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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前行的目的地是随州大牢。
每座大牢都分为明暗两部分。
世人能看到的一部分,关押的多半都是一般人,而那些真正重要的犯人,永远关在常人接触不到的地方。
易水寒没有让随州官员跟着,只是带着穆潇潇和几个贴身的走进大牢深处。一路上喊怨声络绎不绝,他的表情无半分波动,目光永远看着前方。
穆潇潇走着走着,头皮有些发麻。
她发觉经过每个牢房门前时,那些原本或跪着,或躺着的罪犯,突然像被打了鸡血,会冲到到门前,手伸出牢门的缝隙,拼命向前伸着。
那些瘦骨嶙峋的手,炽热而充满欲望的眼睛,像是饿极的乞丐看到了热腾腾的肉包。
开始她以为这些人约莫是许久不见人,自身又确实有冤才这样,还想着要不要给易水寒说问问这些事。可走了一会她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这样,不可能所有人都有冤屈吧!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她轻声问易水寒,绕是再胆大,也微微有些不适。
易水放慢脚步,让她和他平齐,看了她脸眼,却没说话。
穿过一道潮湿,阴暗的走廊,眼前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两排房间相向而设,房间门紧锁,外面各站着两位衙差。见有人进来,衙差纷纷拔刀,待易水寒的守卫展示腰牌后才收刀回鞘,抱拳参拜。
在死牢更深处,穆潇潇万万没想到竟然别有洞天。既然已经走过死牢,就证明这些牢里关着的人,比死刑犯更重要。
“薛倪在何处?”易水寒问衙差。
左数第二个房门口的衙役回道:“大人,薛倪关在此间。”
“打开房门。”
“是!”
门锁是特制,两名衙役用不同的钥匙朝反正两个方向拧动,门锁才应声而开。
穆潇潇想起银库的门锁,似乎也是双人锁,只是当时没注意问钥匙都由谁保管。
这种房间比普通牢房设施要好一些,有床有桌子,桌上还摆着一些酒菜,但似乎没怎么动过。
一个神情落寞的男人坐在床上,看有人进来,眼前忽地一亮,可很快又暗淡下去,复又垂下脑袋。
易水寒示意衙差出去,又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守在门外。这才不慌不忙拉过椅子坐下来,问道“你是薛倪?”
男人没吭声,甚至头都没抬下。
“薛倪,你知道我是谁吗?”易水寒并不着急,语气依然很平淡。穆潇潇一直很服这点,相较之下,她一旦有想法就很难稳住心情。
前世也正是因为性子不够沉稳,没有成为一个最优秀的特警,最后还丢了命。她倒是想过改,可虽然两世为人,性子这种东西,似乎并不易改。
薛倪抬头看了易水寒一眼,目光落在穆潇潇的脸上,突然嘲讽地笑出声。
笑声初起尚弱,最后竟然变成大笑。
穆潇潇不懂他为什么发笑,可看到易水寒也没动作,她就沉默地等着。这个薛倪作为银库的副统领,那夜喝酒本就是大过失,但这种线索又能延伸出什么想法,她一时还没个头绪。
破案这种事,经验,技巧,灵感以及运气缺一不可。
不同的侦破人员擅长不同,穆潇潇最擅长的还是灵感和推理。她本来具有很强的记忆力,能将有关案件所有信息全部存储到脑子里,遇见某个突破口,她会突然调动所有信息,直达事实的窗口。
因此,她需要掌握更多信息,可这个薛倪不配合,让她很无奈。
“笑够了?”
薛倪笑了会,发现房间里两个人似乎并没有随他的笑声有丝毫愠怒。他们一个淡漠平静,一个怎么说呢,眼神炽热,似乎充满期望。
“不管你是谁,也不过是我薛倪临死之前所见的人罢了。”他止住笑意,神情又恢复颓丧,满脸胡茬使他的脸看起来很暗。
“你怎么知道你会死?”易水寒问。
薛倪微微一愣,“薛某虽是个粗人,但并不是蠢货。银库发生那般惊天大事,我又被关在这种地方,如果还有苟活之心,那才是真的不自知。”
“你死了……薛浮怎么办?”易水寒不动声色的报出一个人名。
穆潇潇没听过这个人,薛倪也是一脸茫然,下意识问道“薛浮是谁?”
“哦,没人告诉你吧,你妻子给孩子起了名,叫薛浮。”
薛倪眼睛里突然有了亮光,嘴里念叨着“薛浮,薛浮。好名字,我喜欢啊,我的女儿叫薛浮。”
“你现在还想一心求死?”薛倪的表现似在易水寒意料之中。
薛倪神情一窒,苦涩地说:“大凡有半分生机,我又何必自哀。只是这件事确实诡异非常,我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怕是解释了,也没人相信。”
“你说吧,如果你说的确实是实情,本官自然会相信。”
薛倪第一次认真打量下易水寒,眼前的年轻男子虽然一身青色便服,但身上自然流露出淡淡的高贵之气。而凭他能进入这种房间,还带着那样一个随从,肯定不是一般人。
他渐渐有了几分希望,恭敬地问:“敢问大人是?”
“易水寒。”
噗通!
薛琪跪倒在地,刷地一下流出眼泪,他在地上连磕三个头,失声道:“原来是易大人,卑职久闻大人清名,求大人还卑职一个清白。”
“起来说话吧。”易水寒指指床,“本官说过,如果你将那夜的所发生之事无所遗漏讲出来,或许你还有机会再见到女儿!”
“卑职知道了,卑职一定事无巨细,全部讲给大人听。”薛倪喜出望外,整个人脸色都没有先前那般暗淡,开始有了光彩。
易水寒点点头,突然一指静默在边上的穆潇潇,“她所问所言,都是本官所想,视为同问。”
薛倪微微愣了愣,但也没多做质疑,问道:“大人,您想问什么?”
易水寒却突然沉默,甚至还闭上了眼睛。
“大人?”薛倪不知怎么个情况,刚才这位大人还问得起劲,怎么自己要说,他反而不愿意问了?
没办法,他只好将目光转向穆潇潇,咽了口口水,略有些尴尬地问“那请您来问吧,姑娘!“嗯,那就从……”穆潇潇刚要问,突然一愣,脱口问道:“你也能看出我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