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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苼这条短信回的很慢很慢,慢到鹿羽希都懊悔地觉得自己的称呼好像过于亲昵了。
直到车子快驶到陈家,她才收到了陈默苼的回信。
“在姨父家。”
言简意赅的四个字,让她又有些犯难起来,这冷冰冰的,好像没什么改变啊,难道是她算盘打错了,这陈默苼对严真根本没那意思?可是,又有些说不通。
“诶?你来啦!”姨父远远就看到了严真,虽然他走在偏后一点,他也没多想,直接喊道。兴高采烈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又看了看鹿羽希,笑问道,“你是默苼的朋友吧,这是?”,眼睛看向厉斯赫。
鹿羽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虽然知道陈家父母并不知道当年女儿死的内情,厉斯赫也并没有真的做什么,她却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我是她先生。”厉斯赫揽上了鹿羽希的肩膀,微微一笑。
“哦哦哦,小伙子也是一表人才嘛,默苼去给她姐姐上墓了,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去里面坐着等等吧。”陈家一直以来都很冷清,除了默苼隔三差五来看他们,基本上没什么客人。故而这时候来了这么多人,是默苼的朋友,姨父很是高兴。
“不了不了,刚好,我们也去看看瞳瞳。”鹿羽希连忙招了招手,不想让他麻烦。
提到瞳瞳的名字,老人显然愣了一下,“你们也认识瞳瞳?”
“我和瞳瞳在一个学校上过学的,而且一个年级。”鹿羽希觉得嗓子有些涩,眼圈也有些湿。
“好啊,好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瞳瞳。”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又趁着眼泪还没有下来,赶忙背过身进了屋。
鹿羽希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陈默苼果然在上面。
她昨日休息了一夜,今日是准备回市里,走之前再去碑前和姐姐道别,只是才踏上平地,就看到了一把撑开的大黑伞。
这是,她的记忆一闪而过,严真的伞?
于是重新想起了昨天雨中的点点滴滴,那个石头一样话不多说的男人,真叫她有些捉摸不透,忽冷忽热的,明明昨天他送她回去,她心里是感激的,偏生严真走时又说什么“奉命行事”。
到显得她是自作多情了。
“姐姐,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嘛。”她忍不住抱怨起来,手里还拿着那把大伞的伞柄,脑子里又不断地回想他的模样。
“明明,明明……”她又说不出来了,昨天迷迷糊糊间,好像感觉有人亲了她,她当时眼皮重的很,费劲努力睁开一丝缝看到了严真,可是又不确定到底是梦一场还是确实发生了,在姐姐的墓前,陈默苼第一次走神了。
还走的很远。
回过神来,是因为有人拍了拍她的背。
下意识回头,就是鹿羽希微笑的脸,再转眼就看到了一脸淡漠的厉斯赫,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身子连退了几步。
“听说,是你帮我设计的戒指。”厉斯赫第一句话竟是说这,“我很喜欢,谢谢。”他说着,抬起手,上面正是一枚璀璨的蓝色宝石戒指。
鹿羽希知道他们二人身份公开以前,他是不会戴这枚戒指的,只是今日,却特地带来了。
“默苼,我带他来,只是想让你知道过去事情的真相。”鹿羽希上前一步,想要拉住陈默苼。
陈默苼却突然嫌恶地又退了一步,“不必了。”声音低沉冷静,撇过他们径直就要离开。
经过严真,却被他反手抓住,“得罪了。”
“你!”陈默苼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挣扎了一遍又挣不开,只能转过身看向他们二人。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在姐姐的墓前,你们想干什么!”话语里有几分凄婉,尤其是她方才不甘和愤懑的眼神,严真有些恍神。
“默苼,你应该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而不是什么都没有听他说,就直接判了死刑!”鹿羽希连忙走过去,拉住了陈默苼,严真才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手,只是眉头也多了几条褶。
“当初,我的确不知道你做了那么多。”厉斯赫突然说话了,声音轻轻的,像在说悄悄话,好像山风一吹就会散掉。
四周静了下来,连陈默苼都看向了厉斯赫笔挺的后背。
他正对着墓碑,在对那个永远十六岁的女孩说话。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样子,很抱歉,那个时候没有记住你。”当年陈默瞳死后,厉家的人很快出马摆平了事端,他是从顾诩那里才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而她跳楼的原因,也从苏芒急匆匆出国得到了片羽的印证。
他甚至没来得及知道这个因为自己而饱受折磨的女孩长什么样子。
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我的确有错,你信吗,我曾经也无数次想过,如果一开始没有接你的饼干就好了,一开始就没有接,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你被欺骗的事情发生,是不是你就不会再喜欢我,也就不会因为喜欢我而受了伤害。”厉斯赫淡淡地说着,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他的声音淡漠地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你,陈默瞳,我不认识你,但是我的心里的确装着你的名字,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喜欢过我,曾经被世界背弃也没有放弃过的喜欢我,甚至最后,因我而死。你的名字,一直都没有离我远去过。如果你还活着,我倒是真的想好好问你,值得吗?为我,值得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厉斯赫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陈默苼禁不住跪了下来,呜咽着抱住了自己,像一只困成一团的刺猬,保护着自己最柔软的部分。
鹿羽希也久久没有回神,回过神时,脸上冰冷一片的,一摸,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了眼泪。
是啊,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所有人都只记得死去的陈默瞳,记得花季凋零的可怜女孩,而当时也只有十几岁的厉斯赫,他何尝不是背负了人命的谴责?
不,没有人谴责他。
是他在谴责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