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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是总局和宣传部没做好!外交部的同志很专业!这位伊丝米娜雅小同志,值得嘉奖!不过,现在的关键是先把问题解决掉!不是追究责任!”
被吩咐的人连忙抖擞精神:“请放心,我们在中场结束前就已经紧急去外交学院召集对中东问题最熟悉的专业人士,配合部里的现有工作人员,一起起草一份有威慑力的照会,务必促使沙特人下半场不再放水、积极比赛,先稳住0:5的比分。
但是,沙特的实力本来就不如新西兰,要想缩小比分也是很困难的。我们外交部只能做好分内的事情,其他的,只有靠大家一起努力了。”
“就这么办吧——那个谁,把电视机给我打开,我在这里看到下半场结束为止!”
……
且不说某神秘场合的后续发展,单说刘校长载着米娜等人,以飙车的速度飞奔向外交部。
“校……校长!能不能稍微等几分钟,去接个人?”即将路过宣武门、刘校长想往南拐的时候,米娜却开口了。
刘校长一阵不快:“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么紧急的任务能等么!”
“开快点儿就三分钟!我们去外资委宿舍接一下顾骜学长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说出来,其实顾学长在伊拉克那么多次任务,对中东问题也很了解,我这篇论文形成过程中,他其实贡献不小。载上他一会儿起草照会会事半功倍的,不差这3分钟!”
幸好如今的京城还很小,各大部委的宿舍区基本上都在二环的样子。
外资委跟外交部,本来也就隔了几百米而已。
刘校长听了,当机立断决定多浪费三分钟,继续往前开过头了一公里,然后在楼下就用大吼的声音让顾骜滚下来。
“顾骜!紧急任务,你给我下来!立刻、马上!滚下来!”
宿舍楼里灯光恍惚,十几个人都想露头辱骂楼下的人,最后看在来人开的是丰田皇冠,估计也是重要的国家大事,才忍了。
“马了个八字,大冬天的半夜三更吼个屁啊!”无数事不关己的司长局长处长如是在内心吐槽咒骂刘校长。
顾骜却像是有所准备,一下子就几步从楼梯上跳着下来了。
看样子,竟是一开始就衣冠楚楚、完全没有脱过。
要知道,京城的冬天,二环、三环那些新建的楼房,都是有集中供暖的,室内温度能有20度。
顾骜居然在屋里穿得衣冠楚楚不怕热,实在是太反常了。
但刘校长显然没空纠结这些,他还在暗赞顾骜的反应敏捷呢。
“到底是好同志,将来一定是国家栋梁。小顾,有个紧急任务喊你去。”刘校长发动了汽车才有空开口扫盲。
然而顾骜主动开口请缨:“估计是沙特人比赛放水吧?刚刚我就在电视上看球,真特么不是个东西!刘校长,我觉得咱应该紧急照会一下,挽救国家队啊!”
“嗨!聪明人都想到一块儿去了!难怪米娜那么信任你,说喊上你说不定对事情有帮助么!”刘校长简直大喜过望。
他这辈子最得意的成就,就是他学校里毕业的学生中,有顾骜这么懂事反应快的了。
两分钟后,顾骜砰地推开外交部某间会议室的门,两侧双开门式的那种大门。
而且不是等门开全了之后、人才走进去,而是直接门一边在前进、身体已经激昂地稳健奋进。
似乎还给人一种“他带进来了几片雪花”那样的错觉。
如果没有画面感的,可以去感受一下洛丹伦大孝子拿到霜之哀伤后回师时的英姿飒爽。
那是一种绝对不容置疑、智珠在握的气场。
没办法,平时顾骜是很尊敬师长和领导的,但是此时此刻,事急从权,下半场比赛马上就要开打了,沙特队主教练跟队员说话的机会也就在几分钟内。如果等那边上场后再照会,也没法第一时间传达给场上队友了。
“这是我根据刘校长的指示,在车上写的,你们立刻、马上按照这个措辞照会沙特方面,并且同一时间并发下面这几个联系方式,另外,帮我打这个号码,让已经赶去现场的驻沙特有关外事人员如此交涉……”
顾骜不容置疑地把一张纸轻飘飘地塞给有关人员。
但接到的人,却觉得重逾千钧。
这当然不是顾骜在车上盲写的。他早就留好了后手,所以提前反复斟酌过了。
刚才,他只是假装坐在车后座上、借着昏暗的光线在那儿盲写乱画,而刘校长要开车,也不可能看得真切,就以为他是车上写的了。
“刘……同志,这个……”有关人员有些难办。
刘校长凑近扫视了半分钟不到,当即拍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是紧急时刻,按他说的发!BU长在宫里没出来,等回来了如果照会内容有什么问题,我负责!”
