也没作声,只是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潘玉良冲他笑了笑,然后对着赵副官道,“把你腰上的勃郎宁给我。”
赵副官头皮一麻,这东西可不不是开玩笑的,这是危险品,他哪里敢给。
“少夫人想做什么?”
潘玉良瞪了他一眼,“你拿来就是。”
赵副官不是沈晏均,没有沈晏均那样的一百零八种哄人的手法,又不敢忤逆她惹她生气,这就是个小祖宗,连沈晏均都不敢惹她生气,他们这些人就更不敢了。
小心翼翼地把枪递上去,赵副官一直盯着潘玉良手上的动作,沈怕她一具不爽把对面的重先生给打成筛子。
潘玉良拿着枪,手法熟练地把里面的子弹都拆了出来,只留了一颗在里面。
然后才说,“重先生,我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经常见那些外国人玩一个游戏,这里面现在只有一发子弹,我们轮流拿着枪对着自己开枪,就看谁比谁倒霉了。”
她一说完,重晓楼还没有反应,赵副官跟红衣先吓皮了胆,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少夫人!”
什么都不知道的红衣更不解,潘玉良跟这重先生远无仇近无忧的,作什么要玩这种你死我活的游戏?
潘玉良却不理会他们,只盯着重晓楼看着。
重晓楼脸上倒也不见害怕之色,只是摇摇头,“这游戏不好,我若是输了,会被这把枪里的子弹给毙了,我若是赢了,也会被沈少校枪里的子弹毙了。横竖都是死,我何不选择一个舒服一点的死法,少夫人还是换个游戏吧。”
潘玉良笑笑,觉得这重晓楼倒比想像中的有趣。
“那你说换什么游戏?”
重晓楼道,“我只是个唱戏的,少夫人肯定不夫选跟我比唱戏。”
潘玉良乐了,她挑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重晓楼新年好着道,“听说少夫人枪法了得,沈得沈少校的真传,不如,我们就比枪法吧。”
反正是今日是躲不过,不如成全了她。
潘玉良的枪确实打的不错,虽然跟沈晏均还有赵副官他们比差得远了,但在业余组里,她已经算是十分了得的枪法了。
潘玉良对待对自己很有信心,觉得重晓楼选了一个他必输的游戏。
“好啊,那我们就比枪法。”
赵副官不赞同地看了重晓楼一眼,然后劝着潘玉良,“少夫人,你现在怀着身子,还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少校不会同意您这么做的。”
潘玉良摆擂手,“把靶子而已,又不是冲着人,没事的。”
赵副官用眼神示意了红衣一眼,红衣立即转身准备去请沈晏均,但她才刚转身,潘玉良就沉声道,“站住!”
红衣没跑成,硬着头皮回过头,冲着潘玉良嘿嘿一笑,“少夫人,奴婢去给您拿点水果,您方才也没吃多少,该饿了吧?”
饿个屁,她才刚吃的饭。
“你们两个谁都不许走,不许偷偷去告密,陪我去靶场。”
赵副官只好把他们带去了沈晏均平日里专用的靶场,那里除了沈晏均会过去,别人根本不会过去。
潘玉良拿着枪瞄了瞄远处的靶子,冲着重晓楼扬扬眉,“重先生,我们就选最笨的比法,每个五发子弹,比谁打的环数多。”
重晓楼说了声好,做了个请的动作,“少夫人您先来。”
潘玉良也没推脱,对着靶子连打了五枪之后才放下枪。
“重先生,到你了。”
重晓楼看上去对枪有些陌生,他拿起枪发了会呆,赵副官一直盯着他,脑袋有些懵,觉得自己带他们来靶场是件十分愚蠢的行为。
好在重晓楼最后还是举着枪对着远处的靶子,他打枪没有潘玉良那样快,打完一枪之后,又对着瞄了半天才打出第二枪,不过他拿枪的手很稳,倒也不像是第一次拿枪的样子。
等到两人都打完之后,赵副官暗暗地吐了口气,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留下任何隐患之后才把枪手收,拿人去取了靶子。
潘玉良最后的成绩是四十五环,她对自己的这个成绩还是比较满意的。
赵副官报了潘玉良的靶数之后又去看重晓楼的靶子,看完之后脸色有些不太好。
准确的说是看完了重晓楼的靶子,又看了眼潘玉良的脸,他脸色才不好的。
潘玉良眼睛眯了眯,问他,“多少?”
