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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天,我都在查有关于如何寻找人的办法,大多道教古籍都有记载,但是那是有生辰八字的情况,但鬼头叔的情况不同。
他几十年都没有见过自个儿子了,生辰八字早就已经忘了,更重要的是不知道生死,这才是我最为担忧的。
袁灵那边,也查了一些资料,结果一样,没有鬼头叔儿子的任何消息,因为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已经销毁了。
没办法,我只好在店铺里头发呆,等到了晚上的时候,葛大爷回来了,他也是双眉紧锁,陪着我一道去翻阅古籍。
直到夜里十二点左右,葛大爷才一拍脑门说:“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当下,他立马从房间床底下拉出了一个破箱子,里头都是些衣物等等,衣物下边,压着一张黄纸。
打开一看,上面是各种繁琐的爻文,是周易天干地支的爻,里头还有五行和八卦,看起来非常的复杂。
但葛大爷倒是如获至宝,将这东西拿出来后说:“有才,这是星辰五行卦,能够算生人,算阴位。”
我一听,惊喜说:“那就是能算人在何处了?”
葛大爷点点头,这倒是解了我的麻烦,随后我问葛大爷该如何用这玩意,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用鬼头叔的一滴鲜血,然后滴在上边,自然就能够显示出来。
不过因为太繁琐了,所以我暂时不会操作,葛大爷让我去鬼头叔那,取他三滴精血,我急忙跑到乡公馆。
将这事和鬼头叔一说,他立马弄了三滴血给我,神情非常的激动。
我回到店铺里头,葛大爷将那黄纸摊开了,然后盘腿坐在边上,将三滴血洒入这五行八卦的图纸上。
这一切都完成后,葛大爷让我去外头看看天上的星辰,我急忙跑出去,抬头一看,上边夜色还算晴朗,天空中有几个星星。
我大致说了一下后,葛大爷立马在那图纸上用朱砂笔点缀,我进入里头,挺好奇的,盯着葛大爷在那丈量。
半个小时后,葛大爷满头是汗,他说这玩意太耗费心神了,算了老半天才只算出了大概方位。
我一想,这也可以了,最起码能够算出来大致的方位,只要不是太离谱,基本上就能定了。
随后,葛大爷在一张白纸上写了个方位,让我去算算在哪。这事倒也不难,我算了几分钟后,确定这位置时有些懵了,因为离三门镇也就是几十公里左右。
事不宜迟,外头虽然天色已经黑了,但是我还是让山去叫袁灵,让她开车送我们去那算出的方位。
一路上,袁灵听说是去找鬼头叔的儿子,也是非常兴奋,连说两人见面的场景。
事实上,我心里头有些忐忑,总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
车子一路开着,两个小时后,停靠在了一个村子口,随后我俩下车,眼下天色也渐渐的明亮了起来,村子里头也不再寂静。
一夜未眠,我心情沉重,正好见到几个要出来卖菜的大爷,急忙上前询问,因为鬼头叔的儿子名字不知,而且也没有任何可以描述的相貌特征。
没办法,我就问这大爷村子里头有没有几十年前从外头进来的人,在本村住着,大爷倒是思维清晰,想了一会后连连点头。
“村子里有个老太婆,你可以去问问看,不过可惜啊,他儿子已经死了。”
听到后,我整个人都懵了,死了,那我不是白忙活一场了吗,袁灵更是非常惊讶。
我心里头只能祈祷那老太婆可千万不是鬼头叔的老伴,不然就真的太悲催了,问清了地址后,我们三朝着村子里头一个小院子走去。
等到了那院子跟前,我听到里头有咳嗽声,透过门缝一看,院子内有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婆正坐在里头。
她身形枯瘦,脸色发黑,手臂上满是尸斑,看样子离死也不远了。
我沉重的推开门进去,朝着老太婆走去,她睁开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们,开口说:“几位是?”
说实话,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最终还是叹气道:“我们是鬼头叔派来的,他想见见儿子一面!”
听到鬼头叔三个字,老太婆枯瘦的手在颤抖,她闭上眼睛,良久才缓缓睁开,语气微弱:“那个没良心的,他倒是想起我们母子来了!”
