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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汤的味道从厨房飘出来,飘进他的心里,暖香四溢。
也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起码平静安详,不用去想太多。
他的嘴角,漾起深深的笑意,继续看电视。可手机,竟然响了起来,是聂瑾!
他朝厨房门口看了一眼,接起了电话。
“你还在京城?”他问。
“马上要上飞机了,科里让我提前回去,最近手术太多,他们都在加班,人手不够。”聂瑾道。
此时,她正在候机厅坐着喝咖啡,等待登机。
他“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周末,你回来吗?”她问。
“可能要晚一点吧,我还有事情要忙。”他说。
“哦,那你还是尽量早点回去。我妈让咱们周六下午先去你家,然后和你爸妈一起过去。”聂瑾道。
“我妈说”,江毓仁听到这三个字不禁笑了,聂瑾动不动就说这三个字,好像除了她工作上的事情之外,生活中的一切她都会用到这三个字。
“看时间吧。”他却没答应。
只要一想到妈妈见到聂瑾的那个样子,他就觉得不是滋味。那反应,好像他就是个快过期的商品,好不容易找到人买了,就要赶紧抓住这最后一份可能一般。
聂瑾对他这淡淡的态度早就适应了,说:“那行,我就不多说了,时间快到了。”说完,通话立刻断掉。
顾晓楠将菜端出厨房,看见他有些呆地坐在那里,便将菜放下,走过去。
她不明所以,轻轻推了下他的胳膊,他转过脸盯着她,那表情极其怪异。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也说不清。不过,她不会在意,便说:“马上就好了,我们先吃饭,让汤再煮一会儿。”说完,她转身就要去厨房。
他却起身抱住了她,脸贴着她的。
“你这又怎么了?”她笑问。
想一想周末要去和聂瑾的父母一起吃饭,他的心里就轻松不起来。
虽说和她父母一起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每一次都让他感觉是一种煎熬,说些言不由衷的话,维持着必须要维持的和平。
不止一次,他都在想,自己要的家庭,就是那个样子的吗?互相猜来猜去,说句话都要斟酌用词,听句话都要想想弦外之音。尽管,对于他来说这些并非困难,可这种事做的少还可以,一辈子的话,他该怎么坚持?
“你的速度太慢了,顾晓楠!”他终究竟说的是这句话。
“我又不是专业厨师,这个速度已经是很快了。”她说道。
回答她的,是耳畔传来的低低的笑声。
那温热的气息,带起她心中的一片酥麻。
她现在对他这行为实在是太敏感了,就怕自己承受不了,赶紧推开他的手,低着头走进厨房。
那渐渐离去的身影,竟然他的心底生出莫名的安宁。
他的毛病很多,还没吃几口菜,便挑出了一大堆的问题,这个他不喜欢,那个最好少用,把顾晓楠说的火气越来越大。
“好了,就这么多,你以后慢慢改进吧!”他说完,看了她一眼,继续吃菜。
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的,她真的不理解,既然觉得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干脆就别动筷子,干嘛还吃那么多?难道是太饿了?不至于吧?
“你,你中午没吃饭?”她不禁问了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表现的太明显了,扫了她一眼,说:“谁叫你做个事那么慢吞吞的?”
真是难伺候!
顾晓楠懒得理他了,低头吃饭。
“菜是我做的,碗你洗。”她说道。
他愣愣地望着她。
“怎么了?分工合作,不对吗?”她也不看他,说道。
“你这丫头!”他无奈地叹道。
她不说话,只是吃菜。
“你们女人,心眼就那么小。”他叹道,“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毛病这么多?”
“我本来就这样。”
“那你以前就是在假装淑女?”
她没回答,只是低头吃菜。
等她再度抬头看他的时候,竟是他将一晚鱼汤放在她面前的时候。
那白色的浓浓的汤汁,因为他放碗的动作而在碗中微微晃动,晃来晃去,晃着她的眼睛。
看他,他却面无表情地慢慢悠悠吃菜喝汤。
顾晓楠心头,一丝甜蜜顿生。
只要他对她温柔一点点,她就觉得自己的世界是光明灿烂,她就是这样对他的柔情毫无抵抗力。
饭后洗碗的任务,还是落在了她的肩上,不过,她已经不再觉得自己被他支使了。他来帮忙,都被她赶走了。
事实上,她想要的幸福,就那么简单!
一切收拾完毕,她不知道他是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可是也不愿这么快就和他分开,便主动窝在他的怀里看电视,陪着他看。
很无聊的事,因为有他在,竟然变的这么美好。
像只小猫一样慵懒地窝在他的怀里,静静地坐着。
窗外,冷风嗖嗖,拍打着玻璃,屋里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今晚,我们就别走了?”他望着她,问道。
她低下头,两只手抓着他的右手,不说话。
他只是注视着她,左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
“怎么了?”他低声问。
“我们,我们是不是不该这样?”她说。
他揽住她,深深呼出一口气。
“其实你也知道的,我们这样做是错的,不光会害了你,还,”她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他那俊逸的脸庞,“该怎么面对聂医生。”
他别过脸,没回答。
“我们,我们以后还是,还是不要再联系了。你也不要找我,我也不能再见你,我怕,我一见到你,就,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她低低地说。
“你忍心吗?”沉默了半晌,他才盯着她,问。
“可是,我们终究是错了,不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继续。你很清楚的,对不对?”
“如果我们活着只能做正确的事的话,那这世上还有多少事可以做?”
她回答不出来,转过脸。
的确如此,这个世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而且很多时候,明明是错误的事,还是要做。
“此是此彼是彼。”她说。
他扳过她的脸,与她的双眼对视,说:“你这个丫头,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我还能怎么办?等着聂医生打上门吗?”她苦笑道。
“那是我的事。”他的脸阴了下来。
“是你的事,我不该这么说的。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不像聂医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