赵副官迟疑了一下,然后报了个数,“四十八环。”
潘玉良皱皱眉,对于这个数除了有些吃惊之外,倒也没有怀疑作假,只是挑着眉看了看重晓楼,总结性地道,“我果然是讨厌你的。”
说完领着红衣便走了,赵副官赶紧扔了靶子跟上,边走边对着靶场的一人道,“送重先生回他自己的办公室。”
潘玉良一脸凝重地回到沈晏均的办公室,待一进门她立即鼓起脸,一副气炸了的样子。
“那重晓楼原来藏着呢。”
沈晏均听见声音抬起头,“怎么了?”
潘玉良道,“我还以为那个重先生除了唱戏之外什么都不会。”
沈晏均笑了笑,“他若是真的什么都不会,我让他来这里做什么?”
潘玉良脸色还是不大好看地说,“所以方才跟他比打靶,我竟然输了。”
“你去打靶了?”
沈晏均皱皱眉,待看到潘玉良点头之后,视线直接落在了跟在她身后进来一副已经把皮绷紧了的赵副官身上,淡淡地吐了一句。
“你自己去领顿鞭子吧。”
赵副官提着一口气应了声是。
潘玉良这才反应过来沈晏均说了什么,但赵副官已经退了出去。
“你为什么……”
潘玉良那句为什么要罚赵副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晏均打断了。
“扶少夫人去歇一会,带的水果可以给少夫人吃一点。”
沈晏均面色平静,语气也平淡。
他说完这句就起了身,“我去父亲那里,你先呆在这。”末了沉声说了句,“哪里也不许去。”
潘如芸生病,沈夫人还没来得及去她房里看她,沈妙玉先过去了。
她一来,潘如芸就把其他人都支开了,连喜儿连打发去了门口。
“你不会是因为不想帮我,所以才故意称病的吧?”
潘如芸半躺在床上,回着沈妙玉,“姑姑哪里的话,是真赶了巧了,姑姑放心,今日晏均去了营里也不在府上,明日……明日我定然会寻到机会帮姑姑说说。”
沈妙玉瞧着她,的确是一脸惨白如病气入体的样子。
她站在床边呆了会就走了,对潘如芸这突如其来的病还是半信半疑的。
喜儿等她走了之后才又进来,“小姐,奶奶奶可是信了?”
潘如芸没什么力气地道,“她不信也只能信了,你瞧这府上,她除了要挟要挟我,别的人哪里会肯帮她。”
喜儿又扶着她躺下,“小姐您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了。”
沈妙玉这前脚刚走,沈夫人后脚就过来了,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瞧见沈妙玉消失在转角的身影。
沈夫人一进门,潘如芸便要挣扎着起来,沈夫人连忙道,“你躺着躺着,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喜儿只好把人扶起半躺着,刚刚入下去的枕头双塞回到潘如芸的脑袋底下。
床边放着张凳子,似乎是有人来过的样子,柳衣扶着沈夫人过去坐下,沈夫人坐之桌,不动声色地伸手摸了摸。
“可请过大夫了?”
