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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六节 火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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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布衣虽然消息四面八方,但对于符平居的认识,却是一直如在雾中。

    点点滴滴的拼凑,仍然无法让他对符平居形成个完整的意识,他只知道此人是楼观道的道主,此人是史大奈的爹,此人极有可能策划了蓬莱刺杀和洛水袭驾,还有此人先后刺杀他两次,除此之外,他对此人停留的印象只是文武全才,惊才绝艳。至于他到底藏身何处,萧布衣并不知情。

    可见到卢老三一回转,就要看符平居的画像,萧布衣心中暗自骇然,第一念头就是,此人原来在江都军中!

    卢老三只是望着那幅画像,良久道:“这个符平居画技极好,旁人画像,不过是形似,可他画的却很神似,所以才让我记忆深刻。但就是这个神似有了问题,今日我在江都军见到一个人和符平居面容截然不同,可神采却是相似的人。你看这人的腰带,上面打结画的竟然也和那人一模一样。”

    萧布衣动容问,“那人是谁?”

    卢老三这才抬起头来,“他只是出来问我几句话,没有说自己是谁。我询问旁边的兵士才知道,原来他就是以前的黄门侍郎裴矩!”

    “裴矩?裴茗翠的爹?”得到肯定的回答,萧布衣愕然,缓缓坐了下来,一时间心绪如潮。

    他从来没有见过裴矩,亦是从未想到符平居就是裴矩,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裴矩是符平居,他是天涯?

    卢老三道:“西梁王。我也只是猜测,做不了准,可能也不见得准。”

    萧布衣点头道:“我知道,可是……你有几分把握?”

    卢老三沉吟道:“我只是感觉,我得你吩咐送粮的时候。就听到江都军议论纷纷。西梁王果然是妙招,粮草一过去。那些人都是摇摆不定,都有了投降的心思。当时杨杲召集大臣应对。最后他们收下了我们地粮草,派裴矩出来回话。”他把裴矩所言说了一遍,一字不漏,萧布衣听了,微笑道:“我和裴矩从未见过。他倒对我颇为了解。”

    “我当时倒没考虑这么多,可我第一眼见到裴矩的时候。就感觉很眼熟,但是我又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卢老三沉吟道:“后来我才想起,此人的气度风采极佳,若是见过一面,绝对不可能忘记,后来我才想起符平居的画像来,忍不住的震惊。我记得画像中地腰带结很特别,还特意留心一下,发现裴矩的腰带结和画像上竟然极为相似,西梁王。你说有这么巧合地事情吗?”

    萧布衣那一刻已经心乱如麻。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任凭谁是他,亦是不能想清楚这中的关系。他能到了今日地高位,裴阀提携功不可没,他能取了东都,裴茗翠当然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要不是裴茗翠劝说和帮助,他萧布衣此刻最多只在江南活动,哪里能够坐镇东都?

    裴茗翠从来只是说,和萧布衣在进行等价交换,但是萧布衣心中当然有杆秤,他知道他这一辈子,本质上,从来没有帮过裴茗翠什么!他十分想要帮助裴茗翠,但是他也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帮裴茗翠!所以到了最终,他只能见裴茗翠越来越寂寞,那种无力的感觉,无法说出。可裴茗翠每次的举动,都会让他上到新地一个台阶,萧布衣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都会心存感谢。

    可就是这样地一个女人,她爹竟然两次要杀自己?

    萧布衣想不明白,打破头也想不明白!

    “西梁王,若裴矩真的是符平居,那很多事情,好像可以解释。”卢老三一旁提醒道。

    “可以解释什么?”萧布衣问道。

    “裴矩一直远在西域,十数年如一日,少在中原活动,这让他有很多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内城常人难进,符平居轻易进来,而且从社稷坛逃脱,轻车熟路,我觉得裴矩做到这点也不难,毕竟他身居高位,对东都内城了若指掌。”

    “可老子要杀我,女儿要帮我,又是为了什么呢?”萧布衣喃喃问。

    卢老三不能解释,唯有苦笑。萧布衣双眉紧锁,良久道:“你说如果裴矩真的是符平居的话,知道我到了黎阳,会不会再次刺杀我呢?他知道江都军此行必败,却还是带领兵士前来原武和我对抗,是否还有对付我的计谋?”

