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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张帆的证言
通过狄顺的供述，杨宏知道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沐昂提供给交趾谋逆贼寇的粮草军械，都是通过镇三山镖局运送到交趾贼寇手中的。
按照狄顺的说法 ，这镇三山镖局的当家的，乃是东厂督公林忠的义子。有了这样一个强大的身份，无论是云南还是交趾的官府，自然不敢轻易盘查。
得知这些信息后，杨宏就在脑子当中勾勒出了一个天大的阴谋。当然，目前这些都只是一种推测，没有详实的证据能够证明。
现在，写给皇帝的密函已经寄出去了，相信不久就会交到皇帝的手上。凭借永乐皇帝的智慧，他一定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杨宏目前要做的，就是顺着镇三山镖局的这条线，查清楚沐昂是否真的与交趾逆贼相勾结。如果查到的证据证实这件事是真的话，那杨宏就要马上向朝廷求援，调大军前来平叛，以免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至于朱允炆余党以及自己父亲的事情，这些与沐昂勾结贼寇必然存在着关联。可以在调查沐昂勾结乱党之时，一同进行调查。
打定了主意，杨宏的心情这才平静下来。他又询问了狄顺几个问题，确定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后，这才将其放了回去。
审完狄顺杨宏并没有休息，而是来到关押张帆的房间，询问张帆的口供。毕竟，到现在为止，这一切都只是狄顺的一人之言。有许多疑点，还需要从张帆的口供中来一一印证。
与狄顺长得黝黑健壮不同，张帆肤色白皙身材消瘦，难怪二人当初在酒楼冲突之时，他不会是狄顺的对手。
与狄顺满身伤痕一样，张帆同样被交趾布政使闫宓打的遍体鳞伤。那张帆见杨宏走进房间后，并不如狄顺那般慌乱，反而镇定自若，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张帆可不会做出诬陷自己主人的事情！”
在杨宏坐下不久后，张帆上下打量杨宏一番后，忽然抛出这样一句话。
“张帆，你是在对本官说话吗？怎么，闫宓大人那里你就可以招供，到了本官这里你就不准备再说一些实话吗？”
张帆的态度是杨宏没有想到的，按照杨宏的想法，那狄顺看上去那么健壮，像一条好汉一般。就连他都抵不过闫宓的酷刑，招供出事情，那么这瘦弱的张帆，也应该早就招供就是了！
杨宏话音落下，张帆双眼一番怒斥道：“谁说我招供了？那些都是闫宓自己胡乱编写的供词，强按着我画的押。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想说！你们不是审问狄顺了吗？何必又来找我？”
审问到现在杨宏总算明白了，这张帆自始至终都没有招供，闫宓手中所谓的供词，乃是屈打成招的杰作。这样问题就来了，没有张帆的口供来证实，那么狄顺所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望着张帆愤怒的脸，杨宏并未慌乱而是轻声笑道：“呵呵，有趣的很。那狄顺已经如实招供，你张帆说与不说，对整个案子的影响并不大。
本官也不愿骗你，本官已经从狄顺的口中知道了一切，也已经把镇三山镖局的当家的抓捕归案。现在本官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之所以来审问你，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罢了！”
杨宏话音落下，张帆脸色大变，看向杨宏追问道：“什么？你抓不了镇三山镖局当家的？你可知道此人是谁？他的靠山有多大？”
张帆还想依仗镇三山镖局当家的威名，来吓唬杨宏。他并不知道杨宏的背景与身份，还以为凭借林忠的名号，能够吓唬住杨宏。
听到张帆所言，杨宏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那当家的不是叫林广义吗？他的义父就是东厂督公林忠公公，本官既然敢抓他，难道还不知道这些细节吗？
张帆啊，林忠的势力是大，但本官并不害怕。你可知本官叫什么，但任何职？不知道锦衣卫指挥使杨宏的名头，你是否听说过？”
杨宏报出自己的身份，那张帆果然是见过世面之人，立即就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杨宏了！
只见张帆先是一愣，接着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忽然站起身向门外冲去，就好像要逃跑一样。
房间里不仅有杨宏，他的身后还有锦衣卫。那张帆一不会武，体力又不行。若是让他跑出房间，那屋里面的人都应该自杀谢罪了。
还没等张帆冲到门口，一名锦衣卫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张帆的一条胳膊，一把就将其按倒在地上。
