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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煜正在账房里清点为柳瑶准备的嫁妆,一个仆人匆匆忙忙的跑来,像是有十分要紧的事:“少爷,太子来了,老爷正陪着在前厅喝茶呢,让奴才来请您,说是有事商量。”
柳煜放下手中的账目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转身出了账房,奔前厅而去。
苏晋坐在前厅上座的右侧,平王坐在左侧,两人都在低头喝茶,并未交谈,这是刚才的那个家奴进来扣首“老爷,少爷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告诉门口的也不用守着了,都去忙别的吧。”
柳煜进到屋内,向苏晋行过礼之后坐在下座,坐定之后再无人说话,一时间屋子里静的让人有些心慌,三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苏晋只顾把玩着一块玉佩,根本不看他们父子,平王只是端着茶杯品茶,也一声不语。柳煜见父亲不说话,也坐下眼观鼻,鼻观心。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王爷手中的茶杯早就喝空了,但是还端在手里。
还是苏晋先开的口:“我今日前来正是受父皇的嘱托,来看看平王府对婚礼筹备的如何了,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官腔十足,先把皇上抬出来摆到了前面。
平王当然知道他是何意,但无意再和他磨嘴皮子:“让皇上费心,老臣这只有一件事需要太子帮忙。”
“但说无妨。”苏晋似笑非笑的看着平王。
“想必太子也是有所耳闻,瑶儿离家多日,音信全无。”平王语气平淡,面无表情,仿佛再说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听到平王如此说,苏晋心中暗笑,表面却十分严肃:“王爷此话当真,我只是听传言说瑶妹妹离家不归,没想到这是真的。”
“是老臣教女无方,养了个不孝女。”平王的语气颇为无奈。
苏晋神情失措,声音带着些许怒意:“平王此事为何不早通知与我,现下我六日之后大婚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国,各国的使者也都将在这几日到达都城,你现在对我说于此事,你把我皇家威严置于何处。”
“老臣开始也只是以为瑶儿只是一时贪玩,跑了出去。不出几日便会回府。没想到她竟一去不回。”
柳煜看出父亲的用意,他是想让苏晋说出解决办法,婚是退不得,那这办法必须的由苏晋说出,即使日后被人知晓,苏晋便是同谋,欺君就算不得。
“殿下,时至今日我和父亲已经瞒不住了,想与太子相商,好想个万全之策,太子救臣家于水火,日后臣定为太子效犬马之劳。”
苏晋听完柳煜的话,心中不屑,好个柳煜这是在拿他家的势力在威胁我,但面上不好发作:“这是可真的容我想想,要是被父皇知道此事,恐怕我这太子之位也是不保。”
柳煜起身拱手,眼中全是真诚:“太子请放心,平王府一定按太子说的做,不会出一点纰漏。以后也定会听由太子吩咐。”可他心中却叹气,以后就只能被苏晋牵着鼻子走了。
苏晋语气为难:“让我考虑考虑,现在我还想不出完全之策,容我回府之后细细斟酌。明日我给你答复吧。”
苏晋从平王府回来后没有回太子府,而是直接去了苗苗的别院。
苗苗知道苏晋喜欢抚琴之后,便经常会到那亭子中坐坐,那亭子她总觉得很亲切,苏晋刚进花园就看到苗苗坐在亭中的琴旁,便朝他走去。
来到她身前俯身看她,“怎么,想学琴?”
苗苗摇摇头,她并不想学,只是借着琴在在想苏晋而已:“不想学。”
苏晋被苗苗干脆地回答逗笑了,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亭边的长椅上坐下,自己也坐在她身旁,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些,目光灼灼的看着苗苗,语气十分轻柔:“我的问题可考虑好了。”
苗苗有些犹豫,还带着一丝羞怯:“可是你要娶柳瑶不是么?如果我接受你,那你将把我置于何处?”
苏晋目光诚恳,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既然说过这一生只爱你,护你一人,自然不会再娶她,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此生只为你一人。”
“可是……”苗苗到嘴边的话被苏晋打断:“你只需迈出一步,接受我就好,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处理,你不用觉得烦心,我不会让这份感情给你带来一丝一毫的负担。”
听完苏晋的话,苗苗的眼中溢满了感动,苏晋的真诚让她深信不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点头苏晋高兴地问“是答应我了么?你愿意接受我了?”
