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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有工作人员进来给池老板打招呼说要带人去泳池拍摄泳装写真。池老板二话没说就点头答应了,顺便让那个人喊化妆师进来给小乔化妆。看来这家店的生意真的很红火!
池老板让小乔换好服装,自己在那移动落地灯,将它们的位置摆放好。她还将一块圆形的白色塑料板给我,说是在必要的时候进行局部补光。
我让池老板把门关严,万一小乔在换衣服的时候再有人窜进来撞见了,那多难为情啊!
池老板咧嘴一笑,眼睛闪着揶揄的光看了我一下说好的。她走到门口正要关门时,一个穿着得体妆容精致的美女进来了,老板让她关门扣上栓。
小乔已经穿好了花钿珠翠的闺阁女子的服装。这个美女掀开门侧墙上的一道布景帘子,后面藏着镜子,还有一张小小的化妆台。她叫小乔去照一下。小乔在镜子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觉得还满意。美女就叫她坐下,然后从化妆台的小屉里取出眉笔、唇膏、胭脂等物品,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几乎不用化妆,但是为了追求灯光下的效果,还是给你做一些简单的修描吧。”
“你是化妆师,一切都听你的。”小乔开心地笑说。
这个美女的化妆技术很高,没几下工夫就描抹好了。小乔侧身对着镜子一看,说:“哇,这是我吗?有这么好看吗?”
“你本来就很美!”化妆师举着描笔笑道。
“仙女,快来拍照吧!”池老板已经将照相机固定在三角架上,LED屏幕也已经打开了,显示出古代闺房的图片,落地灯也分布就位。
小乔起身走到屏幕前,老板问她拍什么照片起。她说先拍读书的照片。我赶紧从道具里找出一本《论语》来走过去递给小乔。小乔接过书,翻开一半卷成筒握在手中,身后的闺房窗户在逐渐放大。老板让小乔站在窗前面对镜头凝神观书,略微移动几座落地灯,让我打着圆形白板朝小乔的脸部补光,突出她专注的神情。
化妆师收拾好物品拉好帘子,移出那把小椅子坐在那旁观,等小乔拍另一种角色时再进行卸妆,化妆。
古代闺秀读书拍完了,接下去就是抚琴,刺绣,院子荡秋千,长袖曼舞,赏花,练习书法等等。每拍一种活动,屏幕就会换上相应的背景,力求达到逼真的效果。每种活动都拍了好几张,有挑选的余地。当然,不同的活动也换了不同颜色,不同款式的服装。
闺秀角色拍完了,老板让小乔换发套和装束拍古代侠女的照片。化妆师给卸完妆后,没有再施朱敷粉,只是描了一下眉,使眉目之间显出一股英气,符合侠女的气质。
我将长剑递给小乔。小乔接过剑模仿以前所看电视剧中女侠的动作姿态摆造型。第一个就是在服饰道具间演示的“仙人指路”,背景是孤峰顶端练招式,池老板要求她眼神要冷峻,拍出来才有独来独往的侠客风范。果然,小乔眼神一沉直视前方,冷冷的眼光与宝剑闪闪的寒光显得特别和谐。摄影师果断地按下了快门。
接下来就是寺院门口的广场习剑,这一招小乔的造型是白鹤亮翅,一束阳光照在小乔的身上,其他的灯都关了,出现黑暗的景深。小乔专注的脸部表情,凝固的动作在画面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从造景取景角度来看,摄影师的水平非同凡响,艺术造诣极为高深。能得到她亲自拍照,小乔真是走运啊!