过不其然,她就是鬼头叔的老伴,我心里头不详的预感最终还是应验了。
“大娘,那您的儿子呢?”我心揪的老紧了。
“死了,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老大娘摇头,语气很平淡。
我低头叹气,没想到忙活了一晚上,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鬼头叔的儿子死了,他死于疾病,走了大概有三年左右。
老大娘双眼中流出了泪水,她控诉着鬼头叔,说他几十年来都没有出来找过他们母子,让他们娘俩在外头流浪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在这安息下来。
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娃儿拉扯大,直到娶妻成亲,本来以为过上了安稳日子。
可谁想到,自个孩子得了疾病死了,儿媳妇也跑了,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在这孤苦无依。
袁灵听了后都哭了,我更是心情沉重。
“你告诉那老家伙,若是有良心,就亲自去儿子坟头看看!”大娘大声说出了这话,然后没力气了,就躺在椅子上,闭着眼不说话了。
我和袁灵一商量,让山留在这看着,然后急忙坐车回到了三门镇,找到鬼头叔将这事一说。
一听说自个儿子已经离世了,鬼头叔身子极力的颤抖着,他闭上眼睛,眼眶中满是泪水。
我生怕他身体受不了,连忙安慰他,最后鬼头叔才缓缓开口:“带我去那!”
短短四个字,看来他已经想清楚了,于是我将他背到了车上,刘馆长也跟着,随后我们四人赶往那村子里头。
等到了鬼头叔老伴的院子跟前,鬼头叔颤颤巍巍的下了车,我和刘馆长急忙搀扶着他,推开门的一瞬间,两位老人对视了一眼。
数十年来第一次见面,谁都没有说话,大娘也不像之前那样生气,而是默默的看着。
山急忙进入里屋拿了一张椅子,鬼头叔坐在自个老伴跟前,我也不怕他们打起来,开玩笑,都过了那么多年,他们身子如今都很虚弱。
“你这没良心的终于来了!”大娘哭了,鬼头叔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替自己的老伴擦拭了一下眼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当年不思进取,也不会让你们娘俩离开!”
两位老人深情对话,让我这个外人都唏嘘不已,是啊,都多少年了,有什么恩怨早就消散了,再说他们还有个共同的孩子,虽然已经走了。
但最起码这份情谊是不可能消散的,我们四人在旁边默默的听他诉说。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鬼头叔才对我说:“还得麻烦你们,送我去我儿子的坟头!”
这事我们几人自然是照做,于是将鬼头叔送上车,然后驱车赶往村子外头的一个小山坡。
好在那坟头不是在山顶上,就在山脚下,没走几步路就能看到了。
等到了那,鬼头叔一看到自己儿子的土坟,止不住的流泪,他作为一个父亲,自然不可能去跪拜自己的儿子,而是叹气说:“娃儿,对不起,是我这当父亲的没有去看你们。”
听的人潸然泪下,袁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跑到一边去哭了。这种结局说实话,的确不是我想要看到的,阴阳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简直是一种无奈和讽刺。
几十年了,鬼头叔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孩子,但如今却要站在他的坟头。
鬼头叔没有过多的理由去解释自己为啥不见他们娘俩,而是一直在忏悔,最后眼看身子支撑不住了,我和刘馆长才将上前搀扶住。
“唉,都过去了,您老现在还有时间,最起码老伴还在。”我安慰道。
“是啊,可我还有什么理由赖在这呢?”鬼头叔苦笑。
看样子,他实在是找不到理由留在这儿,回去以后,鬼头叔最后和资格老伴说了一堆话,他那老伴也没有强制让他留着,而是默默的看着他。
最终,鬼头叔还是上了车,随后回到了三门镇,一路上,他都没有吭声,奄奄一息,看样子,心中的疙瘩已经放下了,没有太多的心愿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金钱,梦想,这些都是虚的,到了死的时候,一切就都看开了。
那些玩意都没法带入下边,更多的是心中的一份深情。
回到三门镇以后,第三天下午,鬼头叔就离世了,彻底离开了这个人世间,依照他死前的遗愿,我们将他的骨灰给火葬了,找了个大山,将骨灰撒入了天地之间。
这样也好,一切都随风飘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有什么可疑好留恋。
大概两日后,他那老伴也走了,说起来挺凑巧的,两位老人都离世了,丧事是村里帮忙弄的。
两位老人或许可以在阴间重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