苗苗又点点头,苏晋兴奋的像个孩子,把苗苗拦腰抱起,眼角眉梢全是笑意:“我苏晋现在最幸福的人。”
苗苗看着苏晋笑,她也笑,此刻也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吧。
即使在以后想起这情景,苗苗也相信苏晋此时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笑也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回忆越美,现实越痛,这般刮骨凌肉般的痛,每次想起都让苗苗几近癫狂。
苏晋把苗苗稳稳地放下,眼中满是疼爱,“我还有件是要和你说,再过五日就是我和我柳瑶成亲的日子,我自是不会娶她,但我成亲的消息已经宣扬出去,取消不得,所以我想.....”
说到这里苏晋表情为难,苗苗看出他的迟疑,知道他可能有为难之处:“我要怎么帮你呢?”
苏晋望向苗苗,“你要相信我,我不想娶柳瑶,所以我已设法阻止平王府找到她,我想让你代替她嫁给我。”
说到这苏晋牵起苗苗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这样可能会委屈你一段时间,你暂时只能以柳瑶的身份生活。但等我登基掌龙印之后,我必会为你正名。”
苏晋眼中满是愧疚,看的苗苗微微有些心疼,所以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自是信你的,无所谓什么名分,我只盼你以后也能如此待我就好。”
苏晋揽苗苗入怀,苗苗的头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到安逸舒心,苏晋低头轻吻着苗苗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感受着拥她入怀的柔软,心中也满是愉悦。
柳煜正在和平王用晚膳,但却食不知味,口中的菜如同嚼腊,难以下咽,平王看出柳煜心情不佳。
“煜儿,你不必如此放心不下瑶儿的婚事,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苏晋继位以后必会烦事不断,瑾儿不嫁他也许是福事。”
柳煜顿觉诧异“父亲何出此言?”
平王端起酒杯浅饮一口:“别看国都现在内外一片祥和,整日歌舞升平,实则是暗流涌动。二皇子狼子野心,总有一天他必反。”
柳煜对二皇子要谋反的事早就猜到,恐怕他的野心已经天下皆知:“这对二皇子苏晋怕是早有提防,不会轻易让他占了便宜。”
平王意味深长的一笑“那要是再加上个楚国呢?”
“父亲你是说二皇子私通别国,这可是叛国大罪。”
“不然,他们双方倒不是联手,只是皇上归天之后楚国必会来犯,当年楚国国君战败,和皇上签下了保证书在他有生之年绝不来犯,还忍气吞声年年进贡黎国。这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怕是要走在皇上前头有,楚国新皇定不会再受这份气。”
“如果楚国来攻,二皇子必定在内谋反,这内忧外患,苏晋怕还真是应付不来。”柳煜再说这话时语气十分冷淡。
“是啊,还真够那小子喝一壶的。如果能解决还好,如果有一方不能解决,那他将必死无疑,作为他的皇后你想瑶儿会如何。”
提到这柳煜到是吸了一口气,果然到时只怕瑶儿也是难逃一死。
“父亲说的是,只怕那位置一般人做不来。”
一只队伍正浩浩荡荡的往国都都城赶来,队伍大旗上的一个楚字写在正中,这正是楚国前来贺喜的队伍。
此次前来的是楚国的瑾和公主和她的驸马,这驸马还有些故事。他本是一个布衣百姓,却无意间救了外出狩猎的瑾和公主,公主对他一见倾心,缠着楚国皇帝硬是要下嫁与他。
瑾和公主本就受宠,皇帝又被她缠的头疼,就答应见一见这个褚玄,如果他见着了也合心意就答应这婚事,其实老皇帝只是想见过褚玄之后随便找个借口回绝瑾和公主,一百姓被皇上挑毛病那还不一抓一把。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褚玄才识,相貌皆是样样出众,对带兵打仗更是有一番独特的见解,面对皇上的考验都是轻松应对,弄得皇上别无他法只得允下这门婚事。
婚后褚玄视公主为掌中明珠,对她甚是怜爱。这让瑾和公主没少在皇上面前好话,而且他也却是有能力之人,所以才两年光景便坐上了楚国卫国大将军的位子。
他这次前来奉了国君之命进献贺礼,以示友好,还有一日路程,明日便可到达都城此时的褚玄坐在马车中神情颇为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