再就是凌空飞行。摄影师让小乔趴在一条凳子上,双臂前伸,长剑直刺,屏幕上方是蓝天白云,云下是群山翠峰,悬崖上有一棵高大的松树,枝条横伸崖外,悬于虚空。小乔的身姿似乎在这枝条下的峡谷中飞行。摄影师说后期处理时可以将完全凳子消除掉而不露痕迹。这样的技术都可以参与电影制作了。
再下去就是侠女头戴斗笠背负长剑独自站在船头,艄公在船尾撑篙渡河,暮光斜照,河面浮光摇曳,河畔孤村升起一缕炊烟,旷野之外远山横亘天际。整个一幅孤标傲世的画面。
然后就是惩恶扬善。池老板让我以背影去表演恶人,小乔依旧戴着斗笠,一手挽在后腰,另一只手高举利剑做出朝我的脖颈斜下切削的动作,仿佛消灭一个社会“败类”简直易如反掌。
屏幕上出现一匹马在草原飞奔的画面。摄影师让小乔做出侧身骑马的姿势。她的另一条腿被自己的腿挡住了,拍出来确实像侠客策马啸西风。
另外还拍了侠女喝酒、观海、赏月等场景,展现了侠女看似孤单实际并不简单的丰富内心。这也是小乔内在世界的反映吧。
这些照片也不是一套服装拍到底的,驼色、白色、灰色、浅绿等几种颜色都有。
侠女拍完了,小乔又去卸妆换道袍了。
宽松的白色道袍袖口及领襟的边沿都滚了一道黑边,仿佛将太极的阴阳两色变了个样儿披覆在身,不是纯粹的古代道士打扮,没有戴头套,长发被扎成一束拖在后背。这装扮不要任何背景来衬托,自然就有一种安逸自在行云流水的感觉。
摄影师首先给小乔拍了在大殿的天尊前参禅静坐的像,她挺直了腰背,稍稍颔首,眼睛微闭,柳眉细长,身后是天尊,眼前小方桌的中央有一个小香炉里插着三支点着的线香,三缕轻烟淡淡地袅袅上升,那透明的姿态好像在描绘时间悄然流逝虚化的样子。看了这张照片,一定会引起观者对人生意义的思考。只是空坐着,时间虚耗着,这样生活有价值吗?有人会说纯属浪费时间,有人又会说“心下无忧得自在,人间有味是清欢”。拍写真到了这层境界已经超越了形象本身的美感,进入了深邃的关于人生的严肃观照境地,乃至哲学的探究了。
背景换成了道观前的大青石铺就的广场上,一棵参天古松的浓密枝条斜伸过来几乎遮盖了半个广场。小方桌移至屏幕边造成在广场树荫下的错觉,一个茶壶在桌中,一个茶杯在桌边,小乔又是盘腿而坐,双手捧着茶杯慢慢举向朱唇,那沉静的风姿好似在感谢上苍赐予的雍容平和,又好像很享受即将品到的茶香,一棵松子从空中落下,仿佛落在桌上,禅意便在这动静合一中诞生了。
同样在那棵树底下,再将茶壶茶杯拿开,换上一个围棋盘,两个黑釉彩的瓷罐装着两种颜色的围棋子,小乔一手执黑棋搁在盼着的膝盖上,一手执白棋高悬在空中,宽大的袖口低垂轻晃快要触及棋盘了。这应该是要表现人在和自己对话吧。
接下来又换背景,拍摄了小乔禅坐在悬崖顶端的石头上,云海苍茫,夕阳衔山,一只鹤在空中飞翔......
小乔换上了青灰道袍站在道观门前的走廊上手执拂尘搭在另一只手臂上,头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上浮云,神情安详,眼神恬淡,大有“心静天未远,行藏意更高”的境像。
“高山下的情歌是这弯弯的河,我的心在那河水里游,蓝天下......”谁的手机铃响了,传出了央金兰泽的《遇上你是我的缘》这首歌。仔细一听,原来是从池老板搁在墙角边的包里传出来的。她连忙向小乔招呼了一声,转身就去包里拿手机接听。
“喂,池老板,你好!你那边拍完了吗?我这个时候赶过来给顾客画行么?”一个动听的女声在封闭的摄影间里回荡。
“涂画师好,我这边还没拍完,不过也快结束了,等拍完了就到中午了。你下午来吧。”池老板用手握住送话孔转头问我们,“你们觉得下午什么时候合适来这拍照啊?”
听她这么一问,我和小乔对了一下眼神,朝她微微扬了扬头意思是由她决定。
小乔凝神想了一下,问:“老板你什么时候上班,我们就什么时候赶到。”
“我一般两点上班。”池老板看着小乔笑道。
“那我们就两点赶到这。”小乔温和地回应。
“嗯,好的。那我就通知画师两点来。”池老板说完就把握送话孔的手拿开,对手机那头的人和悦地说,“我们两点赶到店里,你也两点赶来,可以么?”
“好的,那咱们两点见。拜拜!”画师挂断了电话。
“再见!”池老板说完将手机放回了包里,反身走到照相机前继续指导小乔凹造型。
小乔淡然地盘腿而坐,左手掌向上搁在小腹处,右手执拂尘做朝后挥洒的动作,摄影师要抓拍拂尘在空中画出弧线的瞬间,大概要表现浮尘都是身后之事的寓意。
然后又拍了小乔侧身支起头颅在卧榻微闭双目瞌睡的萌萌睡态,一掸拂尘轻遮腿......
想要的造型几乎都拍了,小乔似乎也有些疲倦了。池老板问:“美女,两套服装方案里的照片拍完了,还要加拍么?”
“哦,真心感谢老板的关照。我看差不多就算了吧。”小乔边说边脱道袍,“下午还要拍呢。”
我赶忙拿着她原来穿的亚麻套装裙子走到她身边,帮她拿拂尘和衣裳,一手又把裙子递给她。
小乔在穿裙子的时候,我和化妆师一起帮着老板整理服装和道具,等她穿戴完毕,我们就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放回隔壁房间,按照老板的要求一一归为原处。小乔则端来小凳子坐在屏幕前一边喝水,一边歇息。摆拍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帮池老板将道具服装等一切安放停当后,我和小乔两个分别与老板化妆师道别,说了一句“下午见”就向店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