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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又心疼的宽慰了父亲几句,又细细嘱咐母亲好好照顾父亲和自己,就起身告辞回去了。
范姨娘引着唐氏和顾二奶奶出来,往二门外送着两人,唐氏转着心思,拉了拉顾二奶奶,满脸笑容的建议道:
“我这些天就想着要去趟越锦绣庄,给我那二丫头挑几条裙子去,今天天色还早,要不二奶奶和我一起去吧,也好帮我掌掌眼。”
顾二奶奶心情极其舒畅的点头答应着,
“正好,我也要去挑几件新鲜样的衣服去,明天去诚王府,也要整整齐齐的才好呢!”
“可不是!诚王府可不是别处,那是半分也马虎不得的。”
唐氏陪笑奉承着,两人在二门里上了车,往越锦绣庄去了。
越锦绣庄的管事婆子接了两人进去,流水般送了十几件新鲜样的衣裙过来,唐氏拎着条淡绿底满绣各色折枝花卉的八幅裙,连声感叹着:
“你看看,也就这越锦绣庄,敢这么用颜色,这满条裙子,颜色都用遍了,可偏偏看着就雅致异常,我家二丫头,二奶奶是见过的,我就爱给她穿这样新鲜别致的衣裙,她也穿得出来,压得住。”
“可不是,二姑娘长得水灵灵的真是可人,气度也极好,往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去。”
顾二奶奶心情愉快的挑着衣裙,顺着唐氏的话夸奖道,唐氏忙笑着接道:
“要不,就给你做媳妇吧,你家三公子,和我们家二丫头,若站一处,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金童玉女。”
顾二奶奶呆怔了下,瞥了眼唐氏,抬着下巴,断然拒绝道:
“这门户可对不上!差着天地呢!悯海是个极挑剔的,多少公侯之家的小姐他还看不上呢,你也别想得太高,还是安安份份给二姑娘找户合适的人家吧。”
唐氏脸涨得通红,握在手里的裙子抖动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二奶奶也不理她,径自挑好了衣裙,吩咐管事婆子当晚一定要改好送到府里,就上车回去了。
顾二奶奶和程沐风商量了小半夜,细细备了份不显眼的厚礼,第二天辰末时分,就到了诚王府上,求见徐氏。
徐氏春风满面的让着顾二奶奶坐了,笑着客气道:
“都不是外人,二奶奶往后可不要这样客气,也太过了些。”
“这也是我们爷的一点孝心,昨天我回去跟我们爷说了诚王爷还能记得他的话,我们爷眼泪都下来了。”
二奶奶用帕子按着眼角,感动的仿佛说不下去了,徐氏端起杯子,抿着茶,满眼笑意的瞄着她,见她帕子放下了,才笑着说道:
“说起来,你们府上,还就是二爷最有老王爷的形容风范,一看就是嫡嫡亲亲的血脉,若和汝南王站一处,二爷倒更象王爷呢!”
二奶奶手里紧紧抓着帕子,满眼激动的看着徐氏,努力显得雍容淡然的回着徐氏的话,
“您不知道,我们二爷脾气性子上也跟老太爷一个模子,也是个恬淡性子,一心只在学问上头。”
徐氏抿嘴笑着,两人你来我往说了一会儿闲话,二奶奶犹豫着说道:
“还有件事,想求了夫人恩典,”
“有什么事,只管说就是,都不是外人。”
徐氏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二奶奶爽快的说道,二奶奶松了口气,
“夫人,我生了三个儿子,最数小儿子悯海最聪明不过,这读书上头,教过他的先生,就没有不夸的,今年十九了,去年下场考了头一回,可怜入场的时候偏偏病了,这就没考出来,他是一心要进学的,我就想着,若是能求着夫人恩典,让他到国子监读读书去,那就是天大的福份了。”
徐氏轻轻笑了起来,满口答应道:
“这样的小事,算不上恩典,嗯,”
徐氏仿佛想起什么来,看着顾二奶奶,迟疑着问道:
“问句不该问的话,你家爷是汝南王嫡嫡亲亲的弟弟,你这三个儿子,也是汝南王嫡亲的亲侄儿,这到国子监读书,搁哪家,都不过一句话的事,怎么你倒求到我这里来了?”
“不敢瞒夫人,那一处说起来是嫡亲的兄长,可何曾管过问过我们一句半句?老太爷走的时候,我们爷那样小,他都能忍心不管不问,何况别的?这些年,若不顶着这嫡亲兄弟的名儿,只怕还好些!”
徐氏满眼笑意的看着被愤恨冲的脸上泛红的顾二奶奶,同情的重重的叹着气,
“你们爷倒真真和老王爷一个模样脾气。”
“可不是!谁见了不这么说?可怜我们老太爷走得太早,要不然……何至于此!”
