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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童茽在怀庆卫作威作福惯了,如今被凌久彤踹翻在地还被绑了,自然不肯善罢甘休,扯这个嗓子呼喊门外的士兵前来援救。
果然,在童茽喊完之后,就见十多个士兵手持利刃冲进大堂,呼啦一下将杨宏等人围在场中,其中一个年轻人更是吵嚷着让杨宏放人!
“放肆!你们是不想要脑袋了吗?我乃陛下认命的钦差,代天巡狩可行先斩后奏之权!这是皇帝赐我的圣旨,尔等还不退下!”
望着冲入大堂的士兵,杨宏将圣旨高高举起大声喝道。
听到杨宏的大喝声,围着杨宏的十多个士兵不禁一愣,一会看看杨宏,一会看看正跪在地上的童茽,不知如何是好!
“杨宏,你虽为钦差大臣,但童某乃怀庆卫指挥佥事!只因为我昨日怠慢了你的亲随,竟然要对朝廷武官动手,童某不服,我要面见陛下伸冤啊!”
童茽虽然心中气恼,但也知道刚刚自己呼喊士兵来救援,确实是有一些过分了。杨宏乃是钦差,如果自己真的跟钦差动手,就是扣上谋逆的罪名也不为过。所以思来想去,童茽连忙高喊冤枉,将自己描述成委屈之人,反而将杨宏描述成小肚鸡肠的小
人!
望着童茽一脸委屈的模样,杨宏不禁冷笑一声道:“童茽,就凭就喊来士兵包围杨某,我就可以告你一个意图谋逆的罪名!
这件事如果真的传到陛下的耳朵里,你和我谁生谁死,你的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事到如今该怎么办,还需要杨某说的再明白一些吗?”
事到如今,童茽已经知道,杨宏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该如何对待钦差大臣的。
如果自己今天不依不饶,吃亏的不会是杨宏,一定是他这个怀庆卫的指挥佥事!
何况,看杨宏的意思,应该不是要置自己于死地,无非就是赚回一下颜面罢了。为了活命,就把这脸面给了杨宏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就见童茽连叩几个响头求饶道:“杨大人,童某刚刚确实做的不妥,让各位大人受惊了!
你们几个还看什么?钦差大臣责问于我,那就是带陛下对我进行教诲,谁让你们进来舞枪弄棒的?还不给我滚出去!”
听到童茽的呵斥,那是多个士兵不禁耷拉下脑袋,心里面不服气的嘀咕着,转身离开了大堂。等到士兵们全撤了,就见童茽抬起头嬉皮笑脸的看向杨宏道:“杨大人,刚刚都是误会。是童某情急之下乱了礼度,杨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和童某一般见识啊
!”
望着童茽这副嘴脸,杨宏笑着点了点头。
本来杨宏也没打算要将童茽怎么样,此次前来主要是问一下索明图调兵的事情,从而判断这怀庆卫是否也跟着烂了!
既然童茽已经服软,凌久彤与自己的面子也讨要回来,毕竟是在这河南的地面上,还是要给这些地头蛇一些面子的。
“禄生,还不给童大人松绑。都是误会,大家同朝为官,理应互相扶持才是!”
听到杨宏的话,凌久彤这才将童茽身上绑着的绳索解开。
坐在大堂的主位上,杨宏看向毕恭毕敬的童茽笑道:“童大人,本官这次来就是想问几件事情的,还请童大人能够据实相告。”
经过刚才的事情,那童茽已经见识到了杨宏的厉害,见杨宏问自己问题,哪里还敢多说半个不字,连忙点头答应如实回答。
“好,既然如此,本官就不多废话了。请童大人将当初派兵捉拿邵青,以及协助武德州知州索明图进山剿匪的事情,讲给本官听听吧。”
听到杨宏的问话,童茽好似回忆了一下后连忙回道:“大人,这两件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大人要知道,那下官自然要据实已告的。
这两件事情确实是本官做的有失偏颇。按照朝廷的法度,没有刑部的手令,地方官员是无权调动卫所士兵的。
不过,当初索明图拿着河南布政使万仲生大人的亲笔书信,前来找我。请求童某派兵协助他们缉拿要犯邵青。
万大人在信中讲明了邵青贪墨治水款项的事情,童某也是害怕耽误大事,所以没等刑部的命令,就派遣乌镇抚率领本部官兵,协助索明图大人捉拿邵青!
