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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他还叫钟离,身份是当时的阒然亭亭主。
他与赫天骑马立于上坡,而在下坡的那紫衣人靠在一匹高大的马上,伫立在河边,虽然身上另外还披着风衣,但仍让人担心他孱弱的身体,紧握缰绳的手露于风中,手指关节泛白,像是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不停的咳嗽起来,人影倒影在水中,本就模糊,风一吹,更是无法辨识。河水在晚霞的照映下,泛起金光,上面飘着的几片紫色浮萍也镀上了一抹金色。旁边的一群芦苇,开出了成片的紫灰色的芦穗,微微发着银光。
本该是和谐的场景,却突然多出了肃杀之气,本来咳嗽的弯下腰的人渐渐抬起身子,看到身边多出的人开口道“跟了我这么久了,现在现身,莫非是音弑那老女人等不及了”。来的三十二个人每一个着得都是天神庄的衣服,腰间带的是用金线绣得“音”字腰带。说话间,只见那人轻轻拍拍了马背,露出清秀的脸,平稳的说道“看来她为了我,还是花了大手笔。”
三十二个人成包围趋势,突然其中一个人说道“奉命,格杀。”
本来就没什么表情的人听到这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格杀,凭你们,哈哈”
三十二人知道他的厉害,但是刚才听他咳嗽,知道他已经不能妄动真气,所以才大胆现身。现在听他的口气,居然也让他们为之一动,难道估算错误。可毕竟是训练有素之人,随即便道“布阵”
“呵呵,对付一个病人,布如此消耗体力的阵,这可不是君子所为。”看着他们的移动,紫衣之人却没什么反应,但是眉间的疲倦却是显而易见。
“主子,你不救”赫天担心的看了一眼钟离,只见他神色不变,像是不打算插手眼下的事。
紫衣人的身法虽然是极快。但是对方用的类似是车轮战术的阵法,虽然耗时,但是对付现在不能妄动真气的人还是很有效的。本来还能从容应对的紫衣,慢慢的显得有点力不从心。紫衣人一开始便看穿他们的意图,但是却低估了这批人的厉害。心里不断盘算着,慢慢的扬起一个无比炫目的笑容,突然脚下用力,躲过正面人的攻击,却将背后空出,后面的人看到这个空当,随即飞身刺去。而就在这时,紫衣人双手合十,很快的变着手法,正向翻转,无名指弯曲相抵。。。。。。他看到这个手法,心神一凛,也不顾赫天的阻止,说道“招十二煞,回去等我”话间人已经向阵中飞去。
。。。。。。中指食指靠拢,贴于心脏。。。。。。紫衣人熟悉快速的变换着手法,做到最后一步时听到不远处传来怒吼声“停下”。紫衣人微微一停,看清了来人,心里却很快的盘算着,放下了双手,却也没有躲开前后的夹击,人直直立于阵中。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他虽然飞身入阵,挥剑当去大部分的攻势,但是仍有三柄短剑深深没入紫衣人的胸口和后背心脏处。他接住倒下的身体,眼中都是不可相信。三十二人认出了他,其中一人说道“退”,他们便无声无息的掩于芦苇之中。
倒于怀中之人头发散开,却仍旧是挣扎的睁开眼睛,待真真切切看到了来人的面容,突然无力起来,头往里靠了靠道”二哥,你终于来了”便闭上了双眼。
那时的他浑身颤抖,不知是因为怀中的人的伤势,还是因为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听到的一声“二哥”。那刻芦花漫天飞扬起来,像折翼的蝴蝶,不断的在风中被吹起,之后下坠。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夜,竟在一瞬间黑了下来。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救活他后狠狠地拒绝了他,然后又想到了在天神庄,那人毅然决然的将灭魂刺入自己的体内,然后整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化成无数的碎片,然后的然后,凌翊和凌愔也死了,然后他姓回了凌。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当年他百般的刁难,不就是想要回去,但是等到人家真的找上门了,自己却因为自己的嫉妒拒门不入,最后他想通了,却发现,门里面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了。
记忆的蔓藤不停疯狂的生长着,将凌二裹得喘不过起来,他恍惚了,他不仅想起了凌郗他们,他还想起了那个喜欢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想起了他们的姑姑,甚至都想起了那只通体雪白的小鸟。
他将拳头死死的攥紧,额头上开始出现细密的汗珠,汹涌而来的记忆几乎将他击垮。但是越告诉自己不要想,脑子里的画面就越清晰。似乎连耳边都能听到那声清脆的呼唤:“阁主,回魂啊。”
“回魂啊,凌二,回魂啊……”两个画面重叠在一起,让他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凌二抓住了在他眼前来回晃的手,慢慢的稳定了心境,渐渐分清楚了眼前的人。接着环视了一下帐篷,看到只有赫伯忙着的身影,便问道:“小墨他们还没回来?”
听到凌二的问话,赫伯放下手里的药膏,说道:“还没,他们出去有一回了,应该快回了,主子还是再休息一会。”
“不了,我去看看情况,总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凌二说着便起身,赫伯忙从行囊里拿出一套新的外衣,服侍凌二穿好。玉朔难得看到不穿帆布衣的凌二,很自然的细细打量起来,他的头发就是如成年男子一般整体束起,用的是玉制的玲珑扣,扣上面刻着一些花纹,因为不能近看,也分辨不出是什么花,身上新换上的是一袭黑衣,袖口和下摆是用金丝线绣的祥云,层层叠叠,从不同的角度居然可以看出不同的变化。
看着看着,只听玉朔“咦”了一声,问道:“凌二,你的剑呢?”
她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他把那把会发光的剑留在了沙漠里,但是她看遍了他身边上上下下,也没看到剑的身影。照理说剑又不是匕首,目标比较大,应该很容易看到的啊。
“管好你自己的事。”凌二冷冷的看了眼玉朔,抬脚就往帐篷外走。
哎,又回去了,刚听完自己的秘密,就翻脸不认人,对她态度好点很难吗?看着玉朔苦着张脸,赫伯只是无奈的笑笑,说道:“丫头,主子伤还没好,你帮老夫追上去看着他。”
“恩,包在我身上。”玉朔领了话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凌二出去了,完全忘了刚才她还在抱怨人家的不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