    卢老三遽然而惊,失声道:“此事大有可能,他难道是行骄兵之计,暗中却想刺杀西梁王?怪不得他要打听,你是否来到黎阳!”

    萧布衣倒不如卢老三那么吃惊,只是道:“若真的这么简单也就好了……可就怕猜不出他的用意,让我们无从防备。”

    卢老三皱眉道:“的确,江都军此举让太多人想不明白。可越是想不明白,其中想必定有让人心悸的阴谋。”

    卢老三说地深有体会,不由想起自己地兄弟,神色黯然,就算到现在,老二的死,还让几兄弟难以琢磨。[]萧布衣缓缓点头,“老三,你说地不错,所以我才会来黎阳看看。”

    卢老三吃惊道:“西梁王……你总不会想当诱饵吧?那万万不可,大伙不能没有你,眼下一个符平居,怎么能让你以身犯险?”

    萧布衣喃喃道:“我和他,迟早都有对决的机会,就算不是这次,还有下次……”

    他知道裴矩的刺杀方法虽是简单,可却简单有效。而猜想到刺杀一法并非无因,首先因为符平居最少两次要刺杀他,妄想一劳永逸。其次却是薛举的死,在萧布衣心中始终有团疑云。挥之不去。

    薛举之死,或许让西京振奋,却让萧布衣绝对的震撼。因为他知道自己地东都其实和薛举陇西一样,他若是倒下,那东都可以说是别人的囊中之物。

    萧布衣知道。东都现在虽是强盛一时,可却是有着致命的危机。他还是太年轻,年轻。可以承受住失败,但年轻,显然也有很多弊端!最少,李渊死了,还有李建成。更何况李渊比谁活的都稳妥,自从入西京后。就再也没有亲征过。可他若是死了,东都只怕转瞬就要崩溃。守业不满一岁,如今天下未定,谁会服他?二哥、徐世绩都是领军帅才,却是为防他猜忌,除了行军打仗,诸事不理。再说领军之才,不见得有经营天下的能耐,他这个西梁王,有着常人难以想象地压力。

    符平居显然看准了他这个最致命的弱点。所以不惜两次冒险亲身行刺。卢老三说地很对,他不应该再给符平居第三次机会!

    可卢老三想的当然也有局限。他只是从刺杀地角度来考虑,却从未从刺杀的结局来考虑。萧布衣把符平居和裴矩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已恍然大悟,他立即明白了裴矩之意。裴矩显然亦想掌控东都,可他一直远离东都,想要取之并不容易。东都由他萧布衣掌管,裴矩要取,势比登天,可东都若落在旁人的手上,裴矩轻而易举的掌控了江都军,以正统之名,再取东都,并非难事,这样地话,裴矩所有的筹划看起来都有了解释,他要掌控东都,角逐天下!

    天涯地气魄,果然非同凡响,常人难以揣摩!天涯的手段,果然惊天动地,让天下动容!

    裴矩两次行刺,志不在他的性命,而是在于天下!萧布衣想通所有一切的时候,只余一个问题,那就是,裴矩是裴茗翠的爹,所有的这一切,裴茗翠是否知道?裴茗翠多半不知吧,而且和父亲完全不同的路数,因为裴茗翠的那种苦,实在是装作不来。\裴茗翠一心都为杨广,如果得知,她爹一直为推翻杨广而努力,那她作何感想?