至于剿匪的事情,说来惭愧。自从捉拿邵青的事情过后,本官与索明图大人也有了一些往来,在加上又有万大人的请求书信,所以下官就,嘿嘿……”
童茽话里面的意思杨宏清楚,所谓的与索明图有了往来,无非就是一些钱财上的往来罢了。
不过,杨宏此次来到这里是为了调查邵青等人的案子,并不是整顿吏治肃清风气的,官员与官员之间有些往来也是人之常情,自然不能揪住大做文章!听完童茽的讲述,杨宏点了点头,随后接着问道:“童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据金园村的百姓所说,邵青当时治水的时候,都是当地的百姓们一同参与的,没有见到一名
军官。
从属地上来说,那邵青在金园村治水,最应该派遣士兵帮助的就是你怀庆卫了,为何童大人不派兵一同治水那?”
杨宏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并不好,眼神冰冷的看着童茽,等待着童茽的回答。哪知道童茽听完杨宏的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解释道:“大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啊?下官虽然是一介武夫,但知道朝廷治水是关乎社稷百姓的大事,在这种事情上,下
官怎么敢含糊那?
不瞒大人,自从邵大人来到河南后不久,本官就要派遣军士来赈灾的。
对了,当时本官还专门和军中诸位同僚商议过,最后是乌镇抚自告奋勇,率领的本部军士前去赈灾的!
也是因为乌镇抚在金园村赈灾的缘故,当索明图求本官派兵捉拿邵青的时候,下官自然而然就派遣乌镇抚去了!
当着杨大人的面,童某不敢说谎。大人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在军中询问,童某如有半句谎言,甘愿接受大人的处罚!”
可以说,童茽的一番话是杨宏完全没有想到的。从童茽的眼神中,杨宏可以确定,他并没有说谎。
那么这件事情就蹊跷了,金园村的百姓说没有官兵前来协助,而童茽却是一口咬定,派出乌镇抚去赈灾了。
这两个人势必有一个说的是真话,那么,那赈灾的乌镇抚在河水泛滥的时候到哪里去了?又或者说,这百姓与童茽说的都是真的?
想到这里,杨宏好似想到了什么。只见杨宏看向童茽问道:“童大人,请你将乌镇抚唤来,本官有事情要询问他!”
见杨宏这么一说,童茽的脸色一变,整个人扭扭捏捏的坐在座位上,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
“童大人,这乌镇抚是本官破案的关键所在,难道叫他过来有什么难度吗?”
望着童茽为难的模样,杨宏不禁拉下脸冷声问道。
见杨宏好像生气了,那童茽连忙低下头,随后竟然离开座位,跪倒在大堂上:“大人,下官有罪,还请大人责罚啊!”
童茽这一出确实让杨宏有些蒙了,杨宏看向童茽不禁开口问道:“童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说话!”
听到杨宏的话,那童茽依然跪倒在地不肯起来,支支吾吾的回道:“大,大人。童某确实有罪,不敢起身,还是跪着回答大人的问题吧。大,大人。实不相瞒,就在一个半月前,也就是乌镇抚帮助索大人剿灭山匪后回来不久,那乌镇抚与所辖士兵共计一百余人离开了怀庆卫,直到,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
“什么?你的意思是,乌镇抚和他手下的士兵都消失了是吗?童大人啊童大人,陛下将一卫士兵交给你来操练,你倒好,把兵都练没了?你就是这么回报圣恩的吗?”
一个指挥佥事,竟然眼睁睁的把兵给练没了,这完全就是杨宏无法想象的。如今听到童茽所言,令杨宏不禁怒极反笑,看向童茽质问道。
那童茽自然知道自己确实有问题,连忙又磕了几个响头回道:“大人啊,下官真的是有苦难言,真的是,哎!
大人您知道,太祖爷当年为了减轻百姓的负担定下祖制,这卫所的士兵战时为兵,闲时为农。
如今我大明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根本就没有需要用兵的地方。
所以,为了能够自给自足,属下手下的士兵自然是在操练之余,务农种粮了!
一个月前,乌镇抚找到童某说是眼看开春在即,马上就可以务农了。他打算率领本部的兄弟平整耕地,为开春播种做准备。
本官一听,确实是这么回事。所以也没有多想,就让乌镇抚去了。
谁知道,这乌镇抚一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本官派出众多人手寻找,也没有找到,这一百多人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大人,下官真的是有苦难言,还请大人能后原谅啊!”
好好的一百多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要说这一百多人被人弄死了,杨宏是不相信的。
毕竟这些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手里还有兵器,一般的毛贼山匪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去打他们的主意那?
除非是同样训练有素的人设伏袭击了他们,只有这样才能杀死这些人。
不过,在河南这个地界上,又有谁会拥有这么一批精良的私兵那?
杨宏更愿意相信,这一百多人是自己消失的,不打算让人在发现他们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童茽无法找到这些人的踪迹!“难道,会是那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