潘如芸道,“请过了,娘您别为我担心了,我这是老毛病,缓几天就又好了。”
沈夫人点点头,说了些体己的话,又问她缺些什么,她一会让人送过来。
潘如芸道,“想吃点鸡汤粥,已经让喜儿吩咐厨房去做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缺。”
沈夫人点点头,“你呀,十几年了,这性子就是这般淡。”
以前沈夫人总不喜欢她这性子,觉得过于小家子气了些,现在来看,小家子气也有小家子气的好处,否则的话,潘玉良的事换作是其他人,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自己的丈夫面前跟其他女人你浓我浓的,哪怕这其他女人是她亲妹妹也不成。
沈夫人站在院子门口往沈妙玉的院子的方向看了眼,这院子之间隔着院子,两个院子并不相连,沈妙玉如果不是到潘如芸的院子里来,根本不会走到这边来。
她回过头来看了眼潘如芸紧闭的房门,说了声,“走吧。”
待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沈夫人才吩咐柳衣,“悄悄去打听一下少奶奶今日请的哪个大夫?让他过来我这里一趟。”
柳衣应是,沈夫人又嘱咐她,“不要让人发现。”
柳衣点点头,沈夫人又道,“先扶我去库房看看。”
沈夫人说的库房,是用来放金银珠宝的库房,本来有两把钥匙,两把都在沈夫人这里,她原本打算给一把潘如芸,但以前是因为瞧不上她,后来又因为潘玉良,这事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里面堆着的东西,多到扎眼,柳衣觉得自己都不敢细看,怕闪着眼睛。
沈夫人在库房里转了一圈,最后拿了颜色纯正的珊瑚摆件出来。
“这血牛的颜色可是最顶级的。”
柳衣不知道了她拿着这个做什么,没作声。
沈夫人道,“晚点你给少奶奶送过去。”
柳衣不明白,既然说是最顶级的东西,那为何说送就送掉了,这不年不节的,潘如芸不过是病了而已。
沈夫人叹口气,“这些东西我也带不走,还不是希望他们几个都能好好的。”
柳衣扶着柔声说,“夫人怎么突然说这种晦气的话。”
沈夫人道,“我也不知为何,这两天总是心慌慌的,之后良儿有孕的事把我给乐傻了,很多事情没来得及去想……”
哪些事沈夫人没说,她及时收了口,对着柳衣道,“算了,你只管送过去就是了。”
柳衣道了声好。
沈夫人从库房出来,锁好了门,柳衣扶着她回了房,换了其他人去沈夫人的房里侍候,自己则去办沈夫人交代的事情去了。
她先把珊瑚摆件送到了潘如芸的房里,潘如芸似乎已经睡下了,喜儿代潘如芸接过了东西道了谢,柳衣也没多呆,只说是沈夫人送的,让少奶奶安心养病便走了。
待她走后躺在床上的潘如芸睁开眼睛,说了句,“真有意思,娘这是怕我对良儿有想法,对她未来的孙子有想法呢,这不接二连三的送东西来安抚我。”
喜儿捧着东西有些迟疑,“小姐,那这东西收还是不收?”
潘如芸道,“收着吧。”
沈晏均跟好潘玉良下午回来的时候,虽然两人仍是跟出门前一样手牵着手,但两人一个板着脸一个鼓着脸,瞎子都能瞧出来这是出啥事了。
沈夫人问,“怎么了这是?”
潘玉良哼了声,沈晏均立即瞪她,“你还有理了?”
潘玉良耍开他的手,气哼哼地说,“没理!我要去看大姐。”
说着瞧也不瞧他径直挺着肚子走了,红衣大气都不敢出,赶紧上前去扶着她。
沈晏均被她气得一口气顺不下去。
沈夫人瞧着他,“你跟她生什么气,惹毛了她,你还不是得哄着。”
沈晏均突然失笑,他揉揉眉心,“娘,没事,我这也是被气糊涂了。”
沈夫人也懒得去管他们两个气来气去的原因,反正他们吵架也只是当情趣,“你明白就好,她现在有身子,你顺着她点。”
沈晏均点点头,喝了口茶,抬起头见沈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娘,有事?”
沈夫人道,“如芸这不是病了吗?我今日去看过她了,她说是老毛病,已经请了大夫过来看过了,但我让柳衣去问了下门房,今日压根就没有人来府里。
娘也没有其他意思,她病着,总不能由着她这么病着,要不要去请个大夫?”