顾二奶奶抚掌懊恼道,徐氏满眼满脸的笑意,干脆的说道:
“这也不提了,悯海要是想到国子监去念书,回头我拿爷的禀帖让人过去说一声就是,也算不得事儿!要不……”
徐氏仿佛刚想起来,亲热的笑着建议道:
“就让你家悯海和我家世新一处读书吧,世新年纪小,悯海年纪大些,又是个懂事的,日常一处伴着,若看着世新有什么不妥之处,就提点一二,我也就念他这份情了。”
顾二奶奶大喜过望,眼里放出光来,连连点头答应着,能给诚王府二爷做伴读,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的好事。
程悯海跟着周世新做伴读当天,信儿就传到了汝南王府里,王爷气得脸色铁青,程恪悠然坐在椅子上,屏退了回事的长随,瞄着暴怒的王爷,不以为然的劝解道:
“和这事关着的那几家,哪家不知道咱们府里的那些事儿?您也别因为这事生气上火,随他去吧。”
“随他去?!他失心疯了?敢一脚踩到这里头来?这是什么事?多少凶险?外头且不说,就是那诚王府里头,也是死人无数,他蠢成那样,又没个依仗,出头就是个死字!”
程恪摊着手看着父亲,笑着只不说话,王爷看着事不关已的程恪,闷出口气来,
“那是你二叔!”
“父亲,老祖宗都七十多了,好不容易化了点心结,肯出来走动一二……”
程恪看着父亲,慢吞吞的说道,王爷闷了片刻,颓然倒在椅子里,胡乱挥着手,
“好了好了,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了,随他随他,随他去!”
程恪笑着站起来,抖了抖长衫,
“那我先进去了。”
王爷‘哼’了一声,烦恼的挥着手,
“去去,赶紧去!慢着!”
程恪抬脚正要出屋,王爷又忙叫住了他,盯着他看了半晌,低声吩咐道:
“你暗中照应些,别让他陷得太深,好歹留条命吧。”
程恪看着父亲,想了想,低声答应着:
“我尽力就是。”
“唉!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了了,不管了,不管了。”
王爷盯着程恪看了片刻,伤感的挥着手,程恪答应着,大步出了内书房,回去清涟院了。
正月下旬,千月进来禀报了,远山和洛川两边都已经求人合过了八字,都是大吉大利之姻,他和远山、洛川商量过了,准备两件喜事合一处办,出了正月就下小定,依着四个人的八字,挑了几个吉日,最早的一个日子是三月十六,小暖和程恪商量着,远山和洛川也都不小了,还是早日让他们成家的好,就定了三月十六的日子。
清涟院喜庆一片,满院的丫头婆子恭贺着竹青、竹叶,李小暖吩咐两人不必再上来当差,只全心准备出嫁的种种件件,打点嫁妆的事交给了兰初,要给人厚厚的备出两份嫁妆来,又让越锦绣庄准备嫁衣和陪嫁绣品,必务要风风光光的打发两人出嫁。
进了二月,李小暖神情恹恹的一天比一天犯懒,这天早上,刚喝了几口燕窝粥,竟全呕了出来,程恪吓得脸色发白,抱着李小暖急得一迭连声的吩咐着:
“赶紧去请宋太医,快去!让远山骑着马去!”
李小暖伸手拉着程恪,一边干呕着,一边示意着他,
“我没事。”
蝉翼和玉板侍候着李小暖漱了口,李小暖满脸难受的靠在程恪怀里,舒了几口气,低声说道:
“我没事,你别这样张张惶惶。”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好好的怎么呕起来了?这病看着极是凶险!”
程恪紧张的搂着李小暖,急得声音里带着丝颤意,
“呸呸呸!你才病的凶险呢!”
李小暖恼怒的一脚踩在了程恪脚上,程恪忍着痛,搂着李小暖,担忧万分的看着她,蝉翼和玉板相互看了看,眼里闪过丝欢喜的明了,
“我宁愿自己病得凶险。”
程恪嘀咕道,拧着眉头,猛的转头盯着满脸笑意的蝉翼和玉板,目光渐渐阴冷起来,李小暖忙拉了他,低声说道:
“让人去请胡太医吧,听说他最擅这个。”
李小暖声音低了下来,拉了拉程恪胸前的衣服,凑到他耳边,低低的含糊的说道:
“我大约是有了。”
“有了?有什么了?”
程恪楞楞的问道,李小暖闷闷的‘哼’了一声,转头吩咐着蝉翼和玉板,
“把东厢的罗汉床收拾了,等会儿就在那儿诊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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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顺利的极其出乎意料,闲这会儿就到家了,真是幸福啊*