既然有人负责了,有关人员也就发送了。
这份照会,当然会起到作用。
但是与此同时,其实原本就已经在沙特的外事人员的自发斡旋、乃至沙特王子的害怕过分影响与中方关系,也都会同步起作用。
只不过国内的人如今自己身在迷雾中,所以不知道是哪个因素起的作用。
而且,我国与沙特的外交关系,要到1992年才建立,所以如今我国在沙特人那边连使领馆都没有,没有大使、领事、甚至参赞可以出面。只能是找一些经贸合作方面的外事洽谈人员带话。
顾骜就当着有关人员的面,给赛场方面的联系方式打了电话,然后找到了章忠。
在案发之前几天,其实顾骜就潜移默化关照过章忠去看沙特跟新西兰的球赛。
作为海军出身的热血男儿,章忠对于看足球这种事情当然是有兴趣的,当时也不疑有他,就去了。甚至还按顾骜的要求把球场里某个外宾专用联系电话的方式告诉了顾骜。
没想到此刻就顺理成章地用上了。
顾骜在电话里装模作样地指点江山了一阵,还多带了几句其他现场领导想到的话,然后章忠就去跟比赛现场的沙特王室斡旋了——他当初跟着顾骜,在厮混伊拉克侯赛因总统的登基大典时,跟几个沙特王室成员握过手。虽然对方依然记不住他,但章忠却能认出对方来。
这一点握手的情面,关键时刻就便于求见了,至少被卫兵拦住的时候,你可以大吼一声:“XXX殿下,您不记得我了吗,我在侯赛因总统的登基大典上跟您相谈甚欢过”。
至少卫兵这时候就不敢瞎赶人,而要给你一个跟要人开口的机会。
因此,尽管章忠这半年来在沙特,只是在卖武器、谈业务、当翻译,并未跟王室接触,紧要关头却可以把露脸机会用在刀刃上。
顾骜就如此运筹帷幄了一番。
期间,BU长并没有出现,只是身在禁宫,往部里关切地打了几个电话,了解最新情况。
相信另一头,肯定也是在盯着电视机直播看疗效呢,关心沙特人下半场有没有继续放水。
部里在现场的值班工作人员,一个个都额头见汗,在大冬天的寒夜里很是局促。
与顾骜的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形成了鲜明对比。
就差一副羽扇纶巾了。
漫长而痛苦的40分钟后,尽到了一切斡旋努力的人,终于松了口气。
“呼……定格在0:5,还有机会附加赛!这下至少不用外交部背锅了!”
“要是附加赛打不赢,那就是总局的锅。”
不少人如释重负地想,不过没人敢说出来,表情上还是一脸的悲愤。
“叮铃铃。”随着铃声响起,一个当值的副部本来本该去接的,然而他的手却缓了一下,反而给级别比他略低的刘校长投去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色。
显然,他怕自己接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校长也是混老了官场的,一咬牙当机立断接了起来。
“老*?”
“BU长,是我,小刘。”
“老*呢?他没在值班?!”
“不,*部长就在旁边呢,是我离电话机比较近,所以我抢着接了。”
“你带了最了解中东问题情况的同志、组织了照会和斡旋?”
“……算是吧,当然也是在各位领导的指挥下……”
“行了套话不用说了,带着相关人员,马上进来汇报。”黄BU长才不跟他废话,下完命令就挂电话了。
……
于是,10分钟后,顾骜就跟米娜一脸懵逼地出现在红色的高墙之内,而且还是深夜。
米娜都觉得瘆得慌,一路上连避嫌都忘了,就让学长仅仅搂住她的腰。幸好古建筑群里灯光昏暗,倒也没人看得清和注意。
“0:5,打附加赛,总归还是可以接受的。对了,总局的人呢?足协的人呢?”
“在,在这儿呢。”
“目前我们的队伍在哪里?有没有准备好备战跟新西兰的附加赛。”
“好像上周打完最后一轮,前几天就宣布解散队伍了,有些偏远省份农村的队员,通讯不便召回恐怕要费些时日……”某总局一边的领导唯唯诺诺地说。
“简直乱弹琴!”里面传来拍桌子的声音。
幸好,就在此时,旁边又有一个足协系的人,在生死存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不是的,*局长知道的情况有些延误,不是最新的。其实我们队目前又在备战一场友谊赛了,是有外国资本家掏了出场费,请我们队去踢的。因为许的外汇出场费比较可观,足协就同意了,正要上报总局呢……其实球队还没解散。”
此言听在体总负责人耳中,简直如同仙旨纶音。
得救了呀!
老怀大慰地松了口气:“幸天意不绝中国队啊,外交部只能给你们捡回来一条命,后面就靠你们好自为之了!不管资本注意国家怎么算计我们,我们打铁还靠自身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