    “老三,我要再辛苦你们几兄弟一趟。”萧布衣回过神来,已经想了对策。

    “西梁王有事尽可吩咐,可是要潜入江都军的大营?”卢老三问道。

    这种潜伏他们倒是轻车熟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每次对决前,卧底、探子均是必不可少。知道敌手的消息越多,对敌才能越有把握。

    萧布衣摇头,“这事情,可以让别人去做。再说裴矩若真地是符平居,那是可怕之极,你们要去,实在太过危险。”

    卢老三一拍胸膛,“危险怕什么,只要你不去冒险就好。”

    萧布衣望了他良久,心生感动,“卢老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去冒险。”

    卢老三心中喜悦,迭声道:“那就好!”

    “可你也不必冒险,首先是他地计谋我们已经猜测的七七八八,其次是他这种人物,岂能让轻易泄密和让人跟踪?江都军迟早要败,裴矩饶是狡猾非常,除刺杀一途,亦难有逆天手段。我想让你们……前往西京。”

    “去西京?”卢老三诧异道:“去查探李渊地动静吗?我们在那面不是一直都是探子?”

    萧布衣摇头,“不……应该说是去折城。薛举身死,他儿子薛仁果并没有马上进攻西京,可也没有退走……”

    “那他在做什么?”卢老三不解问道。

    萧布衣苦笑道:“薛举文武全才,老谋深算不下李渊。可薛仁果还不如老子的半分,听说此人极为贪财好色,对手下暴戾残忍,他接掌父亲的大权后,驻军折城,应该是安抚手下吧。不过据我判断,薛仁果远不如李渊的老谋深算,败亡是迟早之事,我让你去折城,就一个目的,调查薛举的死因!我怀疑他并非简单的病死!”

    卢老三不解问,“薛举都死了,还调查什么,难道西梁王你想给薛举报仇不成?”

    “我就算想,也要找到敌手才行。”萧布衣哑然失笑道:“老三,看一个人的身价。就要看他的对手!可要看他底牌,就要看他地盟友!薛举无声无息的死了,我只怕是李渊的底牌起了作用。.”

    卢老三心中一凛,“你说是李渊派人搞死了薛举?”

    “我不知道,但是去调查。总是没错。薛举前车之鉴,我们端不能重蹈覆辙。”萧布衣正色道:“老三。薛举要是正常病死也就罢了,他若是死的蹊跷。你们此行有极大的危险。记住,安全第一!”

    卢老三点头应是,当下去找兄弟准备,萧布衣吩咐完毕,舒舒服服地伸展开双腿。突然现出狡黠的微笑,自语道:“裴矩……其实。我很希望你来杀我!”阳湖上,风平浪静,时而几声船桨拍水之声,惊起数只白鹤。白鹤长鸣而起,震颤静夜,转瞬落在不远地沙滩上,不解的望着远方地水面。

    那里,舟船无数!

    这种场面,它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可上次惨烈无比。还让它们心有余悸。可它们和百姓一样,无论如何动乱纷争。还是难舍养它的一片土地。轻啄着沙滩,只盼厮杀早早的结束,还它们个安宁。

    林士弘紧张的凝望着远方,知道厮杀又将是极为惨烈,今夜,注定无眠。

    他只觉得手心全是汗水,就算当初和刘子翊决战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经过这些日子地查探,对于李靖的实力,他已经了若指掌。

    李靖地实力不容小窥,上次刘子翊也不过带了一艘五牙巨舰前来围剿,可李靖不知道在哪里征调出两艘五牙大舰来围剿,可见准备充足。除了五牙大舰外,李靖手上的大船小船亦是不少,规模和林士弘已经不相上下。

    林士弘见了,心中惊凛,暗想看这船只的规模,李靖绝非仓促来围剿,却是蓄谋已久,想必江陵等地一直没有动静,多半就是赶制这种五牙大舰了。

    可他虽惊,却是不慌,因为没有谁比他更熟悉水战,这水战和陆战一样,并非船多就赢,关键还是要看是否指挥得法!