沈晏均的手一顿,这种事情沈夫人哪里还用得着特地等他回来商量,要请大夫直接就请了……
他神色平静地放下杯子,“她既然说请了,大概是没什么大事,谁会拿自个的身子开玩笑,娘,您就别操心她了。”
沈夫人点点头,本来想说沈妙玉的事,想了想还是没说。
结果她没说,沈妙玉却送上了门。
这会正巧潘玉良不在,沈夫人便也没赶人。
沈妙玉对着沈夫人挤了个刻意的笑,“大嫂,我来找晏均有点事。”
沈夫人坐着没动,半真半假地道,“什么事我还不能听了?”
没想到沈妙玉脾气也直,“你的确是不能听的。”
沈夫人被她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片刻后才说,“成,那你们说着吧,我先回房了。”
潘如芸的那病不知真假,沈妙玉这个人本来就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一个人,她也不打算等潘如芸了,虽然拿了人家的钱,她也一点没有觉得自己要尊守什么契约,直接就来找沈晏均了。
厅里就只剩沈妙玉了,她看着沈晏均说,“你那个少奶奶就要跟野男人跑了,你还这么淡定。”
沈晏均挑挑眉,沈妙玉接着说,“这事可是我小姑子悄悄告诉我的,我谁都没说,直接来找你的,姑姑多为你着想啊,多顾着你面子啊。”
沈晏均心里冷笑,道,“姑姑不是已经从如芸那里得了好处么?又想从我这里得些什么?”
沈妙玉看着沈晏均没什么变化的脸,有些吃惊的问,“你怎么一点都不奇怪?”
沈晏均道,“我比较奇怪的是你那小姑子为何会把这件事告诉你?”
沈妙玉被他问得一愣,“我管她为什么,反正这件事是真的就是了。”
沈晏均看了她一眼,既没慌张又没气愤,倒把沈妙玉看得有些坐立不安了。
他道,“这事可大可小,姑姑可得想好了再说。”
沈妙玉脑袋像是猛然清醒了一般,是啊,沈晏均怎么可能会像潘如芸一样,为了让她瞒着这件事许他好处。
她虽然奇怪沈晏均的态度,但想的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处境。
她呵呵笑了两声,“瞧瞧,肯定是我那小姑子为了挑拨我们的关系才故意说这种话的,一定是假的。你慢慢坐,我先回房了。”
沈妙玉来的不合时宜,去的也莫名其妙。
潘玉良的气鼓鼓待见了潘如芸之后便收了,她打发了红衣跟喜儿出去,自己坐在潘如芸的床前,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潘如芸看着她笑笑,“怎么了这是?怎么蔫了?”
潘玉良叹口气,她今日本来是想找点那个重先生麻烦替潘如芸出口气的,没想到气没出成,还惹得沈晏均生了气。
真是得不偿失!
她把事情跟潘如芸说了一遍,重点突出那重先生是如何装作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实际上却是个厉害的角色。
潘如芸笑笑,然后道,“他……原先是姚家的。”
姚家?
潘玉良想了想,对姚这个姓半点印象都没有。
“忘了他家出事那会你还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不点呢。”
那重先生原本姓姚,在晋城虽不如潘家,但也算是体面人家,只是后来他父亲出了事,家道中落,家里人散的散死的死。
那些少爷们会的东西,他又有哪样不会呢?
她从厅里离开之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潘如芸的院子。
这件事,或许她还真的只能等着潘如芸来帮她,沈晏均的心思太难猜了,他心里还没有那什么姑侄情呢。
沈夫人千防着万防着,却没防到沈妙玉跟潘玉良会在潘如芸的院子里撞上。
红衣见着沈妙玉立即往前一步,挡开沈妙玉的视线,“少夫人,我们快些走。”
潘玉良挺着肚子呢,哪里走得快。
沈妙玉一个闪身就拦在了两人身前,红衣高声唤了一声,“奴婢给姑奶奶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