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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究竟是不是朋友
杨宏为救卢仁峰，挡在他的面前中了凌久彤的一刀。好在凌久彤关键时刻收了气力，而且还改变了出刀的角度，这才让杨宏没有受太大的伤。
敷好了止血的金疮药，杨宏这才看向惊魂未定的卢仁峰，言语之间竟然称呼其为建文余党，这不禁让一旁的吴伟露出不解的目光。
“大人，您，您都知道了？”
杨宏话音落下，为其疗伤的凌久彤一愣，进而看向杨宏吃惊的问道。
听到凌久彤所言，杨宏摆了摆手叹气回道：“你的脾气秉性我最知道，就算所有人都可能是内奸，你凌久彤也永远不可能！
我早就猜到这一切都是卢仁峰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让我认为你才是那个隐藏起来的内奸！”
见杨宏肯定了内奸的身份，为自己洗清了冤屈，凌久彤这么一个健硕的汉子竟然低下头，犹如一个小姑娘般流下了眼泪。
“禄生啊，你这个人太直爽也太善良了。其实你早就发现卢仁峰的异样，但是出于对十几年来朋友感情的珍惜，你才没有说出来，而是打算以一人之力说服卢仁峰对吗？”
杨宏所说的这些，就是凌久彤心里的委屈。这一段时间以来，原本开朗的凌久彤之所以会变得沉默寡言，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发现了卢仁峰的异样。
“大人，其实卑职早就想把发现的线索告诉大人。但卑职害怕大人得知真相后上心，更不想破坏大家十几年来的友谊，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打算说服卢仁峰让他收手！
如果不是卑职优柔寡断的话，可能卢仁峰就不会泄露出那么多的消息，还请大人责罚！”
正如凌久彤所说的一样，其实在朝鲜奉命调查内奸一事时，凌久彤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在朝鲜王都的时候，凌久彤注意到卢仁峰有一个怪异的行为。那就是他离开驿馆到街上闲逛的时候，总会经过一个贩卖蔬菜的摊位。
在路过摊位之时，卢仁峰就会停下脚步，在不同的时候，摆弄不同的蔬菜。
起初，这一点并没有得到凌久彤的重视，他以为卢仁峰是不了解朝鲜的特产，所以才会留意观察的。
不过，卢仁峰但凡外出，没有一次不经过这个摊位，而且没有一次不摆弄一种蔬菜，这就引起了凌久彤，让他怀疑，卢仁峰是通过不同的蔬菜，向外界传递不同的消息。
所以，在回到大明前往交趾这段时间，凌久彤就对卢仁峰十分上心，暗中经常跟踪探查。终于让他发现了证据。
凌久彤亲眼看到，卢仁峰在与众人前往破庙剿灭五大帮派时，曾经与一名路人擦肩而过。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唯独留意的凌久彤看到，卢仁峰悄悄的将一个纸条，塞到了擦肩而过之人的手上。
掌握了这条证据，凌久彤就已经十分肯定，那隐藏在杨宏身边的内奸，必然就是卢仁峰。是他一直将杨宏的行踪与计划，泄露给了敌对的一方。
尽管掌握了罪证，但凌久彤为人太过重情。他不想直接揭露卢仁峰的罪证，更不想破坏几个人十多年的感情。
凌久彤更天真的认为，兴许是卢仁峰受到胁迫，无奈之下才做出的这些事情。如果他凌久彤找到机会劝说一番，一定会让卢仁峰回心转意。
谁知道，好心的凌久彤并没有换来卢仁峰的悔悟，在与杨宏等人定下前往云南的计划时，凌久彤的一番言行更是引起了卢仁峰的警觉。
所以，卢仁峰才会设计引诱凌久彤独自离开州府衙门。让别人装扮成自己的模样，引得凌久彤来到这个废弃的宅院。
而卢仁峰自己则是根本就没离开过州府衙门，计算好时间后，带领杨宏与吴伟来到这里，上演了一场抓到内奸现行的好戏。
卢仁峰自认计划很完美，但却遗漏了一个重要的地方。那就是杨宏早就认定，卢仁峰才是隐藏在自己身边的内鬼，所以杨宏也是将计就计，逼得卢仁峰现出了原型。
听到杨宏与凌久彤对话，一旁的吴伟这才幡然悔悟，他的脸上尽是愧疚之色。
“大人，凌千户。我，哎！”
见吴伟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杨宏与凌久彤自然明白，他究竟想要说什么。
其实，在卢凌吴三人中，要属吴伟的综合实力最强。他既有如卢仁峰一般冷静聪慧的头脑，又有凌久彤一般的勇气。只不过，吴伟平日里做事太过小心，养成了韬光养晦的性格。
这一次，他也是被卢仁峰利用，认为凌久彤是隐藏在杨宏身边的内鬼，成了卢仁峰陷害凌久彤的一个工具。
“无妨，你的本心不坏，本官与禄生都明白的！”
望着愧疚的吴伟，杨宏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这个时候，杨宏忽然转过身，看向仍然躺在地上的卢仁峰问道：“卢兄，不知道这声卢兄你还愿不愿意接受？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我父亲杨怀瑾派来的人？你隐藏在我身边十六年，可曾有一刻把我当做了朋友？”