    哗的一声响,一艘小船鱼儿一般的接近了林士弘大舰,有兵士跳上船来禀告道:“启禀圣上,李靖五牙大舰已然出发,最少有三十艘大船护航,趁黑夜之际,正向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船上大约多少兵士?”林士弘心中振奋。

    “五牙大舰能装八百兵士,那大船最少也百来人的样子。如此看来,李靖这次,最少应该带有五千水军来袭。”

    林士弘微笑道:“来的好,传令下去,准备在葫芦口迎战。”

    鄱阳湖水道九曲十八弯,湖中有岛,岛中有湖,林士弘将水军屯聚鄱阳湖深处,倚仗自己对鄱阳湖的熟悉和李靖为敌。李靖屯军都昌,他却藏在蚕豆湖,李靖要来攻打,当过葫芦口,那里地形复杂,水道狭窄,有如个倒放的葫芦般。林士弘早就盼着这天,只想用地利击之!

    众匪这次并不锣鼓齐响传令,而是依据火光为号。火光明灭,宛若星光点点。左翼的船只当先行去,然后再是右翼地船只。

    林士弘见到船队齐整,丝毫不乱,心中升起自豪之意,无论陆战如何惨败,可若论水军指挥,他不服旁人。

    他现在身为皇帝,自然受众人地保护,大船行在众匪当中。船队分为三路,只是最后,却是缀着无数小船,密密麻麻。

    林士弘向后望去,嘴角浮出微笑,这次来击李靖,当然和击刘子翊一般无二。大隋的水师,只以为船只大就有作用,却不知道小巧灵活亦有它地妙处。所有小船都是蒙着,下面装的自然是枯柴、干草和菜油等引火之物,火攻一法,实在是对付五牙巨舰的不二法门,恐怕就算杨素再生,一时半刻也是想不出应对之法。

    林药师却是心中惴惴道:“大哥,李靖没有道理不知道刘子翊如何被灭。”

    “你想说什么?”林士弘冷冷道。

    “我只怕……只怕他们有应对之法。”林药师皱眉道。

    “那依你的主意呢?”林士弘问道。

    林药师苦笑,“若依我的主意,我们最好避而不战。再寻别处去躲。”

    林士弘握紧了拳头,“这天下之大,若是鄱阳湖还不能掌控,我们哪里还有容身之地,这一仗。一定要打,而且一定要赢。”他眼中满是兴奋之意。林药师见到,不能再劝。船队虽多。可错落有致,很快离葫芦口不远。林药师突然伸手一指道:“大哥,你看。”

    林士弘却是早已看到,湖对面,有灯光闪烁。两艘五牙巨舰,挂着大红灯笼。在水面上,宛若庞然怪兽般向这面行来。

    李靖终于出动了水军!

    “是否击鼓?”林药师急急问道。

    “等等。”林士弘见到西梁军地水师,有些错愕,他没想到李靖骑兵迅疾,水军竟然也不慢,本来依照探子的消息,李靖此刻应该还在葫芦口!可李靖的速度永远超过别人的想象,如今西梁军的水师已经脱离了最狭窄地那段水道,打乱了他的一些部署。

    “他们来地很快。”林药师焦急道。

    犹豫只是片刻,对方的五牙大舰看起来又大了几分。就算大舰地拍竿都是隐约可见。五牙大舰宛若个巨大的海怪。张牙舞爪的向这面冲来。

    灯光点点,却看不清船上到底装着多少西梁军!

    盗匪船队微有骚动。跃跃欲试。这些人均是悍匪,身经百战,虽见隋朝水军气势汹涌,亦是全然不惧。

    林士弘见地势不好,再过片刻,只怕更是不妙,如今已为离弦之箭,断然没有缩回去的可能,因为他只怕这一退,就会兵败如山,以后再无勇气对敌。

    李靖擅用攻心战术,只是凭借船队的气势,已经压过他们一筹。

    “击鼓。”林士弘发令。陡然间湖面上鼓声大作,惊起无数飞鸟。盗匪左翼霍然杀出,成弧线攻击五牙大舰地侧翼,右翼盗匪亦是如此,船行水面,快不可言。

    隋军见盗匪攻击,毫不犹豫的鼓声响起,对面船队亦是分出两列大船,兜头痛击。林士弘不惊反喜,他诱敌之计看起来初有成效,鼓声再响,又有几艘战船分出去支援两翼地盗匪,船只相迎,操船手虽是活络,但是水道有限,只听到乒乒乓乓响声不绝,数艘大船已经撞了一起。

