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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安静。
白善双手紧握成拳头,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只目光阴鸷地盯着她。
“说真的,闵柔做这事我没觉着哪不对,要是换做我男人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我做出来只会更过火。何况说到底,闵柔是白公子你的未婚妻,真要喝赔罪酒,也是白公子你喝对不对?”
她林清商,也是个记仇的。
白善一时怒不可遏,拳头捏的紧紧的,“三嫂女中豪杰,对他可要看管紧了。今晚老三和小静一块去了海城,这会三嫂是不是也得查查岗什么的?”
林清商怔住,蓦地想起,冯云静确实不在场,耳边一时闹哄哄的,她听见白善冷冰冰的声音,“每年这一天他们俩都会去海城见故人,你既然看管的紧,这时候可要怎么办?”
包厢陡然安静下来,林清商手里捏着的酒杯僵在半空,液体安安静静躺在里头。
半晌她才扬起眸子,清澈如故,“我相信我丈夫。”
顿了下,她淡淡扯开唇,“不过么,冯小姐那般的美人任由谁都有难以把控的时候。若是冯小姐这次当真得偿所愿,那也没什么。”
“我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爱干净。白公子大可转告冯小姐,她要有本事脏了我的男人,我立刻甩了把人送到她手里去。”
酒杯“啪”的一下叩在桌面,林清商扬起的眼清亮,“就怕冯小姐没这本事!”
……
白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林清商也失了兴致,拎着包起身离开。
没走多远,一道娇小的身影追了出来。
闵柔脸色仍苍白,眼眶里溢了些雾气,“傅……不,清商,昨晚连累到你真的很抱歉。白大哥他说话不中听,但理是没错的,我找了那两人帮忙让他们袭击我和小表姐,想知道白大哥会救谁……”
结果显而易见。
林清商当时也在场,知道后来她被人狠狠甩了两巴掌,而冯云静分毫不伤。
“何必呢……”
她张张嘴,绯色的唇扯开,淡淡开了口,旋即也别开眼不再说了。
谁愿意对谁死心塌地的,她却是管不着。
“我知道他心在小表姐身上。今天要不是小表姐去海城了,说不准连这趟都不愿陪我。”
林清商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没发现自己嗓音多了分涩凉,“他们去见的故人,是谁?”
闵柔愣了愣,有些诧然地扬起眼,“是祭拜。”
发觉林清商的不对劲,她连忙解释,“前些日子都聚在一起商量来着,今年……是第二十年了。傅大哥可能只是忘了告诉你,每年都会去的。他待你那样好,等回来问问他,都会告诉你的。”
像是生怕她不相信,闵柔甚至有些紧张,“我小表姐虽然和他订过婚,可一直是一厢情愿。否则当初也不会悔婚……”
“他悔的婚?”
似听傅景年提过,拒绝了那场婚约。
闵柔点点头,“嗯!因为傅叔叔去世的突然,担子一下子压在他身上。他说几年内都没心思结婚,就单方面取消了。”
原是这样,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冯云静却也肯了。
“哎,总之你们别因为这事吵架就好。”
“不会。”
林清商抿了抿唇,任凭涩意在心口蔓延。
早就吵了,等不着这事。
她转身下楼,往下边看了看,舞池里男男女女都扭在一块,让她心口忽的沉了下。
……
翌日,机场。
王叔开着那辆宾利慕尚在机场外等,惹眼的车牌很快接到来人。
车后座坐着小人儿,瞧见傅景年出现,乌黑的眼几乎冒星星,“爸爸!”
男人先是一愣,继而坐上去抱了抱他,任凭小人儿在他脸上印下一吻,旋即沉沉往旁边扫去,“你妈咪呢?”
“不知道。”
小人儿很诚实,抓着傅景年的手不放,“王爷爷说要来接爸爸,凉凉就跟来了,不知道妈咪在哪。”
“太太早上就出去了。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男人抿了抿唇,将目光移到窗外,“不必了。”
……
林清商站在别墅门口,第三次按响门铃。
手机上显示时间是下午两点,三个小时前她收到了一条微信消息。
“来机场接我。”
发信人,傅景年。
这会飞机应该到了一会,他大概已经回了家。她知道自己去不了干脆也没回复,那人,怕是又要闹脾气。
……
“阿姨,我可以在这里等,等到你们开门为止。”
到林家已经过去了十分钟,门铃按了又按仍没有回应,便对着监视器表了决心。
没过多久,铁门应声而开。
有人领了她进去,安顿在客厅里。
林清商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一身艳色旗袍,保养得宜的样貌身材丝毫看不出是五十多的人,手指上蔻丹艳丽,正落在茶杯上,“坐吧。”
“周阿姨,我想找我爸要点东西。”
她勉强扯开笑,尽量委婉一些。
“要什么?”
女人往旁边看了看,那坐在一侧的男人头发梳的整齐清爽,装束儒雅,远远瞧着却也自有一身贵气。可偏偏,是个吃软饭的。
林清商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淡淡笑开,“想让爸爸帮个忙,事关我母亲,不得已才来打扰你们。”
“你也知道是打扰。”
周玉萍扬起一双丹凤眼,朝旁边撇了撇,“你妈都死了这么多年,关于她的事肃成怎么还记得?你走吧,以后还是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林清商蹙了蹙眉,没料到对方直接拒绝,”爸?“
她干脆也不理会周玉萍,径直盯着林肃成,“这件事……关乎我妈的死因。”
话已说开,林清商接了佣人递过来的茶一直站在沙发旁,下定了决心若是拿不到,是不会走的。
可这态度,终究惹恼了周玉萍。她几乎是立刻站起来,手里的茶杯想也不想地朝她身上砸去。
“谁给了你胆子在我家放肆!”
林清商往后避开,茶水泼了些在身上,她却视而不见,只盯着林肃成,“我妈的死有蹊跷,就算你们离了婚,可人命关天的事,无论如何也该……”
“谁的命?一个贱人的死,与我有何关系?”
林肃成忽然站起来,言辞厉厉,“换做别人也就算了,她的事早在十六年前就说了清楚,再无半点干系!”
周玉萍点点头,红唇扯开,缓缓地朝林清商走过去,“这下清楚了?你母亲在肃成心目中就是个贱人,她的事可千万别再拿来烦我们!”
她仍站在那,脚下像生根了似的没有动过,一张清丽的脸看着和当年的人……莫名相似。周玉萍气不打一处来,不知从哪拿了一本书,想也不想地朝她身上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