被制服的张帆并不屈服，一边挣扎一遍仰着脖子大喊道：“狄顺这个卖主求荣的畜生！放开我，我要去杀了他！我要去杀了他！”
张帆虽然长得瘦弱白净，一看就好像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一样。但是他身上的气节与刚强，却是要比外表男人的狄顺何止强上百倍？
张帆跪在地上骂了一会，兴许是骂累了终于闭上了嘴。
等到房间之内恢复平静后，杨宏看向他叹了一口气道：“哎，张帆，你这又是何苦？你要知道，就算你不招供，有狄顺与林广义的供词，本官都可以治沐昂的罪了！
本官还是那句话，本官审问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难道你不想珍惜这个机会吗？”
听到杨宏所言，张帆面如死灰语气冰冷的回道：“落到你们的手里，还有什么活命的机会。要杀就杀，不用废话了！”
现在的张帆是要一心求死，杨宏自然不会让他遂了心意。
沉思了片刻后，杨宏这才开口说道：“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本官也不逼你。本官只能请你在交趾的红颜来陪你聊聊了！”
张帆的红颜，自然就是狄顺留在交趾让其照顾的舞姬了！
和张帆的交流让杨宏可以肯定，此人定然是有着大忠大义之人。像这样一个人，竟然会霸占自己兄弟的女人，因为一个女人与狄顺反目成仇，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张帆对这名舞姬感情太深了！
既然如此，这个女人就是张帆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如果以这个女人相要挟的话，应该就可以逼迫张帆说出实话！
如杨宏预料的一样，见杨宏提到这位红颜，张帆脸色大变，冲着杨宏凶狠的大叫着，如果不是锦衣卫死死按住他，他早就冲过来与杨宏拼命了！
挣扎了好一会儿，张帆终于没了脾气。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双眼更是显露出毫无生机的目光。
“好，你赢了！我说就是了！没错，狄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家主人确实与交趾谋逆的贼寇相勾结，平日里传递书信往来消息，都是由我来完成的！我已经说出了实话，你一定不能伤害她！”
见张帆原因招供，杨宏这才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和狄顺都说，你家主人与交趾谋逆的贼寇相勾结。本官有一个疑问，你家主人身为黔宁王之子，黔国公的亲弟弟，他为何要做这种事情？难道他不知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吗？”
杨宏提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与狄顺知之甚少不同，这张帆应该是沐昂真正的心腹，他了解的事情远比狄顺要多的多。
“为何？我家主人身份确实显贵，能力又是远在许多人之上。但是，只因为他出生的晚，就无法承袭爵位，这难道公平吗？
黔国公的爵位，本来就应该是我家主人的。既然没有办法继承，我家主人就自己去抢，抢到远比黔国公更加尊贵的地位！这就是原因，难道杨大人无法理解吗？”
听到张帆所言，杨宏的心里终于明白沐昂行如此逆行的原因，究竟是为了什么！
按照张帆的说法，沐昂因为太过优秀，必然会心高气傲。虽然他身份尊贵，但这些尊贵并不是他沐昂自己的，而是父亲与哥哥的。
想必按照沐昂的个性来说，必然无法忍受这种感觉。所以在长期的压抑之下，他才会失去理智，与交趾谋逆的贼寇相勾结，准备用自己的手，抢夺到更加尊贵的地位！
“这么说，你家主人的想法是要列土封疆，谋逆称帝，与朝廷对抗了？”
望着张帆平静的面庞，杨宏试探性的问道。
“谋逆称帝？不不不，我家主人可不会这么做！沐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那？
我家主人的目的并不是要称帝，而是要支持一个更加符合法统之人，承袭帝位！杨大人，依你的聪明才智来说，应该能想到这个人究竟是谁吧？”
“朱允炆！沐昂果然与朱允炆有勾结！”
在听到张帆所言后，杨宏虽然还是一副冷静的模样，但心里却已经十分震惊，更加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大人的眼神告诉我，您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没错，他就是太祖皇帝之孙，我大明真正的皇帝建文帝！
杨大人，其实你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晚了。让我来猜测一下，你这次来交趾应该没带多少人手吧？
我想朱棣也没有想到这么多，他以为就算交趾的士兵无法拿来使用，至少还有云南沐家的兵可以调动！但是你们都想错了！沐家的兵，全都在我家主人的掌控之中，你们终究还是无能为力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