    盗匪惊呼一片,只见到对手的大船船头包铁,竟然活生生的将他们的船头撞塌。盗匪虽惊不乱,纷纷拿起木板,搭到对方船舷之上,跟下来,就是肉搏拼杀,杀过去,就有活路,利用对手的大船,亦是一个办法。

    林士弘见战船相撞,这次真的大惊,没想到隋军拼起命来,比他们还要勇猛。

    可这时候在林士弘看来,气势已不能丢,对手狠,他们就要比对手还狠,对手凶,他们就要比对手更凶!

    亲自操鼓,林士弘奋起精神,号令中军出动。方才分船,不过是诱敌之计,将隋军的战船分而化之,他的目的还是两艘五牙巨舰。因为五牙巨舰才为西梁军真正的主力,只要摧毁了五牙巨舰,西梁军已是不败而败!

    贼寇大船径直前行,乘风破浪,目标直取五牙巨舰,后面缀着地小船亦是接着厮杀,鼓声悄然地向前。所有的小船宛若黑夜中地幽灵,可林士弘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的主力。所有的战舰,不过是为了吸引西梁军的注意,而这些小船很快会前仆后继的杀入,点燃西梁军的五牙巨舰。

    不管过程如何,五牙巨舰一毁,西梁军就和没牙的老虎般,肯定崩溃。林士弘宛若搏命的赌徒,紧张的等待最后一击。

    西梁军战船为护主舰,正面截击,双方战船交错而行。只听到铮铮铮响声不绝,西梁军战船已经弹出了根根钢锥,牢牢的插入盗匪大船上。林士弘微笑,他知道五牙巨舰虽然威力奇大,可是过于笨重,需要别的战舰保驾护航才能发挥出巨大的威力。西梁军这种战舰又叫做刺舟,主要负责拦截之用,只要困住敌船,就会拖回去,用五牙巨舰的拍竿一艘艘的拍碎。他战鼓再变,已经号令所有的小舟攻击!

    如今水道纵横,巨舰全被困住不动,就算五牙巨舰亦是深陷其中!

    小舟鱼儿一样的前行,蓦然火光闪烁,本来墨蓝的湖面,金光闪闪。林药师突然叫道:“大哥,不对。”

    “有什么不对?”林士弘皱眉问。说话的功夫,小舟已经要杀到了五牙巨舰之前,林士弘心头狂喜,忘记了一切危机。

    “大哥,你快看。”林药师伸手向左翼的方向指过去,林士弘扭头一望,发现盗匪都已经杀上了大船,“有什么不对?”话一出口,他蓦地觉察到什么不对,这次攻击实在过于顺利,李靖就算是蠢材,也能象征性的抵抗下,可西梁军水军除了困住他们的船外,再没有其他的举动,那些大船静悄悄的少有动静,船上的西梁军呢?

    小舟已前仆后继的冲到五牙巨舰前,大火熊熊而起,可林士弘却是浑身冒着冷汗,四下张望去,只见远处夜幕深深,阴森恐怖,突然后方有盗匪惊叫起来,林士弘心头狂跳,叫道:“怎么回事?”

    不等人回答,他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只见到远方火光一耀,一道大火竟然从湖面蔓延而来,林士弘低头一望,心胆俱裂,原来不知道何时,后方的湖面上已经飘了一层厚重的黑油!黑油遇火既燃,转瞬之间,盗匪后方、两翼已经是一片火海,将贼寇大船层层包裹。林士弘大汗淋漓,霍然醒悟过来,一口鲜血喷出!

    远远处,有战舰静静的泊在湖面,李靖望着远方的大火,喃喃道:“两艘五牙巨舰,加上几十条船,林士弘,你的水军就值这些钱吧。骑兵你差的太远,水上,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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