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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老爷子气得一拍大腿:“嗨呀,说了多少遍了,我是连夏,连冬是我哥,死几十年了!”
江梦娴走过去,看着连老爷子跟那个傻老子下棋,半天没动半个棋子,一直吹牛逼。
连雪篙溜着他的狗在一边玩手机,龙戒站在那一堆老头子外面朝江梦娴招手。
“梦娴,你来了!”
江梦娴走过去问:“那新来的是谁啊?”
龙戒无奈地说:“那是我爷爷辈儿里最长的一个长辈,他的独子死之后,深受打击,就成老年痴呆了,见谁都认儿子。”
看出来了,还真是个老年痴呆。
龙戒说:“他今天一直把我当成他儿子,一会儿你千万别拆穿。”
江梦娴默默看了一眼新老头,很无奈。
这世间最凄凉的事情,大概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他们说话的时间,连夏已经和龙老太爷重复了几个回合了。
“连冬哇,你棋艺好臭啊,比我儿子差远了!”
“嗨呀,我是连夏!连冬是我哥,死透啦!”
“连夏哇,我儿子写字可好看了,一会儿我儿子来了,我让他写字给你看。”
“你儿子也死透了!”
“胡说,你看,我儿子不是来了吗?”
龙太爷说着,朝龙戒招招手,慈祥地说说:“儿子快来,给你连叔叔写个字看看。”
龙戒满脸无奈,走了过去。
谁知道龙太爷似乎没看见,还在招手:“儿子,你怎么不动了啊,快过来啊!”
龙戒说:“爸,我来了。”
龙太爷看看他,不高兴:“你不是我儿子,你是我弟弟的孙子龙戒,我儿子在那儿呢,我都看见了!”
龙太爷指向了江梦娴和连雪篙那边,招招手:“儿子,快过来啊!”
江梦娴看看身边的连雪篙,捅捅他:“儿子,叫你。”
连雪篙一脸嫌弃,不过看在那是龙戒他家的老太爷的份上,还是勉强当会他儿子吧,他牵着狗,走过去:“爸,我来了!”
龙太爷更不高兴了:“连雪篙,我叫我儿子,你过来干什么!”
连雪篙懵逼。
龙老爷子继续指着江梦娴,眉开眼笑地招手:“儿子,过来啊!”
咦?
江梦娴看看自己穿的连衣裙,确定今天打扮很正常。
龙老太爷是从哪儿看出自己是他儿子的?
难道他儿子是个女装大佬?
连老爷子大概是看出什么来了,朝江梦娴招手:“龙城,还不过来!”
江梦娴看看连老爷子,再看看龙戒,最后看看那满含期待盯着他的龙老爷子,一脸惊疑地走了过去。
走到了龙太爷面前,龙太爷满脸慈祥地看着他,浑浊的眼似乎完全没看出自己的‘儿子’是个女孩子。
棋盘已经被推开了,桌上放着纸笔,已经写了好多字了,大概都是刚才龙戒写的。
龙老爷子看着江梦娴,问:“儿子,你怎么不说话啊?”
江梦娴不敢说话,怕暴露了自己是个女孩子的事实,他看看连老爷子,再看看龙戒,惊疑不定地看着龙老爷子,试探地叫了一声:“……爸比?”
龙老爷子丝毫没察觉出不对,笑呵呵地回答:“哎!”
江梦娴摇头,哎,真是没救了!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
龙老爷子让她写字:“来来来,写两个字给你连叔叔看看。”
江梦娴看看连夏,再看看龙老太爷,拿起钢笔,在小楷本子上写字。
龙老爷子说:“写句古诗。”
古诗……
江梦娴提笔,用她一直用的瘦金体写了几排规规整整的字,写好之后放到了两个老头子面前。
龙老爷子满意地看了看,递给连老爷子看,还得意得很:“连冬啊,快看我儿子写的字,好看不好看啊!”
“我是连夏,连夏!”连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了江梦娴的字来看着,四行大字映入眼帘: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看完,连老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复杂,江梦娴看见他的眼袋一直都抖动。
江梦娴脖子一缩,还以为自己写错了,或者是老爷子不喜欢这首诗?
兴许是的,这首诗是描写打仗的,兴许是勾起了老爷子的伤心往事。
她赶紧换了一首,写了个《静夜思》给连老爷子看。
连老爷子却还是盯着那首《出塞》看,看完了字,又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江梦娴。
江梦娴就更怕了,龙老爷子却十分高兴,拉着江梦娴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城儿啊,你要记住哦,你的名字是你连叔叔给你取的。”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龙城,就是你的名字,一辈子不能改,知道不知道。”
原来龙老爷子的儿子叫龙城,还是连老爷子给取的名字,就是取自这句古诗。
怪不得连老爷子要盯着这首诗看,她也是懵逼的,这两天被江小洛的日记洗脑了,一闭眼就是那句诗,刚才龙老爷子让写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就写了这句诗。
她忙说:“我们学校的历史选修课刚讲唐代历史,我刚好看见这首诗,所以就写了这首诗了!”
连老爷子放下纸笔,但依旧一脸凝重。
写完了字,龙老爷子让江梦娴和连老爷子下棋:“儿子,你跟他下,你连叔叔最喜欢跟你下棋了。”
连叔叔……
实在不敢当,那可是连羲皖的爷爷!
她硬着头皮跟老爷子下棋,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老爷子下,她完全不知道龙城是怎么下,万一一会儿露馅了呢?
连老爷子说:“龙城啊,你就按照以往的章法给我下吧。”
说完,还眨眨眼,暗示了一下。
江梦娴会意了,按照以往的尺度跟老爷子下,老爷子的棋艺他已经摸清楚了,她不能表现得太强大了,不能一下子把他给杀死了,但是也不能一直输,得悠着悠着,把老爷子杀得飞起飞起的,但又不能一下子杀死,得让他飞一会儿才将军,让老爷子紧张一下,产生一种‘顽抗许久终于还是输掉但是虽败犹荣’的错觉。
她一边下棋,一双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一会儿看看连夏,一会儿看看连雪篙和龙戒,一会儿又看看龙老爷子。
龙老爷子依旧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儿子是个女人,还夸奖他:“儿子,下得真好,水平没有掉啊,保持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