杨宏看着卢仁峰，问出了心中想要知道的答案。
见杨宏询问，卢仁峰好像刚刚回过神。只见他慢慢爬起来坐在地上，平静的看向杨宏反问道：“回答你的问题之前，希望你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如何怀疑到我身上的？”
对于杨宏提出的问题，卢仁峰并没有给予回答，他反而向杨宏提出问题，询问杨宏是何时怀疑的他。
面对卢仁峰的提问，杨宏慢慢的坐在他的身边，犹如面对自己的朋友一般轻轻回道：“就在我前往瑞山君府邸抓捕瑞山居之时，被人泄露了秘密，遭到了埋伏。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怀疑到你的头上！
我知道，你肯定还想知道怀疑你的原因。其实，原因很简单，当夜出发抓捕瑞山君本官并未声张，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你率人抓捕大提学，而我率人抓捕瑞山君。也就只有你才有机会泄露我的行踪！”
正如杨宏所说的，当日抓捕瑞山君之时，杨宏将手里的锦衣卫分成两个部分，一部由杨宏亲自带队前往瑞山君府，而另一部则是由卢仁峰率领，抓捕大提学。
能够出卖杨宏行踪的人只能是卢仁峰，或者是杨宏率领的这些锦衣卫，而作为最早知道消息的人，卢仁峰身上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再有，在审问瑞山君时，瑞山君说出有奸细隐藏在杨宏身边的话。当时杨宏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卢仁峰、凌久彤、吴伟三个人身上。
在有机会出卖自己行踪的基础上，在结合几个人的经历，杨宏才会最后确定，卢仁峰其实才是那个奸细。
“原来如此！既然你在朝鲜的时候就怀疑了我，为何直到现在才戳穿？难道你不怕我害死你吗？”
得到答复的卢仁峰显露出明悟的神色，随后他露出一丝苦笑，看向杨宏继续问道。
“我与禄生一样，不想轻易葬送我们十多年的友谊。自始至终我都想给你一个罢手的机会！
其实我知道，你虽然出卖我的行踪，但却没有真的想要杀过我。就凭这一点，你在我的心中，至少到现在仍然是朋友！”
杨宏话音落下，卢仁峰的眼角流露出感动的神色。
不过，卢仁峰很快就掩饰了这种情绪，他忽然冷冷的回道：“别自作多情了！你刚才不是问我，有没有有真心把你看作是朋友？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我从来就没把你看作是朋友！
你杨宏在我的眼里，就是朱棣的爪牙，是谋朝篡位的贼子。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你，现在你的价值已经没了，抓到我又能如何？”
卢仁峰这一段话说的很绝情，言辞之间更是没有一丁点缓和的余地。这不禁让一旁听到的吴伟与凌久彤很失望，两个人的目光之中既有惋惜又有失望！
“其实，你不需要这么说，我并不是傻子，什么都明白的！
如果你没把我当做朋友，为何在瑞山君府我面临绝境之时，你率领锦衣卫前来救援？
如果你没把我当做朋友，为何当初在北伐鞑靼的时候，你会为了挽救大军的安危，差点遭了梅儒卿的毒手？
如果你没把我当做朋友，你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了我，但是直到现在我还好好的活着。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尽管卢仁峰的回答很决绝，但杨宏并没有受到影响。他更是提出一连串问题，让卢仁峰明白，其实他的内心早就接受了杨宏，并且把他当做自己真心实意的朋友！
“要么说你们都是蠢货，就算你杨宏如此聪慧，但是掺杂了个人的感情后，你就变得与凌久彤一样笨了！
你难道想不明白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取信于你，让你不要对我怀疑。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全的留在你的身边，得知你的每一个计划。
杨宏啊杨宏，其实你很可怜。被我这个瘸子一骗就是十六年，真的是太可笑了！”
面对杨宏的真情，卢仁峰却一点都没有珍视悔悟的模样。
他竟然嘲笑杨宏，告知杨宏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全隐藏在杨宏身边的需要！
“你这狗贼！亏我还想劝你回心转意，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之徒！大人，和这种人还废什么话，让卑职亲自将其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