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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羽叫道:“啊,乌鸦老道竟没骗我们,这里果然有一座大雪山!看来他说那个可怕至极的什么雪山鬼媪就住在这雪山之上,也定然不假了!乌鸦老道的厉害我们都已见识过,以他之能,都对雪山鬼媪怕得要死,我们岂不真的是自己送上门来,给她熬八珍汤喝了?”
其他几人都没说话,均知麻羽所言不假,也是心中惴惴,想想这次考古探险,可真是交上华盖运了,一路上步步遇险,处处惊魂,已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现在还被一大群凶恶的乌鸦追缠着不放,前途更是危机四伏,充满了莫测之险,恐怖似乎没有尽头了!
可此时已有两人死在考古路上,那是谁也说不出知难而退的话了,均知只有取得重大考古发现,才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是以虽都忧思骇怖,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起勇往直前!
前途的凶险尚未临头,还可不理,紧紧追啄在车畔的群鸦却是越来越让人头痛了!这些乌鸦虽非大型猛禽,但凶恶起来却比猛禽更猛,加之数量又多,当真是击之不退,毙之不绝,连凭着武功机智击落了直升飞机的何非流也拿它们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将越野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般,以求将这些要命的恶禽甩脱。
那座雪山虽然早已清晰可见,但其实却还距离甚远,越野车又飞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才到了山脚之下。山脚下尽是皑皑白雪,并无杂草树木,只有道旁孤伶伶矗立着一座庙宇,而这庙宇也只是一间大屋,并无院墙四围,在这荒无人烟之地,显得十分突兀,又说不出的诡异!
只见庙门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山神庙。
麻羽叫道:“啊,这里有座山神庙,我们快进庙内躲避乌鸦。”
何非流瞧着山神庙,沉吟道:“在这终年积雪的大山之中,极为苦寒之地,居然会有一座庙宇,这可古怪之极,我们不可轻进。”
梅吟雪道:“是啊,我瞧这座山神庙比我们昨晚进入的地府鬼屋还要诡异可怖,说不定就是乌鸦老道所说的雪山鬼媪所居之处。我们……我们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麻羽一不留神,又被一只乌鸦啄中,痛得浑身一抖,急道:“就算庙内真有什么凶险,还能比大群乌鸦更可怕么?再不进庙躲避,恐怕我们都要变成乌鸦粪了!”
说话之间,越野车便驶到了庙前,何非流见群鸦扑啄之势越来越急,众人均已遍体鳞伤,难以抵挡,无可奈何,只得说道:“好吧,火烧眉毛,先顾眼前,我们只有先进庙内避一避再说了。嗯,这里太冷了,赶紧给我一身皮衣皮帽,我穿上之后,下车抵挡乌鸦,掩护你们进庙。大家动作要快,我一下车,你们立即各穿衣帽,穿戴好后马上下车进庙,不可丝毫迟疑,否则只有多受啄伤。”
说完,他将车停在庙前,随即背对车外,拼着受群鸦之啄,接过阮小苇递来的皮衣皮帽,迅速之极地穿戴在身上,又从梅吟雪手中接过一条钢抓尼龙索,然后飞身跳下车去,握住一段连结钢抓的尼龙索索绳,便像挥舞链子流星锤一样挥舞开来,将越野车周围的乌鸦都赶了开去,迫使它们一时无法再扑啄过来。
麻羽和四女不用再挡击乌鸦,不敢怠慢,立即将各自的皮衣皮帽迅速穿戴好,然后一齐跳下车来,疾奔庙门。
庙门只是虚掩,一推便开了,五人一拥而入。麻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头叫道:“小河流,我们都已进庙,你也别恋战了,快进来吧!”
何非流虽然将钢抓尼龙索舞得狂风暴雨一般,怎奈乌鸦实在太多,身上还是又添了几处新伤。他哪里是恋战,只是要掩护其他人安然进庙,才咬牙苦苦撑着,这时听到麻羽之言,立即把抓索拼命狂舞几下,将群鸦再迫退一些,然后倒拖尼龙索,疾步奔进庙门,反手将门关闭,随后便倚门坐倒,呼呼气喘,恰似从鬼门关逃回来一般。
可是他刚一坐倒,立即又呼地跳了起来,双眼惊恐无比地瞧着前方,本来呼呼喘着的粗气,也陡然间停顿了!
先进来的麻羽、柳含烟、梅吟雪、阮小苇和李雨曼都背倚门侧的墙壁站立,各自双腿剧抖,显见更是震怖异常。
只见门内便是宽阔的大殿,但大殿却极为空旷,无桌无椅,无床无榻,也无泥塑神像和牺牲供品之属,只有对面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神案,神案上一人盘膝而坐,不言不动,便有如入定的老僧一般,也不知究竟是活人还是死尸。
众人之所以如此惊怖,便是一进庙门,就瞧见了这个死活不知的怪异之人!这人显然是个老妇无疑,一身白袍,纤尘不染,而面色也白惨惨的一如白袍,更且眼窝深陷,双颊高耸,两腮无肉,龇牙裂面,实在没有半分人形,活脱脱便是一具白骨骷髅!
何非流等人虽然都经历过不少奇诡怪异之事,却也从未见过形貌如此可怖之人,幸而是在青天白日,若是深夜之中见到,当真是吓也把人吓死了!
众人呆了半晌,见那白骨般的老妇仍是木然不动,麻羽低声道:“这老妇到底是人是鬼?不会是成精的白骨吧?”
何非流道:“胡说八道,白骨还能成精?你看她始终不言不动,可能就是这座山神庙中供奉的山神像。山神么,自然是神头鬼脸的,若是人模狗样的反而奇怪了。昨晚在那地府鬼屋中,我们把真人当成了塑像,今天又把塑像当成了真人,真是有点杯弓蛇影了!”
麻羽道:“我看这老妇可不像塑像,莫非她就是乌鸦老道所说的那个……那个……”
何非流笑道:“你别听乌鸦老道胡说,他是把我们当成小孩子吓唬呢,那种鬼话你也相信?”
麻羽道:“可是我总觉得这老妇不像雕像,刚才我就看见她的眼窟窿闭合了一下,似在眨眼。”
梅吟雪瞧了那仍如坐枯禅般端坐不动的老妇一眼,说道:“要想知道她是真人还是塑像,那还不容易,你上前去推她一下,不就立见分晓了么?”
麻羽眼珠转了转,说道:“你这话说得倒也有理,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随便去推动人家老太太呢?如果这个老太太是个谨守礼法之人,认为沾衣裸袖便为失节,羞而自杀,我岂不是作孽了?我看还是梅小姐你过去推她一下吧。”他心下骇惧,不敢到那老妇跟前倒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